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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晌午,第一场比赛被煊惠帝掐断,因为用午膳的时候到了。
煊惠帝看了一上午,夸夸这个,赞赞那个,每篇诗作又略略评价几句,如此下来,他真心觉着自己挺累的,就说先去歇着。
临走之前,他推了太子出来,美其名曰,就让我这太子陪诸位大人用饭吧撄。
太子微笑,众人自然称好偿。
而顾榕头次露面,必定身着华服,可惜这衣服于她来说,要多繁琐有多繁琐,完全就是个厚重的累赘,故而一到时间她就迫不及待回未央宫换衣服去了。
如此一来,也就还剩下顾钺陪着太子了。两人遂同各国使臣青年一起到了指定的膳食房用饭。
等饭菜上齐,众人拿起筷子开吃,太子方坦然自若地去了南照那一桌。顾钺愣愣跟着。
桌子够大,饭菜够多,多两个人又有何妨,何况这两人还是东道主,贺贺没有理由拒绝。
“太子殿下请坐。”贺贺起身,太子谦和地笑,“贺将军请坐。”
两人装不熟,让了一回,贺二几人捏着筷子不动。
“师父,我给你夹菜。”见太子往贺贺身边的椅子动,贺小伍不由自主地凑了过来,一屁股坐了下来。
顾钺目瞪口呆,太子却立即示意他,“你同本宫做对面吧。”
贺贺的对面也是空的,太子愉快地坐了下来。接下来,他理所当然地,又不着痕迹地,吃一口菜,抬眼看贺贺一眼。
反正都要抬头,视线落在对面多么的正常,谁让贺贺就在他对面的!
同理,贺贺亦是如此。两人看来看去,不一会儿,半碗饭下去了,连一筷子菜都没吃。
“皇兄,别噎着了。”顾钺把汤儿推到他眼前,甚是担忧,“就算再饿,也要好好吃。”
贺小伍深以为然,又是替贺贺夹菜,又是替她盛汤儿,搞得贺贺心中极为欣慰,“看来小伍是长大了。”
颇有种吾家少年初长成的自豪语气。
“他本来就不小了。”魏源冷着脸拆台,贺小伍呲牙咧嘴,作势要打魏源,贺二鼓着腮帮子说,“次饭。”
嘴里塞着饭菜,说话含糊不清的,眼神却亮得很,暗暗瞄了一眼太子,又给魏源使眼色。
“不过,今日表现倒很不错。”魏源领会其意思,恐这副模样被外人笑话,主动休战。
他出乎意料的举动,让贺小伍抡起的拳头,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呃。”
魏源可从未说过他的半点好话,今日咋一听,贺小伍不好意思地脸都红了。
“好了,继续吃饭。”拍回贺小伍的胳膊,贺贺朝太子微笑,“我这徒弟年纪小,性子又蛮,让太子见笑了。”
太子淡笑着摇头,两人又聊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大抵上都是些大陵与南照的风俗,仔细听听,倒也挺有意思的。
顾钺埋头,沉默吃饭,心中羡慕了一下贺小伍的生龙活虎,又想,皇兄竟与女将军聊这么欢,实属罕见。
而其余六人,三位文官实打实在吃饭,贺小伍早耐不住溜出去了。
魏源依旧冷脸吃饭。而贺二面上没有什么异常,心中却都打起了警钟,将军行为很异常啊!他从未见过贺贺能与一个男人聊得这么投入!
然而,这个时候,他还是选择按兵不动,再观察观察再做定论。
于是,观察着,观察着,一顿午膳就过了,太子同贺贺一同起身往外走。
两人好似早就认识一般,之间的相处也自然得很。
贺二他们跟在身后,落了四五步远,贺二突然觉着跟不妙了。
“魏源。”
他捅捅魏源的胳膊,魏源从始至终都在冷脸,贺二暂时忽略他的心情,“将军是何情况?她与太子以前相识?”不可能啊!
而,下一刻,魏源生硬又毫无感情地从嘴里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贺二被噎,顿了顿,这才照顾起他的情绪来,“你又是怎么了?没吃饱?”
“不管你的事。”魏源非常不领情,这导致贺二也不知如何接了,只好放弃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贺贺身上。
贺贺与太子还在说。
“你的属下都很关心你。”打量周围,四下无人,太子语气发起酸来。
贺贺暂时未察觉,附和点头,“毕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都是过命的交情。”
这下,太子不仅语气发酸了,心里就好比倒了七八坛的陈醋一样,酸得都要浑身冒泡了,“是啊,过命的交情呢。”
简直就跟女人一样,还会争风吃醋了。太子人生中头一次鄙夷自己。
贺贺听罢眼皮子一抖,她又不是真傻,见太子对自己的感情如此深,心中全是甜腻,脚步越发轻盈。
太子觉着她要飞起来了,含笑调侃,“贺将军,注意形象。”
“咳。”幸亏还没跳起来,及时清醒的贺贺立马严肃起来,转头就对太子道:“太子殿下,该去歇着了。”
语罢,回身就朝贺二他们道:“我们回祥和街,休息会儿,可成?”
当然成!离下午那一场还有两个半时辰呢!几人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