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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关系。”易谨行把包背到身上,疲倦的眼睛布满红血丝,但精神熠熠,“新闻就是要揭开事件的黑暗,为民众发声。报道工人运动和学潮是我多年的梦想。现在各地的运动风起云涌,其实有机会我还想要去武汉、南昌深入跟踪报道那些为国为家的热血志士,用笔唤起人民的觉醒!”
“行啊——”吕碧雪伸出大拇指,赞道:“易谨行,我佩服你。”
易谨行钟爱自己道职业,充满献身精神,而吕碧雪只是把它当成赚钱的途径。这没有什么可指责的,人与人选择不同。易谨行笑笑,拍拍身边少年的背,和他一道快步往门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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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易府又是高朋满座,宾客喧哗。无论走到哪里,上官云澈永远是人群中最闪亮的那颗星。他仿佛自带发光体,让大家自然而然聚拢在他周围,听他侃侃而谈。
将海关总税务司安格联革职,使上官云澈一夜成名,也让他的上级财政部长肖劲锋大感头疼。
民众沸腾,各方角色博弈,都等看着到底政府能不能言出即行把英籍洋人安格联赶下台。
通过几方交涉,为了保全英国人的面子,安格联的革职改为离职一年,海关税务司暂由易纨士代理。上官云澈则不再担任工商总长职务另行安排。
丢了乌纱帽,上官云澈丝毫不见伤心,反觉无官一身轻。
回到上海,即接受了易慎言的邀请,来到易府做客。
这次,他来之前,易慎言吸取上次立芬的教训。一再叮咛大家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多嘴,特别是关于安格联的事,生怕不小心又踩地雷。
贵客上门,易家的女眷们几乎全到齐了。一是人多热闹,二是大家都把上官云澈当成未来的姐夫。
再说,世界上又有哪位女孩不喜欢长相英俊又幽默风趣的男人呢?
无论是以哪个时代的标准衡量,恐怕都不得不承认上官云澈的“美”。他中等身材、面容俊秀、风度优雅。又旅学美国,中英文皆佳。
一贯沉稳的易立美也开玩笑问他:“上官先生在美国多年,不知是更喜欢美国女孩还是中国女孩?”
上官云澈哈哈一笑,眼神不由地飘向在花园穿梭不停的茉莉身上,他说:“不管是美国女孩还是中国女孩,只要是喜欢我的女孩我都喜欢。”
“哈哈,上官先生真会讲话。”
他身上有中国人少有得幽默,轻易折得美人芳心。
“上官先生,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最小的易立景也来提问。
上官云澈扬了扬手里的羽毛球拍子,和气地说:“什么问题?”
“将海关税务司安格联革职是多少中国人想做而没有做的事情。我想问,上官先生心里是怎么样想的?”易立景人虽小,但在学校受到学潮思想的洗礼,思想极为激进。别人不敢说的她敢说,不敢问的她敢问。
此时,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事看着他们。
花园里静悄悄的,易立芬和易慎行脸色骤变,他们是知道上官云澈的个性,一言不合,立即发脾气走人。
现在,上官云澈抿紧了嘴唇,表情异常严肃。
易立芬有种特别不好的感觉,背脊上的汗凉飕飕的。她走上前拉了拉小妹妹的衣袖,颇有责怨的说:“云官,你莫管她,她还是孩子。”
立景不服气地嘟起嘴来。
安静的花园里,只有拿着茶壶的茉莉毫无知觉他们的紧张,她低着头慢慢把大家喝空的茶杯一杯一杯斟满。
当她倒完最后一杯,抬起头来才发现大家都在看着她。
“怎么呢?”她不安了一下,把茶壶捏紧了,极为尴尬地笑着说:“你们喝茶、喝茶……”
上官云澈也笑了,走过去拿起茶杯,对着立景笑着说道:“将安格联革职不是一种想法,而是我的一种信念:只要中国立足于其合法权益的立场上,不管其行动在远东或在整个亚洲看来是如何引人注目或甚至令人震惊,也都将会在海外得到充分的理解。何况任何一个外国政府,如果它的官员像安格联一样行事的话,不论其职位多高,它也会像中国政府一样将其革职。”
看他不像生气的样子,立美也大胆地问道:“你就不害怕这样做会断送自己的前途吗?”
“每一个的前途都和国家的前途息息相关,如果国家都没有前途,个人是毫无指望的。”
立景满脸欣赏,甩开大姐的钳制,热切的回应:“上官先生,你说的真好。我也觉得每个人都要参与国家的管理中来,不能置身事外。如果国不成国,每个人都只管好自己的小家是没用的。”
“对,必须先有国再有家。”
易立芬看上官云澈嬉笑怒骂,没有半点不悦,才放下心来,跟着挪揄的笑着说:“哟,你们说得容易,且不知道为了国家一点点小进步,云官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大家哈哈大笑。
立景偷偷向立美做个鬼脸,悄悄儿道:“真不害臊,说得好像上官先生已经是她的丈夫一样。”
“你这小鬼!”立美推了推妹妹。
上官云澈嗅着茶杯里茉莉香味,像极了泡茶的人,清清淡淡。
“密斯陶,还能再给我一杯茶?”
“当然……可以。”
他把杯子递了过去,让茉莉为他再次斟满清茶。
“我是不喝茶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密斯陶泡的茶总让我喝了还想喝。”
“可能是上官先生刚好口渴了吧。”
调情的话,他信手拈来,哪知碰上不解风情的她。他忍不住发笑,笑她天真而又可爱。
“云官,我们去打羽毛球吧!”立芬脱去外衣,现出里面曲线毕露的运动衫,硬把羽毛球拍塞到上官云澈手里,“走吧,今天非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上官云澈接过球拍,只得放了茶杯迎战,“话别说太满,谁把谁啥得落花流水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