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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崇葬礼那天,熊将军亲自出席了,那天归零队出发去寻找苏轻之前,胡不归就已经找到过程未止,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瞒不住了,也就没有什么好再瞒了,程未止终也只是叹了口气:“我一直都知道,他是个好孩子。”
胡不归说:“我也是。”
他们都知道,只有许如崇自己不知道。
神秘类体外能量环事件进行到了这里,所有线索终于全都断了,整个总部都被笼罩一层说不出压抑气氛里,连屠图图都感觉到了什么,收敛了不少,不再四处讨人嫌了。
顶替许如崇工作,是那天跟着胡不归跑出去技术员,叫常逗,逗乐逗,有一双比别人大两圈眼睛,眼珠转得好像比别人好几倍,只是看着机灵,人有点傻——苏轻低头看着他悬鞋面上足有五公分高裤腿,和底下两只明显不是一双袜子,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常逗接替许如崇,有点战战兢兢,工作起来是一路小跑,第一次参加核心成员会议就打翻了一个杯子,见了谁都敬礼,往角落里一缩,活像个进了猫窝小耗子——方修用某种审视严厉目光看着他时候,就像了。
熊将军一进会议室,就皱了眉——秦落低着头,陆青柏拿着根钢笔戳着会议桌,破坏公物,薛小璐也不言声,手里抠着一个纸巾包装袋,常逗不知所措,方修扫他一眼又不耐烦地转过头去,脸上胡茬好几天没刮了似,苏轻架着拐杖,靠窗户边上抽烟,一根接一根地没完没了,胡不归十指交叉,胳膊肘放桌子上,正看着苏轻投地上长长影子发呆。
熊将军门口重重地清了清嗓子,众卿家这才兴趣各自兴趣缺缺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该低头继续低头,该抽烟接茬抽烟,只有胡队还像点话,觉着这么晾着上司很不好,于是站起来把熊将军引进来,低低地说:“诸位,开会了。”
熊将军笑呵呵地常逗肩膀上拍了一下,常逗屁股底下像是坐了个弹簧一样,被他一拍,直接弹了起来,又拉衣服又蹭鼻子,脸红得可以直接去烤烙铁,额头上汗都冒出来了,结结巴巴地说:“熊、熊将军,您、您好。”
方修垂下眼,眼角眉梢都带了那么点冷意,心想这个来货真是烂泥糊不上墙。
熊将军眉开眼笑地他肩膀上又拍了两下:“年轻人,好好干,前途无量。”——这是他保留台词,和座大部分人都说过。
然后他又把注意力放到了苏轻身上,就冲着他走过去:“小苏啊,腿怎么样了?”
苏轻回过头来,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话,熊将军就毫不客气地把他手指间夹烟给捏了下来,捻灭了往窗外一扔,教育他说:“你这个小同志啊,生活习惯真是不好,你闻闻你身上烟味,活像铁板鱿鱼一样啦,年轻时候放纵,将来上了年纪该怎么样呢?你看我,到现还硬硬朗朗为祖国做贡献,就是因为我当年……”
胡不归直接把苏轻衬衫口袋里打火机和半包烟拿出来揣到自己兜里,没收,打断了熊将军对他峥嵘往事回忆,拉出一把椅子:“您这边做。”
熊将军砸吧砸吧嘴,感觉没过瘾,于是瞪了胡不归一眼,没理会他,直接一屁股坐了方修和秦落中间,方修这才把注意力稍微分给了他一点,点点头,低低地说了一句:“将军。”
熊将军就叹了口气:“大家士气低落,我感觉很不好。”
屋子里静谧得像是一根针掉到地下都能听见,只听熊将军接着说:“如果这时候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你们该怎么办呢?也这么蔫头吧脑地出外勤?不要说蓝印了,我看你们连只蓝猫都抓不住。”
胡不归就硬邦邦地说:“报告将军,我们暂时没有抓蓝猫任务。”
熊将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又瞪了他这榆木脑袋部下一眼,宽厚手掌就拍了方修肩膀上,把方修整个人都拍得晃悠了一下,然后他打开话匣子,从个人信仰讲到组织集体观,后又升华到了为国为民高度,长篇大论了整整半个多小时,以往大家还装作听一听,可是现干脆连敷衍精力都没有了,只有苏轻撑着拐杖走过来,还算给面子地捧了一句:“是,熊将军这些话真是说到人心坎里了,您真是会给人做思想工作专家。”
熊将军看着他那唇红齿白模样,心里就有些愁闷起来,想着一个胡不归是三角踹不出一个屁来,现又来了这么个苏轻,连放屁都是掺假人造,简直是天生一对,可怎么好呢?
熊将军摇摇头:“我这回过来,一呢,是想和小许同志告个别,看看大家情绪,二来呢,也是来宣布一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