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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是青山。
如龙脊般蜿蜒曲折,连绵不绝,难见首尾,于云山雾绕中深不可测,如人间仙境。
被这条墨绿锁链牢牢束缚住,洛阳犹如深陷泥潭,别说是运转修为,就连肉身上的细微动作都做不出,锁链的另一头,则是百里旬略微佝偻的身影,他单手抓着锁链,快速飞行,不知要将洛阳带往何方。
向下俯瞰,九月峰的各座青山快速缩小,最后化作不可察觉的黑点,转眼消失不见,洛阳在青山溪流间快速穿梭,见到了画面不断更迭,内心焦急的同时,莫名产生出些许熟悉的感觉。
似乎当年他被何清风带走,也是这般的经历。
时隔三年,竟只是一场历史重演。
但是很快,洛阳便察觉到了几分异样,内心不由产生诧异。
是的,虽说百里旬的飞行速度极快,地面场景变化快速,捕捉不到任何画面,但洛阳却能从山河走势中,感到些许真实的熟悉。
“驭灵门?”洛阳的心头微微一沉。
他很快意识到,百里旬所飞行的方向……不正是那登云梯驭灵门?
百里旬不惜一切要抓住洛阳的目的,显然是要将他炼成完美化灵丹,从而助他寻得成仙契机,完美化灵,可问题是……这与驭灵门有何关系?
大约两个时辰过去,黄昏余晖洒落,百里旬疾驰的身影终于停了下来。
他的神色略有几分凝重,此刻缓缓抬起手,朝着身前的空气,轻轻一指点去。
“叮”的一声轻响,异变突生!
只见在那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冒出了一层波纹,犹如水面涟漪,妙不可言。
就在这波纹出现之际,百里旬目光一闪,立即带着洛阳跨越过去。
“上玄杀阵!”洛阳瞳孔微微一颤,立即从那波纹中,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没错,百里旬一指破开之处,正是那古道剑宗,天机老人亲自布置的上玄杀阵,于两年前抹杀了众多驭灵门弟子!
上玄杀阵,乃是以驭灵门守护阵法为原型,篡改而来的,经过了那里,便意味着洛阳……重新回到了驭灵门!
青山、洞府、溪流、密林……皆给予洛阳一种久违之感。
只可惜在当年那场剧变之后,驭灵门再无人迹,早已成为遗弃之地,外加上正值深秋,尽是一片满目疮痍之象。
“三年前你于此地踏入修途,如今终于同一处,倒也不失为一个善终。”似是看出了洛阳目中的复杂,百里旬笑吟吟开口道。
说话同时,他已经来到了驭灵门外门,那片辽阔的湖泊前。
正是……半灵湖!
在黄昏晚霞的照耀下,半灵湖波光粼粼,显得极为好看,洛阳不由得回想起,这座湖泊似是是驭灵门老祖,紫阳真人亲手开辟出的一条灵脉,曾是驭灵门中灵力最为充沛之处,只可惜时过境迁,灵脉早已失去了灵性,惨遭废弃。
旧地重游,就连生性残绝的百里旬,也隐约有了几分感慨,他带着洛阳飞到了半灵湖上空,低头俯瞰,目露思量。
“纵是何清风天纵之姿,却也不过是借了紫阳真人留于宗门的部分气运,呵呵,何清风坐镇宗门百年之久,却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驭灵门的真正底蕴所在……”
“世人只知紫阳真人震古烁今,乃南山大地少有的天骄之辈,殊不知……当初他开辟驭灵门的初衷,根本不是为了开宗立派,而是为了……”
“赡养仙脉!”
百里旬的目中流露出几分钦佩之色,低声喃喃同时,嘴角莫名翘起。
“只可惜,三百年前不知发生了什么异变,仙龙之脉转灵化煞,紫阳真人养仙龙脉不成,反倒阴差阳错养出了一条真正的……仙龙煞脉!”
“呵呵,仙龙煞脉气息狂暴极端,因与紫阳真人所修之道相悖,故此被他出手封印,但他决计猜想不到,于三百年后的今朝,仙龙煞脉会被那古道剑宗发现,为驭灵门带来灾难,并且破开封印,等待煞脉苏醒之日……”
“他更加猜想不到,这仙龙煞脉……会成为老夫的证道基石!”
百里旬的眼神中突然乍现出一抹锋芒,身子一晃,竟是不再向前飞行,而是……向下坠落!
“仙龙煞脉?”百里旬的絮语尽数被洛阳听见,可就在洛阳还没来得急多想之际,他便突然感受到一股下坠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