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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工人们撤出去了,二妮和两名员工搬了一张梯子过来架在偏厦下面,那架势真的是要自己动手拆房了。姚强赶紧把妈妈拉住,妈,你想干啥?二妮说:“我把上面的鸽笼拿下来,那和这门窗都是当年你何爷爷一手一钉一钉钉起来的,可不能丢。”姚强说:“妈,我上去拿。”三妮走过来大声叫着,你们谁也不能上去,现在这屋子里面已经拆了九成了,上面可撑不住人。二妮也担心起儿子的安全来,但是心里终究不舍上边的东西,反问着三妮说:“那你说咋办,不要了?”三妮无语地看着姐。
就在这时,后面忽然传来四妮的声音。四妮说:“我帮你们拿。”二妮姐妹顺声音看,只见在一辆铲车已经开进了后院;四妮站在铲车的挡板上,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三妮迎上去,一路问着:“老四,你这从哪搞来的这家伙?”四妮跳下来,走到二妮近前,说:“不单有铲车,还有正经的拆迁队伍。既然要拆了,让谁拆不是拆?我就怕你自己逞强,所以我今天亲自来帮姐姐拆……”二妮看了一眼随后进来的一队施工工人,早已心里有数。二妮说:“说的好听!大斌呢,咋还不进来?”四妮不定期装着糊涂,什么大斌?这人马都是我们公司的。二妮可不吃她这一套,沉着脸说:“不说实话是不是?不说实话你就甭想拆我房子。”四妮没辙了。院外传来凌文斌的声音,为四妮解着围说:“我就知道瞒不过二姐!”随着话音,凌文斌从院外走了进来。
二妮迎上去:我一看这帮人就知道是你了。凌文斌脸上有点尴尬地说:“二姐对我的关注已经是十几二十年的了,我手上多一个少一个啥样的人二姐都一清二楚,所以我就知道四妹妹说她一手包办,既不想二姐为难,又能帮到二姐,就说队伍是她们公司的,我就知道这瞒得了别人,可一定瞒不过二姐。看看,被我说着了吧!”一旁的三妮这辈子最看不得凌文斌这志得意满的嘴脸,悄悄地溜走了。凌文斌又说:“二姐,我早跟你说过只要你这边有决定了,一声令下,咱是要人有人,要机器有机器,干啥非跟自己过不去,你都啥岁数了,还想穿房越脊,自己一个人打我一条胡同啊!”二妮说:“不是我不服老,我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再享受一下那种记忆,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有故事……”凌文斌颇有感触地点了下头,说:“二姐的这番话我也只能听着,不敢说啥,是心里愧得慌。”二妮大度地笑着,说:“我知道你愧得慌,这正说明我当初帮你没有帮错。你来拆吧!要说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来帮我拆房子了,第一次你是强迫来的,这一次是二姐心甘情愿请你来拆。”凌文斌给二妮说得不好意思起来,二姐还记着呢!二妮说:“那怎么会忘?那一天正是大年夜,强强还病着……”听妈妈这一说,姚强好像也还能依稀记得一点,想再记起多一些,那陈年的旧事却像是印在水中的那一弯月色轻轻用手一捞就全部碎掉了。就听凌文斌笑说,为当年二姐你那小房,傻强大哥硬是在胡同堵了我一个来月,我知道他那脾气,惹不起总躲得起吧,可是还是冤家路窄,那天我喝多了,都后半夜了还是被他堵个正着,那一顿揍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忘……
姚强从里面抱出五六瓶矿泉水,四妮拿了两瓶弟给二妮一瓶。姚强腾出手给凌文斌拿了一瓶递过去,说咋揍的凌叔,快说说。
大院外的胡同口,借着昏暗的两盏路灯看,两条水泥板,一堆散煤泥。煤泥显然是去年脱坯剩的,上面盖着条草袋子。另有一些杂物堆放在胡同口,把原本不大的胡同口越显得窄小。杂物中混杂着许多木料,还有大半捆油纸。上面压着几块残砖。凌文斌拿着那张已经被他撕坏了的招工表格一路哼唱着走来;凌文斌渐走渐近,忽然停下脚步。
凌文斌愣在那里,只见傻强一脸杀气地堵在胡同口等他。借着昏暗的路灯看,傻强黝黑的脸颊上反射着一抹青虚虚的亮色,瞪大的眼睛中喷着怒火。凌文斌在傻强和逼视下显示得有点慌乱。他强自镇定着打着招呼说:“傻哥,过年好!”傻强说:“你也好!”凌文斌笑了笑,低头想从傻强身边绕过去。傻强往横侧身,又挡住他的去路,我发现你好了别人就不能好,你总在害人!以前我就知道你不是个东西,但你在后院我也不理你,现在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我就不能不来问问你。凌文斌又想从另一侧绕过去。傻强又一侧身,仍挡在面前。凌文斌逼于无奈,佯装作不解地说:“傻哥,你说啥我听不懂,你要问我啥?”傻强到底是个直肠的汉子,当下开门见山地问道:“周家二姐的房子是不是你搞的鬼?”凌文斌还在装傻瓜充愣,二姐咋了?傻强说:“她家房子被烧了,这事是不是你干的?凌文斌上下看了一眼傻强,说:”我烧她家房子干么,我和老五是朋友。再说我也不敢啊,有多大仇烧人房子?”说着再次想走。傻强已忍不住要动手了,他把手一伸,再次拦住凌文斌说,你少装蒜!凌文斌也暗暗有些恼火了,但他还是应付着傻强说:“傻哥,大过年的咱别开这玩笑,前后院住着,对你傻哥我大斌一向是敬重的,还有老五的二姐,那是多好的人,在咱这片谁不知道?就算我和她真有仇,也不至于非烧她房子啊。傻哥,真不是我,真不是……”说着一脸无辜地看着傻强,把表格小心在意地揣在怀里。
傻强有点儿迟疑。凌文斌空出双手,突然首先发难,打了傻强一个措手不及。凌文斌突然近身一拳打在傻强的脸上。傻强只觉眼冒金星。凌文斌出拳极快,跟着又一连数拳打在傻强的脸上。傻强一手拦挡,一手想还击对方。凌文斌却根本不给他机会,拳头雨点般打向傻强。
凌文斌瞅准机会撤身往旁一闪,跳到杂物堆旁,拿起上面的半块残砖。凌文斌回身一砖头砸在傻强的头上。砖头在傻强的头上碎裂。傻强抹了一下脑袋,并不以为意。凌文斌不由大吃一惊。
傻强缓过手来,上前一把拉住凌文斌的胳膊。傻强用力把凌文斌拉到跟前。傻强稍一蹲身又一手抓住凌文斌的腰间衣服。傻强把凌文斌横着举过头顶。凌文斌吓得大叫:“放我下来!傻哥,真不是我……”傻强这回不再听凌文斌的,吼叫着转了几转。凌文斌急了,傻强,我日你八辈祖宗!你放我下来。傻强吼道:“我放你下来,你这害人精。”说完忽然用力地把凌文斌扔向煤堆。
凌文斌被重重地砸在煤堆上。他好像自己都能听到肋骨折断的声音,跟着便是一阵剧痛从身体里直冲上来,中到脑海里,他人就有点眩晕了。凌文斌从煤堆滚落。盖煤的草袋被掀开。凌文斌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身上全是黑煤印,样子很是狼狈。凌文斌不住地咳着,吐着酸水。傻强冷冷地看着他。凌文斌想仔细看下自己的伤势,傻强却猛虎一样扑上来,这一顿老拳,只打得凌文斌口鼻穿血,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傻强仍不肯罢手,看样子他今天是铁了心要置凌文斌于死地才后快,凌文斌看在眼里,一股凉意从心底里透上来。他忽然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叫着:“傻哥,你饶了我吧,我才从乡下亲戚那回来,就在家过了个年,老五二姐家的事不关我事,我真不知道……傻强尽管粗鲁,但从来都不是欺负人的人,这时见凌文斌这样,不由冷哼一声,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