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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气氛慌乱又压抑,手术室外更是首当其冲。越接近那里,白疏桐的腿脚越软,像是被抽空了精力一样,一点点路程都用强大的意志力支撑。
走到手术室外时,白疏桐已累得精疲力竭。
邵远光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摇摇晃晃的样子,几番想上前扶她,但最终都还是收回了手。这样的事情需要她自己去面对,任何人做的任何事都很难彻底缓解她内心的恐惧。
手术室门上的灯依旧亮着,薄薄的一道门隔着生和死。门外的人不知道门内的情况,门内的人也可能永远不知道门外人的忧心。
手术室外,外婆佝偻着身形,垂着头默默抹泪。
白疏桐看着外婆的样子不由驻足在了原地。邵远光说得没错,外公出了事,最伤心、无助的人就是外婆,如果白疏桐此时也脆弱地痛哭,无异于为外婆增添了几分绝望。
白疏桐咬住牙,拼命稳住情绪,抹干了眼泪缓步向外婆身边走去。
白疏桐走上前去,邵远光便停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她。
她似乎是听进了他的话,走过去搂住外婆,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说着宽慰的话。
因为白疏桐的镇定,外婆似乎也有了些信心,直盯着手术室的大门看着,口中念念有词,不住祈祷。
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能够选择脆弱恐怕是一种福气,而白疏桐没有这种福气,她只能强忍着心内的不安和恐惧,装作坚强和勇敢。
邵远光想着胸口觉得有些发闷,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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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间漫长又焦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有了动静,身着手术服的医生从门里走出,简单和外婆汇报了病情。
抢救还算及时,外公的生命暂时无忧,只是到底能恢复多少还要看后期的休养。
得知手术成功,外婆心里踏实了些,紧跟着人也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虚脱一般瘫倒在白疏桐怀里。
白疏桐和医生急忙把她扶到休息室静养,等安置好外婆,白疏桐便被医生指引着去给外公办住院手续。
办理住院手续需要不少押金,白疏桐算了算自己账上的余钱,想了想,决定给白崇德去个电话。
电话打了好几次,白崇德那边都是无人接听。就在白疏桐即将放弃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自从上次在外公家楼下一别,父女两人也有许久没有通话了。之前的罅隙似乎并未被时间弥补上,电话接通了,白崇德显得有些惊讶:“桐桐?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这样的问题不免有些生疏,但白疏桐来不及细究,直接说:“外公生病住院了,我没钱交押金,能不能……”
她话还没说完,白崇德似是听得不耐烦,直接打断了她:“多少钱?”
白崇德和外公家的关系还算亲近,并没有因为母亲的去世而断了往来。白疏桐对此还算欣慰,但听了白崇德这话却有点心寒,按照常理,他不是该先询问一下外公的病情吗?
白崇德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清了清嗓子,搪塞着:“我在外地,不方便过去医院,多少钱?我打给你。先打十万,够不够?”
他既然不问,白疏桐也懒得再和他细说外公的病情,应了下来并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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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钱还需要时间,等待的功夫,白疏桐蜷缩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闷着头紧紧环抱住自己,沉默着一言不发。
她将头埋在膝盖间,邵远光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还是从她微微颤抖的肩膀看出了她的害怕。
她刚才打电话时,邵元光就在左近不远处,白疏桐和白崇德的对话内容,他已能猜到了大半。邵远光隐隐觉得,面前的白疏桐其实远没有他想象中的简单、快乐。
她埋头默默啜泣,邵远光没有上去安慰她,只是远远地看着,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徘徊着。
就在他踟蹰不前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打断了邵远光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