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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远光抱着白疏桐下到楼下,一路往大路上跑。
傍晚时分,江城的出租正值换班时间,鲜少有车愿意载客,再加上邵远光怀里还抱着个人,愿意自找麻烦的的士更是稀少。
邵远光第一次发现,在江城生活,纵使学校、家里两点一线,有辆车也是极为必要的。
当下,他没有办法,只得抱着白疏桐一路往医院赶,不多时便已手臂酸软、汗流浃背。
白疏桐窝在邵远光怀里,手中紧紧攒着他胸前的衣料,似乎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邵远光看着忍不住低声安慰她:“小白,别怕。”
这样的安慰在白疏桐那里似乎也能奏效,她咬了咬嘴唇,闷闷应了一声,往邵远光怀里缩了缩。
邵远光见状咬了咬牙,又将白疏桐抱紧了几分,奋力向医院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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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江城大学离人民医院算不上太远,邵远光抱着白疏桐到医院时,高奇已经在楼下做好了接收准备。
拍片检查之后,高奇拍了拍邵远光肩膀,调侃了一句:“你还行,基本功没荒废,阑尾炎诊断得倒是不错。”高奇说着,又冲白疏桐笑了笑,“准备一下,一会儿手术。”
听到“手术”二字,白疏桐愣了一下,下意识去抓邵远光的衣角。
邵元光知道她心里恐惧,安慰道:“小手术,技术很成熟了,放心。”
纵使技术成熟,在肚子上开个口子总还是让人发慎。白疏桐怯怯地问他:“邵老师,能不能不做手术……吃药行不行?我怕……我怕留疤……”
“留疤”两字白疏桐说出的声音极小,但还是被高奇听去了。
不怕疼却怕留疤?高奇笑笑:“腹腔镜手术,创伤面很小的,不会留疤。”他说着冲着邵远光眨了一下眼,又看着白疏桐,“高医生给你主刀,你还信不过我?”
邵远光没理会高奇的小动作,对他只顾着扯淡,不讲病情的沟通方式十分不满。邵远光不搭理他,自顾自地和白疏桐讲了讲阑尾炎的手术原理,又安慰她:“阑尾是无用的器官,切掉对生活不会有影响的。”
高奇也附和道:“你就这么想,阑尾割了,你还能轻一点。”他说着,看了眼邵远光被汗浸湿的衣衫,贼笑道,“以后你们邵老师抱你的时候还能省点体力。”
高奇说这话的时候,白疏桐不由也看了眼邵远光。他身上的短袖t恤早已透湿,不仅如此,他的发梢湿润,就连额头上也在不停地往外渗着汗珠。
白疏桐有些愧疚,紧紧攒着的邵远光衣角的那只手也渐渐松了开来。
她收回手放在腿上,邵远光的手却突然盖了过来。他轻轻拍了她的手背,终于在理性的病情分析末尾加了一句感人心脾的话:“放心吧,我在外边守着,等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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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疏桐跟着高奇进了手术室,不多时手术室的灯便亮了起来。
邵远光坐在手术室外边,仰头看着门梁上的灯光,不由吐了口气。
邵志卿是外科医生,邵远光自小耳濡目染,没少接触过这样的场面。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么多年来,让他如此紧张、担忧的手术尽是一台技术极为成熟的阑尾炎手术。
白疏桐的手术进行了半个小时,邵远光有些坐立难安。他在手术室门口徘徊着,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是陶旻打来的,看到来电显示,邵远光这才想起来今晚本来是和陶旻有约的。
“到哪儿了?我和严老都在恭候你大驾呢。”陶旻接通电话便调侃起邵远光。
严世清是国内心理学界的泰斗,也是邵远光在b大时的同事,对邵远光也多有提携之恩。陶旻见不见倒还在其次,只是这次严世清也来了江城,邵远光不好怠慢。
他看了眼手术室门口亮着的灯,犹豫了一下,道:“今晚有点突发状况,去不了了。”
突发状况?陶旻听了不由诧异。对于邵元光而言,一切事情尽在掌握中,被他称之为突发状况的事情少之又少。
陶旻好奇追问,便听邵远光遮遮掩掩道:“我在医院,有点事,实在走不开。”
挂了电话没多久,手术室的灯便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