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宋王府,共饮美酒话豪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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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宋王府,共饮美酒话豪情

一个月之内,言易真已经肃清言易真余党,真正清剿太子帮势力,看似不经意的人员调动,却是让整盘棋变化了。靖擎苍倒是沉得住气,虎符未动,边陲大军坚守原地,忽旭渡兀的兵马在祁连山外盘踞一月之久,终于败兴而归。

言孤卿站在昏黄的灯光下,眉头微皱,手下的朱笔在奏折上徘徊,久久没有下笔。一旁的宫人忙上前道欠了欠身,意欲聆听陛下吩咐。言孤卿却是抬起了头,问,“你可知这朱笔有多重?”

“奴才不知。”

言孤卿苦笑,却是放下笔,站起了身,一旁睡着的波斯猫听到脚步声,忙立起了身,看着面前的男子,言孤卿将它抱起来,道,“这朱笔轻轻一点,关乎的可就是大汉江山安危,关乎的是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的生死。”

“既是如此,陛下更当保重身子,如此方能保住江山安危,百姓生死。”

江山安危、百姓生死,这八个字才是他做出这多么事情的主因,他铲除无法守护这八个字的势力,清除余党,且拿着性命拿着国本动摇的筹码,赌靖擎苍不会为权力相争而调动边陲兵力,如此才能稍稍站稳脚步。可这才是第一步,前路漫漫,他需身负千斤担,躲过财狼野兽,让自己成为真正的王者。

“移驾别院。”言孤卿回过神,放下手中的猫,一拂衣袖,便朝承乾宫别院走去。

别院里小屋内,言孤卿看着面前这熟悉的一切,眼前似乎出现白衣女子坐在窗前寂静望向窗外的样子,便是呆愣在原地,良久未语。

婢女见状,知道他又想起了那白衣女子,“陛下,奴婢每天都过来打扫,物什都是按原来的样子摆放,未敢擅动丝毫。”

“明日起不必再打扫别院了。”宫人愣了愣,正欲开口回话,便听言孤卿道,“命人重新修整上阳宫,记住,务必清新素雅。”

婢女这边心头一喜,忙欠身答应。这两宫殿分明是荒废的妃嫔寝宫,重新修整,还务必清新素雅,便恰恰与清雅高洁的剑歌姑娘气息相投了,如此是要迎接剑歌姑娘回来了吧

忽然,别院外一名宫人前来通传,“陛下,摄政王靖擎苍养心殿求见。”

“朕今日乏了,让他回去吧。”

“这……”宫人十分为难,“摄政王说了,知道陛下政务繁忙,他会在养心殿里等,直到陛下前去相见。”

言孤卿面色一冷,冷哼一声,“那便让他等吧!”说罢袖子一挥,命身边婢女关上房门退下。

这摄政王在朝野之上的重量熟人不知?陛下如此作为,宫人实在难以捉摸。他鼓起勇气抬起头,别院小屋的门扉毫无重开之意,霎时间不知如何回到养心殿回话,正值入冬,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已经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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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孤卿有谋有略,绝非寻常君王,当初父亲大人将小妹嫁入太子府,本就是棋差一着……”

“住嘴!纲常伦理、长幼有序,太子殿下才是继承大统的唯一人选,你们让二皇子取而代之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就不怕遭天谴吗?”

“这坐江山和做买卖一个道理,能者居之,乃是自然生存法则……”话音未落,便是‘啪’一声,一巴掌扇到了男子脸上。

一旁的中年妇人忙走上前来,拉开身着花袍的宋之遥,“老头子怎么又动手了呢?来来来,一人少说一句。”那打人的正是宋之遥的父亲,富甲一方的宋南山。妇人便是宋家大夫人了。“之遥,大娘虽是一介妇人,可尚且懂为商之人生来便是做买卖的,如何能插足皇室纷争呢?这不是平白无故惹杀身之祸吗?”

“与言孤卿的交易本就是一桩买卖,我宋家收获的可不仅仅是区区黄金白银,而是掌控整个汉室天下乃至整个天下商场的权力!”

宋南山转过身又怒了,“做你的黄粱美梦吧!祖上传下来的,便是要好好做玉石珠宝、盐米茶油的买卖,笼络权贵不过是求自保,何来参与权力纷争之历史?我宋家正是凭借祖上的经验和积累,坐到如今富可敌国,你一个黄口小儿,还比得过祖上先人的智慧不成?”

宋之遥摇头,却是冷笑一声,心中早已死寂,知道多说无益,便闭嘴不言。

宋南山以为儿子认可他所说的话,便是神色更为得意了,道,“事已至此,沉香丫头便葬在后山,但不得立碑。”

“为何不能立碑,她难道不是宋家的人吗?”

“她既已嫁入太子府,便生是太子府的人,死是太子府的鬼,你把她带回来不说,还带回一个不知名的男人,被别人知道,我宋家清誉何存?”

宋之遥顿时怒了,眼里似乎传出杀气,“若不给沉香立碑,明天我就烧了宋家宗祠!”

“你你你!你这个不孝子,胆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宋南山急促的喘着粗气,宋之遥却是不理会他,抬腿便准备离开。

“之遥……”宋夫人忙拉住他,可宋之遥一转身,猩红的眼里射出的怒气叫她连忙松手,后退了几步。

宋之遥大步便走出了书房,身后的宋南山还在叫道,“从今天开始,所有生意你都不用插手了,全都交给你三个哥哥来做!”

宋之遥哪里管这些,出门就朝着沉香的棺木走去,远处屋顶上的剑歌起身一跃,落到了宋之遥身边,他看了眼剑歌,没有说话,拖着棺木便朝后山走去,剑歌忙推着车,随着他前行。

后山上,宋之遥手中的锄头一起一落,一个硕大的坑便逐渐成形,宋之遥与剑歌二人抬起两具棺木,放入土坑里,拿起铁锹将土均匀的洒在棺木上,一个时辰后,平地里便多出了一个小坟冢。

宋之遥从远处搬了一块大石头过来,掏出长剑,意欲将它削成墓碑,可含着怒火一剑砍下,却是剑锋一折,宝剑断成两半。

“我来吧!”剑歌身形一动,赤霄剑便落在了手中,长剑轻松一挥,又是刷刷一动,一块平整光滑的墓碑便立在了坟冢前。“要刻什么字?”

宋之遥想了想,“黑衣、宋沉香之墓,就这样吧。”

剑歌手腕一动,遒劲大字便跃然于石碑之上,她宝剑一挥收回鞘中,便道,“写完了。”

“谢谢你。”宋之遥一改往日外放欢快神情,颓然坐在了草地上。剑歌见状,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和心爱的人反目成仇,可到了最后,这个家早已经把她排除在外,究竟是谁更可悲?”

剑歌当然知道他在说沉香,但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躺在草地上,看着头顶黑暗的天空中,似乎有云层波动,一轮残月孤零零的一动不动,人在这广袤的天空之下,显得如此渺小。

“我小时候便天天躺在草地上看天空,天很大,人很小,月亮缺到极致便盈,盈到极致便会亏,万物总是在遵循他们的法则,一切自有天数,你说多么有趣?”

宋之遥听罢笑了笑,也倒下了身子,躺在她身边,看着宽广的天空。只听他道,“天山十八年,你就是如此长大成人的吗?”

“观天象、学武艺、读历史、知世事,我的十八年说起来便好似一天,索性有蓝天白云,苍狼野羊,海阔天空,便也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好似天堂了。你呢?”

“我?”宋之遥笑了笑,“我母亲是宋家的一名婢女,意外被宠幸,怀了我,可刚生下我便难产而死,不过年方二八,连名分也无,我若不是男丁,她恐怕连墓冢也没有。”

剑歌怔了怔,他竟也有这般往事。

却只听宋之遥继续道,“家中有无数姐姐妹妹,一成年便被远嫁各地商贾富豪、大官权贵,成了中立于各种全力漩涡,自保的工具。”

“沉香也是如此?”

“她生的漂亮,又聪明可爱,从小父亲便派人教她琴棋书画,十四岁她便被送入了太子府。”宋之遥顿了顿,“我有三个哥哥,可不是酒囊饭袋便是有勇无谋,若是这样下去,宋家家业便要毁在这一代了。”

“所以你一步步接管了宋家的商号,且欲效仿秦朝吕不韦,助新王登基亲政,他日可权倾朝野富甲一方?”

“权倾朝野富甲一方我并无兴趣,若能自由自在日夜有美酒美人,谁还要那些劳什子!”

剑歌的声音冷了冷,“那便是为了仇恨?”

宋之遥没有回答,反倒问剑歌,“那你呢?靖擎苍是你父亲,然而你们却形同陌路。”

“自小,师父便告诉我,我父亲杀了母亲,弃我而去。我便当自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这世上只有师父一人可相亲了。可而今,我连唯一的亲人也没有了。”剑歌笑了笑,似乎一切不愉快已经烟消云散。

“如此看来,我们便同是天涯沦落人了?”宋之遥坐起身来,笑道。

“有亲人却好似仇人,这世上恐怕只有你我二人了吧!”剑歌也是坐起身来,豪迈笑道,“如此夜色,要是有酒便堪称完美了。”

“这还不好办,跟我走!”说着,宋之遥拉着剑歌便朝宋王府奔去。

一处低矮的青瓦房前,只见两人趴在屋顶,小心翼翼的揭开瓦片,一股酒香霎时间扑面而来,宋之遥指了指地上垒起来的酒坛子,道,“这女儿红可是上等货色,少说也有二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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