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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喜欢绑人的客人,她之前也接过,只是绑人又不打人,她也就没拒接这类客人。
可谁曾想,这人会在早晨想再缠着她一回时,竟然做着做着就吐血死了呢?
元香让人先将那个男人搬开,伸手去帮那吓坏的女子解开了捆绑的腰带,帮她拿了件衣服,便让她去围屏后面去清洗下。
那两名年岁三十多的女子,在粗略的检查了下那死了的男子后,便转身低头回道:“此人似乎是中毒而死。”
“中毒?”元香皱起眉头,下令道:“去廷尉府报案吧!这人身份可不低,不是我们能瞒得住的。”
“是!”一名女子应声离去。
另一名女子不无担忧道:“这事在廷尉府插手前,我们还需好好问问怜梦姑娘,昨晚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异样的事。”
“嗯!你一会儿带怜梦去从寒园,我这便去找白姐姐禀报此事。”元香神情凝重的交代了几句,便也离开了。
围屏后的怜梦,此时下的浑身发抖,虽然她以前遇上过类似的事,可那时,那些纵欲过度的男人,也最多因药物消耗体力过度,才会晕死过去罢了。
可这次却是真死,还是那样死在她身上,她现在还觉得那个男人的鬼魂,就挂在她身上呢!
她……她真的不想死啊!
元香找到了伺候上官思容的白兰,在说了那些事后,白兰便让她去审问怜梦。
当送走元香后,白兰便去将此事回禀了上官思容。
上官思容没怎么在意,只是让白兰给廷尉府的罗福打声招呼,其实也就是破财免灾,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了。
杨宸在白兰走后,便推门一身酒气的走了进来,一撩袍坐下后,便和上官思容笑说:“夏家的二少爷,年纪轻轻还没弱冠,就死在了白鹭洲的挂牌姑娘身上,这事儿你若想花钱免灾……恐怕到时候会人财两失。”
上官思容对于这些卖身的姑娘,从来没有什么轻蔑之意。都是苦命的女子,那般的不容易,她是能帮便帮一把,只因她们都太可怜了。
毕竟没有那个女子,是甘愿被人这般糟蹋的。
想她们,曾经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只不过倒霉被人买来买去,才成了而今这般模样罢了。
杨宸望着这般心软的上官思容,他摇头笑着叹息道:“你这样的心软,可真不适合坐那个位子。”
上官思容因杨宸的话,而想到了上官浅韵的话,她端杯饮茶淡笑道:“也许你们说的都对,我心太软,不够狠,所以一生都难成大事。”
当人世间的丑恶看多了,一种人看透世态炎凉冷硬了心肠,一种人却因世态炎凉而感叹忧伤。
而她,似乎表面成了第一种人,实则却是第二种人。
杨宸勾唇一笑,仰头又饮了一口酒。谁能想得到,暗门门主兼上官氏持令尊主的她,会是这样心肠柔软的女子呢?
从寒园
这地方的名字雅致,可实则却是关押人的地方。
元香到来,也不拐弯,直接问:“昨夜夏二公子与你在一起时,可有什么异样?”
怜梦跪坐在地面,垂眸回忆着昨晚的事,因知事关重大,她也不敢做隐瞒,如实说道:“昨夜的夏二公子比以往……更凶猛了些,而且好像不会感到疲惫一样,从与友人饮酒做乐后,回到房间,他就从子时闹我闹到了四更天,近五更天他才睡去。”
元香看了外面的日头一眼,从发现夏二公子死后到现在,才刚到午时。也就是说,夏二公子与怜梦闹到了四更天,近无更才睡下,巳时醒来。
而后,便是又和怜梦闹了起来,直到死亡为止。
怜梦抬眸偷看向元香,见元香盯着她瞧,她便忙低头继续道:“夏二公子是巳时便醒了,抓着我之前便闹了一回,我因担心他身子会吃不消,便想劝他不要再来了,可他……他精力似乎好的很,因为我劝他……他还用腰带绑了我的双手,之后闹腾厉害的时候,我还因为承受不住,而……而差一点犯了行里的规矩。”
元香知道怜梦说的行规是什么,在这一行中,接客的姑娘,是不允许在伺候客人时叫出声的。
可连怜梦这样严遵行规的人,都差点忍受不住叫出来,可见这位夏二公子真的发了狠的折腾人。
不过,那位夏二公子明明是个清瘦秀气的男子,怎会忽然那么凶狠的折腾姑娘呢?
怜梦越是回忆昨夜的事,便越是害怕,她抓着元香的衣袖恐慌道:“元香姐,他真不是我害死的,他昨夜那般凶狠,要不是因为他是老客人,我肯定会退钱不伺候的。元香姐,求你一点要救救我,我还想攒够钱替我父亲还清赌债后,离开这里嫁人呢,我不想死啊!”
元香知道怜梦因为父亲生前欠了许多赌债,才会卖身赚钱的,她也一直想赚够钱还完债后,便去一个小村子里嫁人过日子,忘记之前这些个肮脏的过往。
怜梦一直求元香救救她,在最后得了元香答应帮她的话后,她才放开元香的衣袖,让对方离开了从寒园。
元香将审问过怜梦的话,一句不漏的说给了白兰听。
白兰听了后,便转告给了上官思容。
上官思容在听完白兰所说的事后,便命白兰去查一下夏二公子最近是否在服食丹药。
而因京兆尹暂时空缺,所以,长安城大小案件,竟然全落到了廷尉府的头上,把罗福气的每日都在府内跳脚骂人。
而被骂的人,自然便是已因病辞官的前京兆尹赵构了。
当廷尉府的来人带走夏二公子的尸体后,怜梦自然也被带走了,元香将白兰给的钱财,交给了那些个官差。
而白兰拿着更多的金子,去了廷尉府,走后门给罗福送礼,让罗福对怜梦宽容些,别伤了人家姑娘。
罗福接了这么大一笔贿赂后,自然也没怎么为难怜梦,只是让人把怜梦关进大牢里。
而夏家的人,在接到夏二公子暴毙白鹭洲后,自然是要派人去廷尉府看看的。
不过,这位夏二公子是次子且不说,还是个庶出,平日里便是荒唐至极,而今有死在女人身上,更是丢尽了夏家的脸。
所以,夏家人真的只是来看看而已,根本连句追究的话也没有,只给了钱让罗福早早了结此案。
而他们希望罗福给夏二公子定下的死因是……因白鹭洲那位挂牌的姑娘见钱起杀心,便趁着夏二公子酣睡之时,用腰带勒死了夏二公子,之后欲逃走时被人撞见,杀人之事才这样曝露的。
罗福听这夏家也没说什么要怜梦抵命的事,他便想着给白鹭洲的鹭仙一个面子,发回善心,找个死囚代替怜梦好了。
至于怜梦……他相信白鹭洲的鹭仙娘子会处理好的。
将军府
上官浅韵自然不会知道,在她离开白鹭洲后,白鹭洲里竟然还发生了命案。
当她回到凤仪阁时,便见着展君魅已经回来了。
展君魅其实也只是回来一盏茶的时间,回来后便去墨苑找了下墨曲,而后才来的凤仪阁。
可来到凤仪阁后,却没见到上官浅韵的人影,只看到小毓在屋子里收拾东西。
上官浅韵一回来,便让小灵她们退了下去。
展君魅见她褪了绣鞋走过来,他皱了一下眉头,见她坐下后连袜子也脱了,他便更是眉头紧皱了。
上官浅韵坐下来后,便盯着他看,看了许久,才问了句:“你又去温香池了?”
“没有。”展君魅还在皱着眉头,对于他的问话,他很是不解。
上官浅韵因为和墨曲学医毒,所以对气味很敏感,当回来后,她闻到屋子里一种脂粉香气后,本就因火寻少主头疼烦恼的她,心情更是不悦了。
展君魅低头看着做出奇怪举动的她,不知道她在闻什么。
上官浅韵闻的很清楚,属于女子的脂粉香气,是从这个男人怀里散发出来的。
展君魅被她自下往上看得心虚,最后,他伸手探入怀里,掏出了一个银色镂花的小圆盒。
“这是什么?”上官浅韵伸手拿过,打开盖子一瞧,原来是红红的胭脂,她闻了闻,笑着赞叹一声:“好香的胭脂,这可不像是中原做的胭脂。”
“嗯,这是焉支山的红蓝花制成的金花燕支,非是中原添假的胭脂可比的。”展君魅指尖挑从盒中一点,轻柔均匀的抹在她唇瓣,而后更是凑近去亲了她一下,笑着说了句:“真香。”
上官浅韵抿着嘴嗔笑看着他,这人以为调戏她就是占便宜?也不想想,给她唇上抹完胭脂就亲,自己唇上会不会也沾上胭脂红。
展君魅从她的眼眸中,自然看到他唇上沾的胭脂红了,他偏头凑近她耳边,在耳下的脖颈上落下一吻,犹如两片艳丽的花瓣,看着香艳极了。
上官浅韵抬手捂着脖子,瞪了他一眼,这人真是越来越荒唐了,竟然在她脖子上留唇印?
展君魅搂着她纤腰的手,已经移到了她白嫩嫩的玉足上。
上官浅韵拍了他不老实的手一下,转头瞪他一眼道:“别闹行吗?有正事和你说。就在刚才,我去了趟白鹭洲,发现小皇姑抓住的那个小宫女,竟然是个男的。”
“男的?”展君魅对此是略显兴趣的一挑眉,可他其实更感兴趣的是她的玉足。
“别闹,说正事。”上官浅韵伸手推了他胡闹的手几下,见实在推不掉,便随他去了。
展君魅掌中握着她的纤纤玉足把玩,低头瞧着她瞪人的小模样,勾唇笑说道:“除了是个男的以外,他是不是还有别的奇特之处?”
上官浅韵对于这个肯用点心,还算聪明的男人,她伸手食指勾着他的下巴,眉眼含笑看着他道:“我让飞鸢去看过他右边的后腰,哪里有着火寻家族的火焰印记。而他的印记如巴掌大小,证明他是在家主之下的人,那便是——火寻少主。”
“火寻少主?”展君魅十分淡然的任由她调戏,对于这位火寻少主,他如此说道:“这一代的火寻少主名恨,是火寻家主和一个中原奴隶生的儿子。他带着母亲遗憾的恨意,回到了火寻家族。上害兄长,下屠幼弟,嫡母挡路被他连其家族一起毁灭,庶母挑衅说他禽兽不如,被他削去手脚装入坛中做成了人彘。姐姐怕他不敢回娘家,妹妹惧他一个个下嫁去避难。可就是这样一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冷血之人,偏在残害尽手足血亲后,成为了这一代的火寻少主。”
上官浅韵这下可真是听的目瞪口呆了,那个看起来就有点倔强的俊秀少年,竟然是一个这般残酷冷血的人?
“人不可貌相!相传这位火寻少主长相俊秀,他不说话看人的时候,反有种楚楚可怜之态,任谁都不会防备这样的他,更不会想到他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展君魅对于这位火寻少主,也只是听闻过,而不曾真见过。
上官浅韵对于这个男人由衷的佩服了,他平常看起来什么事都懒得管,可实则却是所有事都尽掌握在手中。
“这个火寻少主你既然招惹了,那便不能留他性命了,此人若是不能一刀毙命,留下来必然成大患。”展君魅语气神色还是那般的淡然,可说出的话却是这般的血腥带着杀气。
上官浅韵很想说,她还留着这位火寻少主有用呢!因为前世夏家便是和月氏国火寻家族里应外合,帮着上官羽登上的皇位,在她被毒害之前,太后便因为那些原因,而让上官羽多次给了月氏国好处。
也就是因为她看不惯这件事,几次找太后让她劝上官羽,可最后的结果,却是他们母子嫌她碍事,用毒杀害了她。
展君魅眉心蹙起,因为下巴被捏痛了。他抬手握住她的小手,低沉的声音温柔唤一声:“龙儿……”
上官浅韵恍惚间回神看着他,见他下巴上有点指印,她轻叹声道歉道:“对不起子缘,我失神了。”
展君魅握着她的手,轻摇头笑了笑,而后说道:“我今日出去也知晓了一件事,上官羽身边的南忌,原来是南露华同父异母的弟弟。而他父亲的那个外室,便是她嫡亲的姨母。”
“南忌?”上官浅韵虽然早怀疑过此人的身份,可却没想到他身份竟然是这般的见不得人。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当年南家大夫人体弱多病,生下南露华后再无所出。
被逼无奈之下,她只能帮着南露华的父亲南立松纳妾,可如南立松那样的人,纳妾也是需要身份不低的嫡出次女的。
而那位小姐却非是出自名门世家,而是出自将门,乃为当时的三品武官安东将军之女。进门虽然为妾,可却光是出身就压了南大夫人何止一头。
也正因如此,本就体弱多病南大夫人,不过半年时光,便被那强势的将门小姐,给活活气死了。
而南立松因是骠骑将军,在死了正室夫人后,自然有不少人家想嫁女当南家继室。
而在那时,南露华那位精于算计的祖母,便来了招近水楼台先得月,将次女送入南府,以照顾外孙女为名,让次女与南立松来了段小姨子配姐夫,一不小心便是珠胎暗结。
这事被那位将门小姐得知后,便闹的掀起了一场风波,她父皇因此还罚了南立松闭门思过。
不过,今世很奇怪,这件事怎么没闹起来呢?
因为,展君魅说的是外室,而不是什么如夫人。
所以,南露华的祖母算计不到家,是赔了女儿,又没捞着好处,真是可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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