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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防,”曲尘道,“况南诏对汝年当三帮主一事有些微词,不排除他是因为心里不服而与于方勾结。”
“有长进了啊!“宝梳冷笑了一声道。
“什么有长进?”
“于方啊!看她这些手段,倒比从前有长进多了。不过,论耍心眼她还不是我的对手。相公,我们就继续假装分开,看她到底还要出什么招。”
“继续假装分开?没那个必要的吧?你一个人在外面我始终都不太放心。明日就搬回来,你不想我,也总想末儿了吧?”
“就是为了末儿,我们才要继续假装。于方那人的心思已经彻底*了,此人不除,我们一家子难有消停的日子过。忍上一时,为往后长远打算。”
曲尘斟酌了片刻后道:“那行,我会暗中派人保护你,乐乐和柳寒原最近也会一直跟着你。今晚于方逃走,我想她必定心有不甘,过不了多久就会另有行动。”
“相公你看住掳金帮和夜月阁,我专等于方,摸清他们的底儿,再一网打尽,如何?”宝梳举起右手手掌笑问道。
曲尘扬起掌与她轻轻地合了一下笑道:“我早说了,我们夫妻俩联手,必定是天下无敌的!”
“既然是夫妻,那能不能先匀点银子来用用?”宝梳扮着可爱地问道。
“想买清风客栈的房契?”
“不是,还记得上回那家私房菜馆吗?我听说那儿的老板也打算沽了铺子走人了。我问过价了,那地方比起你这芙蓉楼便宜多了,就六千两而已。相公,相公,给我买嘛!给我买嘛!你都有个芙蓉楼,我就想要个私房菜馆。”
侯安和乐乐忍不住在旁边笑了起来。曲尘也笑了,问道:“我买个饭馆,你也非得买个饭馆?”宝梳调皮一笑道:“往后我们俩好比划比划呀!看是你的芙蓉楼买卖好,还是我的私房菜馆买卖好!怎么样?相公你会成全我的吧?”
曲尘看着她那又可爱又调皮的样子,心都融化了,还会说不吗?就算是当着侯安和乐乐的面儿,他也忍不住爱怜地捏了捏宝梳那嫩嘟嘟的脸蛋道:“没说不买,买总行了吧?一会儿让侯安取二万两银子给你备着,城里你想买什么就买,行了吧?”
“相公你真好!”宝梳说着扑上去搂着曲尘的脖子就亲了他一口。侯安和乐乐忙把脸转了过去,只当没看见。看来,夫妻偶尔闹闹别扭未必是大坏事,兴许能因祸得福呢!瞧瞧这两位,从前秀恩爱还会躲在房里,如今可是明目张胆,肆无忌惮了,看得这两位那真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
有了曲尘匀过来的银子,宝梳很快就把那家私房菜馆买下来。菜馆原先的老板和厨子都打包走人了,宝梳便把海樱调了过来,暂时任行政总厨;初真呢,就当总厨顾问。别小瞧了这两位的手艺,放在雾重村顶多就算做得好吃,可到了临安这大地方,她们俩的小特色菜那叫一个绝!
至于绣庄那边,因为要求离开的绣娘太多了,尽管宝梳和初真诚心地挽留了,但她们始终担心金兵会打过来,最后弄得客死他乡,所以宝梳并没有强行挽留她们,而是发放了工钱和路费,派人将她们送回了雅州。于是,绣庄里就只剩下十二三个绣娘了。
而这个时节,前方战况多变,后方逃难的人也多,所以像绣庄这样的商铺几乎是没法再做下去了,只能静待形势转好。余下不打算离开的绣娘宝梳也没让她们闲着。活儿照做,工钱提成照给,她们也很乐意。
宝梳的私房菜馆开张后,买卖倒能抵上芙蓉楼的一半儿,到底民是以食为天的。她先后推出了两个系列的特色菜:雾重下酒小菜和蒙顶山茶香菜,因为口味儿独特,颇有乡土风情,所以很受那些食家和文人墨客的喜欢,几乎每日都是预定满了的。虽说绣庄暂时萧条下来了,但私房菜馆又让宝梳的腰包鼓了起来。
且说那日上午,景王妃派人带了口信儿过来,想让宝梳预备一桌素斋。预定已经满了,宝梳只好将她平时歇息的房间腾了出来,暂时用来待客。到了饭点,景王妃领着两个女儿和一个戴着薄纱帽的女人来了。入座后宝梳才知道,这位容颜看上去颇为憔悴的女人正是之前景王爷花五万两要赎的那位景妃娘娘。前几日才安全到达临安。
喝过两口茶后,景王妃说道:“娘娘本不想出门儿的,但我看她精神着实不好,胃口也不开,整日无精打采的,这才劝了她到你这儿来坐坐。她起初不愿意,我就跟她说,不是去别家做客,只是去一个相好的姐妹处喝口茶,吃顿家常饭而已,也没外人,她这才来的。”
宝梳打量了一眼这位景妃,大约二十五六岁,模样柔弱纤柔,属于典型的南方美人。只可惜,靖康之乱时被金人掳去霸占,落下不小的阴影,至今都还郁郁寡欢着。她替景妃斟了一杯茶,笑容温柔道:“王妃说得对,娘娘您不必拘束,来我这儿就当是走姐妹家,串串门而已。我这儿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呼你,货真价实的家常菜,你可别嫌弃。”
“哪里的话,”景妃总算是开口了,声音柔柔道,“我听哥哥和嫂嫂说了,当初若非你仗义相助,赎我之事怕没那么顺利了,还得多谢你呢!”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娘娘真的不必太放在心上了。”
“对了,我听哥哥说你家也有个赎回来的,如今可到家了?”
“别提了,”宝梳摇摇头道,“那个是赎了都不肯回来,自己跑得没影儿了!”
“怎么会这样?”景王妃纳闷地问道,“千辛万苦地赎了还不回来?那岂不是人财两空吗?难道是她自己想不通不好意思回来?”
“大概是吧!”
“可她一个人留在北边多危险啊!身边也没个亲人,生病了都没人照顾呢!要不这样,我家王爷在北边还有人在,你把你家那个亲戚的名字告诉我,我让王爷传信再替你找找。”
“也好,那就有劳王妃和王爷了!她叫阮初心,十八岁左右……”
“什么!”景妃脸色顿时大变,双手一颤,捧着的杯子跌落下去,打翻后撒了一桌子的水。宝梳好不诧异,忙问道:“娘娘,怎么了?莫非你听过这个名字?”
“是啊,妹妹,”景王妃也好奇道,“你是不是见过宝梳家这位妹子?”
“我……”景妃欲言又止,脸色不太好看。
“娘娘,难道您真见过初心?”宝梳忙追问了一句。
“这……”景妃有所犹豫道,“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