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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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赵可怀边穿衣服,边扬声问道。这么晚,又这么急,一定不会是什么小事。

赵家的书童从门口跑进来,“老爷,大事不好了。楚宗起乱了!”

“乱?他们有什么可生乱的?”赵可怀觉得不大可能。楚府宗人虽向来彪悍强势,不过还是遵纪守法,勉强算得上循规蹈矩。虽然今年是出了事儿,可也算不算整个楚宗坏,不过是那几个关键人物罢了。

书童抱来衣服,替他更衣,“周大人叫老爷赶紧去瞧瞧呢,他正带着人围着楚王府,可没有大人的手令,谁也不敢往里头闯。”

都闹到楚王府去了?

赵可怀穿衣服的动作快了不少,“立刻备轿。”走到院中,他从储水的缸里头用手捧了水泼在自己脸上。冷水一激,神智越发清醒了。

今夜绝不会是一场小事。赵可怀有预感。

文氏披着衣服从里头匆匆赶出来,一把抓住赵可怀,“老爷,今夜就先别去了。你只下道手令,叫周大人看着领着便好。他不是兵巡副使吗?那个是武官儿。现在动着刀枪呢,你一介文官,去了也不顶用。”

赵可怀拍了拍老妻的手,“我乃一省之巡抚,出此大事,不去不行。你且躺下歇着,明儿我就回来了。”

谁料向来温顺的文氏这回却怎么都不答应,她哭道:“老爷,你摸摸奴家这心。”她抓着赵可怀的手往自己胸口按上去,“打听了这事,这心,就是跳得这样快。老爷,权当是为着奴家,暂且留下,明日再去也是一样的。”

赵可怀摸着文氏的胸口,觉得的确心跳得快,身子也烫。他从丫鬟手里将灯笼抢来,高举起去照文氏的脸,果然红彤彤的。“病了,这心才跳的。”他伸手去探了文氏的额头,“有些烧。”对书童道,“去叫个大夫来给夫人瞧瞧。”

说罢,又要走。

文氏死死拉着他的手,“老爷,老爷,不许去。”她就是有预感,今日赵可怀去了,往后就再也见不着了。

赵可怀被她弄的有些生气,一拂袖,“怎么这般不听话!”

终究还是扬长而去。

文氏跌坐在地上,嘤嘤哭泣着。

赵可怀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楚王府门口,一下轿,就看见整个楚王府火光冲天,还伴随着里面不断传来的惨叫声。

大都是女子的声音。

赵可怀心下暗叫,大事不好!立刻走到周应治的身边,“如何?”

周应治的面色很难看,他朝赵可怀摇摇头,“大人不再,不敢冲进去,看这样子,里头怕是……”后面的话,再不敢说。

赵可怀大怒,“慌得什么!就是我不在,难道你就不进去了?!还不快快冲进去救人!”

迂腐,真真是迂腐至极!人命关天,还管这些做什么?难道事后自己就没法子将手续给补救了?便是有人想要用假造巡抚手谕来发落了他,难道自己不会将人给保下?

赵可怀因周应治而气得不轻,当下就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怒视着周应治,迭声催促他叫人进去。

周应治一见他来,心里就定了许多。当下就领着人要往里头冲,兵士的喊杀声响彻天际。

正在此时,里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赵可怀和周应治对视一眼,同时深吸一口气。怕是有人要出来了,不知道起事之人究竟是劫匪伪造的,还是楚宗内部的人。

赵可怀至今仍旧不相信,会是楚府宗人犯下的这些滔天大罪。来的路上,他已经听人说了,劫杠,杀了城门的侍卫,再冲入楚王府。

桩桩件件,都不是小事,更非轻罪。

这也正是赵可怀不愿相信的原因。谁会吃饱了饭没事做,放着好好的宗亲不当,去吃牢饭?宗亲的确不事生产,可每年拿的岁禄,足以和富户相提并论了。湖广又富庶,楚宗内部本就有钱,根本饿不着。

所以说,这犯得着吗?

赵可怀自认对楚宗了如指掌,但却不曾想到人心。这才是一切的根源所在。

朱华赿领着人从里面走出来,“赵巡抚呢?让他出来。”

周应治捏了捏手中的长|枪,到底还是示意众人给赵可怀让开了路。

赵可怀撩了袍子,上来台阶,“将军。”趁着离得近,他朝里面看了一眼,又飞快地收回了目光。

几十个赤|裸着身体的女子正躺在里头,人事不知。

“将军,”赵可怀压抑不住胸口的怒气,指着里头,“这也太过头了!淫□□女……”

朱华赿伸手打断赵可怀的话,“赵大人,这是我们楚宗的事,还望朝廷不要插手。”

赵可怀怒极反笑,“楚宗之事?奉国将军,祖训国法,可并未言及若是宗室举事便由不得朝廷管的。”他上前一步,逼进朱华赿,火把的光亮照进他的双眼,犹如熊熊的火焰,“将军若此时束手就擒,下官还可从轻发落。”

“哦?若是不呢?”朱华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脸上肉笑皮不笑的,“难道巡抚还要杀了我不成。”

赵可怀被他的态度激地浑身发抖,“我即刻便上疏,由天子来主持公道!”

“上疏?”朱华赿面色一变,“由不得你!”

周应治发现朱华赿身后几人开始动作,也顾不得许多,赶紧上前将赵可怀一把拉下,自己挨了这一记打。

朱华赿居高临下,犹如看蝼蚁般看着他们,“都是朱家人,难道我就做不得天子吗?”

“给、给我拘起来,统统拘起来!”赵可怀扶着受伤的周应治,怒喝。

朱华赿脸上没有丝毫畏惧,方才他已经想明白了。一个小小的楚王,并不足以满足他。成为万人之上的帝王,才是自己真正应该想的。

朱蕴钤和朱蕴訇一马当先,举着长刀对着冲上来的士兵左劈右砍。兵士们顾忌着他们的宗室身份,并不敢下死手,只一个犹豫,便轮到自己一命呜呼了。

“上!全都给我上!发的什么愣!”周应治见状不好,发了疯地一般呼喊着,“这些人全都犯上作乱的贼子,亦非宗室,谁能捉到首犯,重重有赏!”

有了上峰的定心丸,再加上对重赏的垂涎,兵士果然开始前赴后继,下手再无疑虑。

大明朝的士兵平日里不过训练两个时辰,短的很。可要和这些无所事事的宗亲比,还是更胜一筹。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杀了好些个作乱的宗亲,更将为首的朱蕴钤和朱蕴訇两兄弟活捉。

赵可怀走到被绑住的俩兄弟面前,责问道:“何等猖狂!”

朱蕴钤朝他冷冷一笑,突然挣脱了将他按着的人,将手上的枷锁抓起,猛地朝赵可怀砸去。

年过七旬的赵可怀登时被砸中。朱蕴钤这一砸,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再加上铁质枷锁本身的重量,砸得赵可怀的头一下子就破了,额上还凹下去一块。

周应治见状,正想过来救人,却见朱蕴訇有了兄长做典范,自己也挣开了那些兵士,起来用枷锁攻击人。众人见巡抚倒下,颇有些群龙无首的味道,也害怕自己会被砸中,慌乱间,赵可怀的身上被无数人踩踏着。

朱蕴钤趁着这乱劲,偷来了一把刀子,一刀捅进赵可怀的肚子。

正想从人堆里挤过来的周应治愣在了原处。

所有人都愣住了。

怎么也没想到,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地当着众人的面,杀了朝廷命官。

朱蕴钤噙着笑,带着几分凶狠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周应治。他将长刀指向对方,“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多管闲事的人,合该落到这般下场。”

兵士们纷纷簇拥着周应治逃命。谁都不想将自己的命留在这起子凶徒手里,若是自己逃命,怕事后会遭罚,带着上峰一起,有事便是他承担责任。

周应治被推着往前走,他不断回头去看地上那具尸体,眼见着被楚府宗人给拖进楚王府去。

天亮后,楚王府门口高悬着一具被烧焦的尸体。正是赵可怀的。昨夜朱华赿叫人弄进去后,将尸体分作五份,一起焚毁,而后挂于府外。

武昌府内绝大部分官员因此举而惶惶不安,顷刻间便逃得没了踪影。唯有湖广右参政薛三才及湖广按察使李焘坚守,不愿离开。巡按御史吴楷趁朱华赿还未完全集合楚宗引起大乱,而武昌府各城门也还在衙门的控制中,迅速上疏向朝廷告发楚宗叛乱一事。

朱常溆这天晚上没睡好。朱轩媁回不去翊坤宫,只得缠着胡冬芸,晚上她俩倒是一块儿睡的,把朱常溆给抛下了。

这一夜,朱常溆睡睡醒醒,醒醒睡睡,总是在做梦。一会儿,是自己前世命丧煤山。一会儿,又是数年后的自己登基。一会儿,又换作了远在辽东的弟弟身穿铠甲向自己行礼,说了些什么,倒全忘了。

朱常溆醒后有些懊恼。旁的梦,也就罢了。只最后那个,不吉利。哪有活着的人托梦的?

单保听了里头有动静,就领着人进来服侍洗漱。虽然已经得到了朱常溆的信任,可他还是习惯性地保留了对着主子察言观色的性子。

只一瞧,单保心里就有数了。今儿殿下心里头有事,保不准会发脾气。他冲底下人慢慢眨了眨眼,这是让他们小心些的意思。

得了信的宫人们低垂了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朱常溆对着镜子看了看,觉得没什么地方不对的,才道:“去启祥宫吧。”

胡冬芸领着还在揉眼睛,一副没睡醒样子的朱轩媁出来送行。她和单保一样,也看出了朱常溆心情不大好。不过女子终究是心细些,看出来朱常溆昨夜没歇好。当下及有些心疼起来。

“无事。”朱常溆摆摆手,“我用了午膳后,在启祥宫歇一会儿就行。”

今日他还要写信给舅舅,说赵可怀的事。

到了启祥宫,总算是打起精神来的朱常溆发现整个启祥宫的气氛都很不一般。正殿的大门被关上了,丝毫没有要去视朝的迹象。不仅如此,马堂和陈矩倒是都在,只同时守在了门口,像是两尊门神。

“马掌印,陈秉笔。”朱常溆信步走去,指着殿门,“这是出什么事了?”

陈矩摇摇头,弯了腰,道:“奴才给小爷禀一声。”说罢,朝里头道,“陛下,太子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朱翊钧在里头道:“让他进来吧。”

声音中透着疲惫。

朱常溆这下可以完全确定,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让父亲有这样的疲惫。他的心狂跳起来,难道……是洵儿……

马堂和陈矩一同推开殿门,让朱常溆进去。

朱常溆抬眼,只觉得里头的父亲,还有几位阁老,看着都陌生极了,好似自己并不认识他们。

难道还是在梦里?

朱常溆的下巴微微抖动着,撩起外袍下摆,就要跨进去。低头一看,门槛不知为何,顷刻间化成了根根朝着自己的铁针,针尖闪着光,正对着自己的脚底。

“溆儿?怎么了?快进来。”朱翊钧看着自己的儿子一直在门前犹豫不定,便催促了一声。

朱常溆喉头动了动,甩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一定是昨夜没睡好,所以才瞎想的。再睁眼,那些一排排的铁针,又变成了门槛。

随着朱常溆的进入,殿门又被合上了。

朱常溆照例上前,向自己的父亲行礼,又向几位阁臣见礼。随后他问道:“今日本该视朝,为何父皇和诸位阁臣还在殿中?”

朱翊钧一叹,“今日罢朝。”

朱常溆越发糊涂起来,“这是为何?”

“楚宗起乱,湖广巡抚赵可怀……被殴死。”沈鲤的眼中闪着泪光。他和赵可怀乃是同年,嘉靖四十四年的时候,他俩一同入京,同住一家酒楼。住的是隔壁房,开门关门都能见着人,早上晚上读书声郎朗,能从隔壁传过来,督促着自己上进。

也曾把酒同欢,痛骂奸臣。也曾一别心中念,书信不曾断。

而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沈鲤咽不下这口气,“宗亲,竟猖狂至斯!”藩,该削得很!

王家屏是元辅,乃百官之首。如今湖广巡抚——一位封疆大吏被宗亲殴打至死,无论如何,自己也得给一个交代。不仅是给赵家,更是给满朝的臣子。

朱翊钧也是这个意思,他不曾想到过,在楚王案后,楚府宗人竟然还敢闹事。现在还不是很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吴楷的奏疏写的匆忙,只道是奉国将军朱华赿先劫杠,后杀守城士兵,随即攻入楚王府,杀巡抚。

至于楚王朱华增如何,里头并没有提。可即便不说,大家也心中有数。

朱华增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赵、赵可怀,他、他死了?!”朱常溆的声音都是抖的。

自己都已经决定了,要救下人的!

怎么……就死了?

朱常溆睁着眼睛,觉得天旋地转,他的身子慢慢往后倾倒下去。

坐在一旁的陈于陛想要将人扶住,终究还是差了半只手的距离,没能摸到朱常溆。

朱常溆直愣愣地倒在地上,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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