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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现,他的父亲已经一动不动了。血流了满地都是,甚至留到了他的脚下,他只能竭力地说:“若雪,放下刀,有事我们慢慢说。”
哪知秦若雪就跟疯了一样,只是不停滴用刀插着裴亦寒父亲的心脏。一刀又一刀,脸上的血陪着她狰狞的表情,犹如地狱的恶鬼一般。
裴亦寒整个人猛地扑了上去,用力压住秦若雪。被反手扭着摁在地上的秦若雪脸在阳光下蓦地变得惨淡,她的目光沉默地看向半倒在沙发上浑身是血的裴爸爸。
“杀了你,杀了你……”她喃喃自语,眼底一片荒芜。
“报警!”
裴亦寒有些僵硬地转身,对着佣人小沈只说了两个字。
十分钟后,警车呼啸着驶入,小沈惊慌失措地等在门口,秦若雪已经被裴亦寒用绳子绑了起来。他让人看住情绪失控的秦若雪,快步走向楼下的书房,他的母亲凌凤晗躺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紧闭着眼昏迷不醒,表情中还依稀有昏迷前个瞬间的震惊与惊恐。
他走到门口,把门拉开了一些,指甲掐进木雕的花里去。他安静地看了半响,扶着门框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书房里还亮着白纸吊灯,书桌上还摊着未完成的工笔画,娇艳富贵的牡丹还未画成,只留下颓败的一笔,好像有人将美丽的花朵一片片撕扯了下来。
裴亦寒他的母亲最喜欢在这个时间在书房里画画,今天也没有例外,但是她铁定没有想到这么祥和的午后会出现这样血腥的场面。
红色的牡丹还未上完色,笔触间尽是一片血色,如同他刚刚经历的那些无尽的血色一样。想到流淌的血液,他的脚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些,好像鞋底沾了那抹殷红一般。
他酷寒的脸紧绷着,棱角分明的轮廓带着刚毅,但是他的手在不停地轻颤着,无形中泄露出他的胆怯。头微微转向客厅,目光落到那个让人惊恐的身影上。看到秦若雪有些癫狂的情绪在慢慢平静。她今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只到膝盖,露出了光洁修长的小腿,脚上穿着浅粉色的平底鞋,一副邻家女孩的打扮。只是她那双原本灵动异常的美眸却好像一潭死水,她的脸色灰白,全身也在轻轻的颤抖。因为全身都被绳子捆着,蜷缩在地上只有小小的一团,格外让人怜惜。
她怎么会杀人呢,杀的还是他的父亲?!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书房里的灯光好像有些惨白,映着黑色的地板分外惊秫。
裴亦寒木然地站着,她嗅到空气里缓缓流动的血的味道,浓腻咸腥而又冰冷,是死尸散发出来的,而那具尸体是他的父亲。
这一切几乎让他崩溃,他飞快地推开书房的门,走到洗手间。
水哗啦啦地从手上流过去,冰冷的水,凉到沁入骨头里去,刺刺地痛麻。
抬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他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睛一片血红充满了血丝,他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薄弱的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