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会见殷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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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正德很快就被安置在了皇陵,朝中上下皆是一片肃穆,有人开怀,也有人失落,但是沐正德忽然间的离去无疑给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三日后,殷玖夜以太子的身份,名正言顺的继承帝位,把控着朝中一切事物。

沐寂北呆在乾元殿里,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副楚旌的画像,陷入了沉思。

青瓷和傅以蓝一直呆在她身边,似乎生怕她有什么想不开一般。

“把那副画给我拿下来。”沐寂北对着青瓷道。

青瓷上前将画取了下来,沐寂北将其摊开在书桌上,仔细的端详起来。

目光落在楚旌裙摆后的那只兔子身上,兔子露出了一只红宝石般的眼睛,大半的身子都躲在了楚旌裙摆之后,沐寂北微微蹙起眉头。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日她所见的这副图上,兔子是露出了两只眼睛的。

虽然另一只只露出很小的一个红点,可是却凭白添了几分神韵,活灵活现。

但如今这副画上却并没有,那么这说明了什么?

沐寂北心头一紧,也就是说这副画被人换掉了?

沐寂北再次将目光落在这副画上,仔细打量过后,沐寂北转身便开始翻起沐正德曾经批阅过的奏章。

“主子,你在找什么?”青瓷忍不住开口。

沐寂北没有回答,找到一摞子的奏章便开始翻看,仔细注意着沐正德落笔的特点,笔锋用墨。

而后再同化作上的对比起来,心中一喜。

这副画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南乔名家东方朗所画,而是沐正德仿照的!

沐寂北不敢告诉任何人,这个消息,也不敢让人去寻找一副东方朗的化作,而是整个人都坐在了龙塌上,失神。

如果说这副画是沐正德仿照的,那么也就意味着原来的画有问题,所以他才会毁掉原作,没有通知任何人,亲自临摹了这幅画来充数,佯装中计。

这也就意味着,沐正德洞悉了楚旌等人的计划,所以将计就计,同时,也就意味着,他很可能没死!

想到此处,沐寂北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沐寂北站起身,走向了屋子里的火盆。

青瓷和傅以蓝都被她的搞的有些发晕,不知她在忙活些什么,却也都跟了过去。

火盆被放在桌子边上的一个角落,用来烧一些机密性的文件。

而现在,整个火盆都是空的,被清理的很干净。

“王公公,这火盆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倒的。”沐寂北开口道。

“火盆每日早晚各倒一次,先皇逝世后,当今陛下一直没有用过这里,所以这还是先皇陛下驾崩那日倒的最后一次。”

沐寂北看着空无一物的火盆,没有在说话,将目光放在了火盆周边,随后,将火盆拿了起来。

却发现,火盆底下有一个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片,四周还有被烧黑的痕迹,只能看出中间有一点黄,就像是被火熏到的一样。

沐寂北将其捡起,再次走回桌前,拿着手中的碎片便同画中的人物对照起来。

整幅画中黄色的地方不少,但若说是这种被火熏黄的颜色,就只有楚旌手中的蒲扇。

沐寂北将其放在画中的蒲扇上,四处移动,最终找到了一处基本符合的地方。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肯定,整个人都雀跃起来。

殷玖夜下朝回来的时候,便瞧见沐寂北整个人似乎都有了精神。

“难道有什么好事?”殷玖夜将女子揽入怀中。

沐寂北点了点头,眼睛晶亮,却没有说。

而殷玖夜则似乎是早就知道一般,也没有问。

“陛下,南乔国陛下求见。”王公公开口道。

“传。”

轩辕凝尘进来之后,先是表达了对沐正德逝世的哀痛,而后则是对殷玖夜继承大统的恭喜,同时不忘宽慰沐寂北要节哀顺变,可以说是十分会做人的一个人。

“今日此次前来,实则是有事同陛下商量。”

“请讲。”

轩辕凝尘道:“此次西罗先皇驾崩,朕的母后亲自快马加鞭从南乔赶来,想要拜祭一番,却不想,在这期间发现了一件陈年旧事,而这件事正与陛下有关,所以母后想请陛下过府一叙。”

殷玖夜沉默了一会,沐寂北大概也猜到殷绡找殷玖夜所为何事。

只是想不到殷绡已经来了这么多日,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找到殷玖夜,而是若无其事的过了这么些时日,倒是能忍的。

“也好。”沐寂北替殷玖夜开口应下。

她知晓他心底对母亲终究是有一丝渴望的,哪怕这渴望最终只会变成失望,但是哪怕只是去问问她到底为何这般恨他,抛弃他们兄弟所换来的权势又是否值得,而她又可曾后悔?

纵然他想着抛却过往,一辈子呆在她身边便够了。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即便是过去,也需要一个终结,他不想他这辈子有遗憾。

毕竟对于孩子来说,母亲永远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轩辕凝尘看向殷玖夜,似乎再询问他的意思,殷玖夜沉声道:“好。”

“那么明日府宅见。”轩辕凝尘告辞离去。

“见一见倒是无妨,怕只怕她别有用心。”沐寂北淡淡的开口。

殷玖夜微微敛下眸子。

次日,沐寂北随着殷玖夜一同出现在殷绡所在的府宅。

轩辕凝尘在前面引路:“请,家母就在里面。”

沐寂北同殷玖夜进去之后,最先入目的便是那个妖冶绝代的女子,整个人绝对不是用风华绝代就可以描述出来的。

女子身上看不见什么纯良的气息,却一眼就能看出那在权力中浸染数年的气魄,带着一种女子的妖艳也有着一种挥斥方遒的气概。

殷玖夜的脸色依旧平静,可是沐寂北却能感受到,他握着自己的手有着轻微的颤抖。

女子勾起红唇,看向殷玖夜的目光带着慈爱:“怎么,看见母亲激动了?”

那淡淡的语气,就好似一位年长的智者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只是也正是这淡淡的语气,却昭示着她的坦然。

沐寂北很想问问,她到底为何能做到这般自然?难道就不曾为自己曾经所做的事情而寝食难安,而后悔吗?

她到底是如何做到,派出杀手追杀殷玖夜十余年,而今却又用这样慈爱的目光看着他的?

沐寂北一直以为自己很会做戏,戴着一副虚假的面具招摇过市。

可是面前这个女子,却远比她更会做戏,不,或者不该说她做戏。

因为事情之于她身上,竟是那般的理所当然,甚至理当如此,让人不知道要以何种立场来质问。

也许,这就是殷绡,她坦然面对和承认自己所做过的所有,不遮掩也不会悔过。

殷绡看了眼静默的沐寂北,笑道:“这就是我的儿媳?真是生的一副好模样。”

沐寂北和殷玖夜都没有开口,因为无论他们谁,都做不到殷绡这般若无其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大抵是不平我曾经追杀我的儿子多年,如今却还能若无其事。”殷绡不在意的抿了口茶水。

“若是他能推翻我,便是他的本事,若是他不能,那么便要听从我的摆布,我虽抛弃了他,可如今他却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殷绡笑道。

沐寂北忽然想起殷玖笙,这个女人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问过殷玖笙一句,是不是他的死活于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可是,听着她的话,她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语,无从辩驳,也无从指责。

因为坐在对面的这名女子,她欣然接受所有的谩骂,也悉数接受他们的恨意和谴责,甚至不会因此生出一丝一毫的愧疚和气恼。

“过来,孩子。”殷绡对着两人招了招手。

两人都没有动。

殷绡站起身来,在桌子上摊开了一张巨大的地图。

沐寂北和殷玖夜迈近了两步。

“这是如今大洲大陆的地图,东榆,西罗,南乔,北邦,四国林立,堪称主导,连同铜锣,暗夜,青国,异域等十余个小国组成着现在的这片土地。”殷绡收敛了之前的妖媚,变得正色起来。

让沐寂北和殷玖夜都莫名的变得凝重。

这个女子,就是有着这种力量,让人不知不觉就想紧随着她的步伐。

“再远处,还有盘陀岛,镜音岛,海岛等无数岛屿组成的海域,一望无际,甚至大洲之上的人永远无法涉足。”殷绡指着地图上的海岛开口道。

“而我的愿望便是有朝一日要一同大洲,消灭纷争,在我的带领下,大洲将会走向前所未有的富强,再没有杀戮再没有争端,人人富庶,天下大同。”殷绡淡淡的开口。沐寂北的心是震撼的,她从来未曾有过这般大的野心,也从来没有过这般恢弘的想法。她的视线只停留在她周围的人身上,而面前这个妖艳的女子,心中却装进了整个天下。

这一刻,沐寂北忽然觉得她似乎没有那么可恨了,当一个女人,谋害丈夫,被世人所谩骂,抛弃生子,被天下所不容,顶着牝鸡司晨的指责,背负着红颜祸水的骂名,却依旧一往无前的向着自己的理想前进,那么她是可敬的。

也许,她同样是残忍的,可是当一个人的决心和信念变得无坚不摧,那么她便会开始亲手斩杀所有一切阻挡她前进的因素,她冷血,她无情,她残忍,她为了她心中的天下一统,从一个可人的女子开始变得冷酷。她固然享受着荣华富贵,可是她却也失去了身为人所有的幸福和快乐,她放肆张扬的笑,挥毫泼墨,指点江山。

可最终,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丈夫,失去了亲人,而她所能做的,不是将这些失去的东西一一巡回,而是继续将她可能拥有的,甚至即将拥有的一一亲手斩断。

只有这样,她才能没有退路的,继续向着目标前进。

这期间,不是没有过沮丧,不是没有过失落,也不是不曾疲惫,偶尔回头看看,虽然凄凉,却依然会觉得满足。

殷绡没有去看沉默中的两人,而是将目光继续放在那张偌大的地图上。

沐寂北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第一次开始仔细去看自己脚下的这片疆域,她从不知它是这样辽阔,也不知它竟有这么多条河流,连绵起伏的高山,辽阔无疆的平原。

“只去年一年,整个大洲便发生了七十二场战争,八个国家发生旱情,十四个国家发生洪涝,五个国家发生政变,六百万人流离失所,三百万人死于非命,这就是你们所看到的繁荣盛世。”殷绡平静的开口。

也许,这一刻,她再也对这个妖媚的女人生不出恨意,她不是一个好女儿,也不配被称为好妻子,甚至更妄为一个母亲,但是她抛弃所有,却是为了天下大同。

传言她背叛了轩辕帝,委身于南乔神策大将军,才会稳坐江山,也有传言,她曾陪靖康国主一度*,才使得靖康国归入南乔的版图。

她背负着神女的盛誉,却也饱受荡妇的骂名,她将权势玩弄于鼓掌,却也不得不褪去衣衫,俯首称臣。

殷绡转过身来,依旧一脸平静,只是偶尔笑起来的时候,却流转着魅惑人心的风情。

“纵然我抛夫弃子,可我的丈夫即便长眠地下十余年,却依旧掌控着天下局势,即便我的儿子被幽禁宫中,饱受追杀不断,可是他却依旧成为一代帝王。”殷绡缓缓落座,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茶香氤氲,在屋子里飘散开一室的香气。

沐寂北侧过头看了看殷玖夜,男人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沉寂,那最初的激动也早已归于平静。

沐寂北知道,也许他和她都能理解,可是却终究不能原谅。

在这个女人选择了她所要的东西时,很多人很多事,便已经开始不可遏制的背离。

“如今我儿掌控西罗,母后执掌南乔,一统天下指日可待。”殷绡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期待。

沐寂北嘴角却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太后娘娘似乎有一件事弄错了,要一统天下的是您,与我西罗并无干系。”

殷绡终于仔细的将沐寂北打量了一遍:“那么你的意思是要阻止母后多年来的心愿了?”

沐寂北心中闪过一丝嘲讽,这个女人不愧能够坐拥南乔,甚至妄图坐享天下,自己险些着了她的道。

她言辞凿凿,句句入情入理,从天下民生入手,为众生谋福,确实所言非虚,也确实没有一字是假。

就连自己甚至都被她的话所打动,想要帮助她完成一统天下的愿望。

可是,她却险些忘了,这个女人所希望的正是她和殷玖夜的支持。

她虽然没有郑重提及殷玖夜是她的亲生儿子一事,却字字都在图谋和算计。

她希望利用这份母子亲情,让殷玖夜将西罗的江山拱手相让,甚至让自己和殷玖夜来帮助她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业。

自己和殷玖夜一旦被说动,那么在西罗和南乔的联手下,只怕天下真的就会是面前这个女人的囊中之物。

“我们并不想成为娘娘目标的阻碍,只是娘娘贵为南乔太后,不难理解您的雄心壮志,只是此事却确确实实的与我西罗无关,我西罗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只想守着这一隅得享安宁。”沐寂北道。

“当然,您也许会说当今天下,灾祸不断,西罗也不可能独善其身,只是我想,如果各国君主均能励精图治,勤勉为民,我相信,世界一样可以合乐安宁。”沐寂北继续道。

殷绡大笑起来,随后厉声质问:“你真的以为只要你守住西罗一隅,便可以永享太平?”

殷绡背对着两人走向窗前:“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洲之上,诸国林立,近年来更是战事频繁,即便你不想追权逐势,却总是难免卷入其中,与其做一个被动之人,何不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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