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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雷暴雨疾风,又持续了一夜,驿馆某个房子的房顶,那上面的瓦片都被吹走了,雨水流进了屋子里,使得住在里面的人在半夜时没办法赶紧撤走。
一个国家提供给外宾住的驿馆破到这种程度,怕是也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天色亮了,响雷也缓缓的停了,不过雨还在持续,驿馆的院子里已经形成了小水田,一脚下去,雨水没过鞋面。
再这么下去,赤璃真的会被雨水淹没,然后彻底和四周的大海融为一体。
赤璃那皇宫里的人终是着急了,冒着雨前来,说要请申屠夷进宫。
靠在床上,叶鹿翘着二郎腿,床头小几上摆着蜜饯瓜果等吃食,她闲适的不得了。
“你要去么?我觉得今天谈不成,他们的压力还是不够大,起码得过了今晚才行。”叶鹿吃不停,一边欢快道。
闻言,申屠夷穿衣的动作一顿,“你想让我陪你?”看向她,他没什么表情,可是却能一眼看穿她。
“我说的是真的,今天肯定不行。不过,我确实想让你陪我。”眸子一转,她笑起来,甜美如同蜜糖。
薄唇微抿,申屠夷将外袍又扔回了屏风上,他转身走回床边坐下,然后不眨眼的看着躺在那儿吃吃吃的人。
“不去了?其实让姬先生去就行了,就说你特别喜爱这赤璃的风景,打算冒雨游玩一番。”用鲜花做的蜜饯甜的不得了,红色的汁液像是唇蜜,沾上她的唇,亮晶晶的。
“风景?到处都是被雷劈坏的房子,有什么可看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游走,最后固定在了她的唇上。
笑出声,叶鹿连连点头,“尽管有些不厚道,但是我觉得真有意思。要是想毁灭世界其实也很简单,天煞孤星和杀破狼在一起就行了。唉,也幸亏你不喜欢男人,若不然的话,没准儿还真世界末日了。”
“胡说八道。”轻嗤,申屠夷不爱听。
笑眯眯,她拿过丝帕擦了擦手,不过糖太多了,黏糊糊的,她手指头好像都被糖液糊住腌上了。
蓦地,坐在身边的人忽然倾身逼近,叶鹿抬眼看向他,“干嘛?”
“别动。”低声的命令,随后他再次靠近,缓缓缓缓的含住了她的唇。
炙热的呼吸吹在脸上,叶鹿不禁眯起眼睛,自己的唇被他含住,柔软湿滑。
片刻后,他放开了她的唇,更加红艳,如同刚刚出水的樱桃一般。
“太甜了。”甜的牙齿都要掉了。
咬住自己的唇,叶鹿随后笑,“原来你要吃糖。”她唇上都是糖汁,不甜才怪呢。
“虽是甜,却不如你。”声线很低,更有些暗哑,申屠夷说着,却听得叶鹿脸红。
“申屠夷,你别用这种眼神儿看我,也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转开视线不看他的眼睛,叶鹿没办法承受他这种眼神儿,只要和他对视,她就觉得身体都要垮掉了。
攻击性太强,她根本不是对手。
尽管她也很想用甜言蜜语回击他,和他你来我往几回合什么的,但奈何定力不够,一个回合她就败下阵来了。
魁伟的身体彻底压下来,申屠夷将她搂入怀中,薄唇贴着她的脸颊耳际划过,最后将她压在了床上。
“唔!”躺在下面,叶鹿挣扎了下,但显然力气不足,根本挣扎不得。
抬手搂住他的颈项,叶鹿弯起眉眼,“虽然说是让你陪我,可也不是让你和我在床上打滚。”大白天的,这又是别人的地盘,发生什么都不太合适。
“毛病怎么这么多?”贴着她的耳朵,申屠夷低低的轻嗤,耳鬓厮磨。
“你要压死我了。”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叶鹿觉得自己喘不过气了。
翻身,申屠夷从她身上下来,叶鹿随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你真的很重,以后不许压我。”侧起身,她抬起一条腿搭在他身上。
“没得商量。”看着她,申屠夷根本不和她谈判,这个没得谈。
轻嗤,叶鹿翻了翻眼睛,然后更加靠近他。
“申屠城主,你看我的手。”将自己的手举到他眼前,她手心细腻,可是纹路清浅,好像已经没了似得。
“有没有觉得不适?”抓住她的手,以拇指细细的摩挲,申屠夷低声道。
“没。”不适没有,只是她自己也觉得很神奇罢了。天长日久的,不知道会不会变得和白纸一样,什么纹路都没了。
“你可记得叶洵先生的手是什么样子?”或许是祖传。
“爷爷的手上有茧子,因为他看不见,任何东西都得用手摸,所以还总是会有一些伤口什么的。但好似也没有纹路,消失不见了。”叶鹿看着他,只有将注意力转到别处的时候她才能认真的看他,否则单单是看着他那慾色无边的眼睛,她都脸红。
“不妨碍你吃饭,所以也就算不上问题了。”捏着她的手,申屠夷淡淡的揶揄,对于她来说,最大的事儿那就是吃。阻碍了吃才叫做大事儿,不阻碍吃,根本不算事儿。
“去你的,好像我就知道吃似得。”不乐意,她在乎的事情多着呢。
“难道不是?”反问,申屠夷看着她,让她自己好好想想。
“不是,不是,不是。”立即否认,她坚决不承认。
薄唇微抿,黑眸染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最后将她搂入怀中,用自己的胸膛挤压着她的脸,借此惩罚她嘴硬。
叶鹿顺势张嘴咬他,不过他的肌肉实在坚硬紧实,根本就咬不动。
大雨还在持续,赤璃宫中的人又来了,还是来请申屠夷。
叶鹿缠住他,非要把他困在床上。
申屠夷最后还是没去,顺着她的意思,和她整天都赖在床上。
傍晚来到,雷声又起,似乎成了一个循环似得,天色暗下来,天雷也来了。
狂风至,大雨滂沱,再加上这不停歇的天雷,这一个夜晚不知还会发生什么。
洗好了脚,叶鹿躺在床上,白皙的脚丫子搭在申屠夷的腿上,她没什么气质的抖着腿,两只脚丫子也跟着动。
申屠夷坐在床边,正在看刚刚姬先生带回来的纸卷,上面是赤璃对于租借那片海域提出的条件。想当然的,无非就是钱的数目,他们要的很多,但申屠夷在往下压。
今日他们两次过来请申屠夷过去,就是为了谈这件事。
而叶鹿说今天谈不成,所以他便没有去。姬先生回来后,也证明了今日的确谈不成,因为对方不满他们的一再的压价。
想当然的,赢颜今日也没谈成,他也要租借一片海域,不过却是靠近大晋的那一片。
两国都租借海域,名头无非是为了各自国家的渔民,渔民靠出海捕鱼为生,但是各自的海域又有限,只能租借了。不过似乎他们心里都明白,说是为了渔民打鱼,但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今晚一过,他们就坐不住了。什么价钱不价钱的,他们顶不住这压力。”炸雷就在房顶,好像要将这房子劈开似得。
“其实这价钱已经很低了,毕竟那片海域有很多财富,十年的时间,这些钱也不多。”是否值,申屠夷的脑袋里自有算计,不过他是拿钱的人,价钱自然更低一些才更好。
“那是当然,单单这十年得捞多少鱼呢?”算来算去,还是赚钱。
“齐国人并不喜吃鱼。”唯独临海的几个城池或是帝都贵族喜欢吃个新鲜罢了。若真是说打鱼提供给齐国百姓,估摸着卖鱼的会饿死。
“是么?我喜欢吃,供给我吃就行了。”叶鹿抖动着腿,很难理解为什么不喜欢吃鱼,那么好吃。
“你能吃掉一片海中的鱼?”申屠夷不禁鄙视,若是只供给她吃,养一池子就够了。
“那也说不定哦!我记得有钱人吃鱼都是吃一部分,比如说我记得有个人好像爱吃鱼唇,整条鱼只吃鱼唇那一部分。那你说说,得多少条鱼才能凑够一盘儿?所以嘛,得分怎么吃。”主要还是厨师太差,若是厨子能做出花样儿来,整个海都不够。
扫了她一眼,申屠夷被她说的有些恶心了,鱼唇?
“别用那种眼神儿看我,你不止恶心,把我也看恶心了。我就是那么一说,有些人口味奇怪而已。不过,人最好还是不要那么做,容易遭报应。”叶鹿觉得自己日后还是专心吃素比较好,这些日子以来有些过火了,什么都吃。
“为何遭报应?弱肉强食,天理循环,理所应当。”人吃它们,那叫超度,也只有人才能超度它们。
“这就不对了,做畜生已经是赎罪了,还把它们吃掉那不是更残忍?我记得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有个人特喜欢吃王八,他呢口味儿还很奇怪,这王八放在锅里蒸,在锅盖上弄一个小洞。这锅里的蒸汽热,王八受不住,脑袋就从那小洞里伸出来,可是无济于事,最后还是死了。他每次吃王八都这样做,王八死得惨啊!后来有一天,他们家忽然着火了,门窗紧闭,他根本出不去。后来他就扒门,门终于被他扒出一个窟窿来,却只够他脑袋伸出去。最后,他就死了,身体在里面被烧焦,脑袋探出那个窟窿,和他以前吃过的王八死相一样。你说,是不是很神奇?”叶鹿说着故事,无论是语气还是眼神儿,都有那么一丝丝诡异。
这种故事从她嘴里讲出来,根本不能当做故事听,因为真的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