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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信仰之力无法单独阻止元素的渗透,除非这个教派本身信仰某种元素。
银尘跟随着龟儿多山第二次踏入大殿的时候,感觉自己的神念被束缚得更强了,他原本就因为不喜欢这里的氛围,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匆匆放了黑暗魔法走人,没有仔细探查这座大殿里会有些什么布置,而此时,他想要仔细探查这里,却发现自己的神念被那躁动的信仰之力给挡了回来。
银尘从来都不认为自己的神念能无往不利,因为就算是真的蚩尤,他的神念也只能融合在武器或者巫术中才能真的无往不利。在银尘没有发动大范围魔法将整个大殿的环境改造好之前,他的神念不可能在不付出相当代价之前,直接突破这层信仰屏障。
他无法探查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也就不知道这里会有些什么布置,但是银尘毫不担心,因为任何布置真正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反而会因为他的静界时空而失效。
盾天城的弩箭伤不到他,其他人也别想通过类似的方法做大。无论这大殿之中的机关陷阱是捕兽夹,抑或硫酸池,他都不太在乎的,不过看周围人的眼光,似乎没有人认为他会不在乎。
神殿依旧是老样子,林立的粗细不均匀的主子,一盏盏黄澄澄的油灯,敞开的窗户近前挂着厚厚的遮风帘子,墨绿色的色泽配上红色的内墙,不知道为什么依然能渲染出一股肃穆的氛围。退去了朝拜教民的大殿显得空荡荡的,许多根木柱支撑起跨度巨大的雕花屋顶,看起来就如同红色的安静森林。三圈教兵全部身穿锁甲背心,背心下面就是棉甲箭袖长袍,看起来就像是某种异界文明中的“魔化链甲套装”,统一的白色,蓝色并且镶着薄薄金边的花色,比起那颜色不可描述的链子来说要赏心悦目得多,也确实有一点宗教文明的神圣感和肃穆感。
这些教兵和他们的领队一样,左手持盾牌,右手空空,显然是为了更好地发挥战魂神功的威力何况作为宗教团体的“私兵”,也不应该拥有太多实打实的兵器,以免被当权者怀疑有谋反之心,哪怕这种谋反之心真的存在,也不能让当权者怀疑。
纽葛丽特·龟儿多山当先走上高台,也未做什么示意,就让周围的教兵们将高台围住,使得决斗的圈子一下缩到原来的四分之一。银尘被两侧一共六列教兵交着,只能沿着他们的队列走上高台,仿佛无形之中被人挟持。他孤身一人,面无惧色地走上高台的瞬间,龟儿多山忽然念出一个字,周围的所有人都跟着吼出来,一股股分散的精神力忽然拧成了一股,化作一道总量非常庞大的精神力,与龟儿多山自身的精神力相互融合,平白无故地给他增加了好几层气势。
他的气势如同绝大部分的拳斗士的气势一样,巍峨如山,寒冷而静谧。寒气如同透明的钢铁,将罡风的活性彻底泯灭,整个高台上的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东西,包括银尘的长袍上都凝结出一串晶莹剔透的水珠。
这是寒冰力量的第一重考验,寒冷。
这种寒冷会持续消减体力,而银尘的体力和神功武士们相比,要少很多。他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脚,就能测试出自己此时的体力,居然只能维持每个近战元素魔法下的一个动作,连剑术的三连击都做不出来了。
白银色的瞳孔微微收缩,此时他感觉到身体已经有了明显的沉重感,这种沉重管并不来源于社精神上的压迫,反而来自于身体上的疲惫。无处不在的信仰仿佛将这周围的油灯都增亮了,一片片油灯的光晕落在他身上,和着信仰之力一起无声无息地压迫着他的神意。
他的状态并不算好,而他面对的龟儿多山,显然处在巅峰状态。
气势膨胀到顶点的龟儿多山,在换上了教主的披风之后转过神来,此时他那野兽般的竖立的瞳孔中,已经没有丁点恐惧,只有一股谜一般的自信。他当着银尘的面,慢条斯理地带上了一副闪着灵光的拳套,那一双拳套才是真正的刀刃林立。
也就在这个时候,银尘感觉到呼吸一滞,决斗天则降落下来了。他也终于明白这个龟儿多山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天下之人大多喜欢决斗,并不是因为他们喜欢堂堂正正地办事,而是因为他们喜欢一劳永逸地解决掉刺客。杀手行的那些弱者尚且可以利用目标放松警惕的时候实现逆袭,更不要说银尘这样的高手了。若是龟儿多山不主动提出决斗,银尘可能当场溜号,然后在选个月黑风高之夜割取他的头颅——事实已经证明,神殿的防御体系对银尘来说并没有用处。
能利用天则决斗解决,那就不要放走敌人等着被杀。龟儿多山提出决斗的瞬间,早已想好了如何设计“涉世未深”的银发少年。决斗的场地有很多种,而神殿的大殿,因为总要和天选教的人“比拼信仰”所以必定机关密布,是所有场地中最为凶险的一种。
天时地利人和,龟儿多山占据了后面两个,而且是绝对的主场首发优势。
他披上那大红镶着金边的披风的瞬间,尤其感受到自己营造出来的这个优势的可怕,那件披风其实就是挂在神像上一件装饰物,在大殿之中浸染了一年的信仰之力,早已成为一件圣物。龟儿多山披上披风,原本并不富裕的精神力就能够和整座大殿沟通起来,可以让他任意遥控机关不说,还能给他增加无尽的气势。他转身面对着银尘的时候,浑身的威压已经如同滚滚海涛,如同在勇者面前崛起的强大神明,他伸出左边的拳套在空中微微晃动了一下,同样身为圣物且同时又是玄器的拳套上汇聚起整个神殿的气势,一股静止不动的寒潮如同静态的水迅速结冰一样,以他为中心,朝四周扩散开来。
地上的水珠正在悄然结成薄霜,让原本普通的夯土地面变得非常湿滑难走,不过龟儿多山的鞋底微微放射出一丝波动状的绿色灵光,显然他的鞋底就是一件宝器,这件宝琴并不萌让他浮起来,只能使得他在遮掩湿滑的地面上健步如飞,获得速度与平稳的双重优势。
“纽葛丽特·龟儿多山,红衣教主。”被称为教主的男人双拳相对,尖锐的拳刺上闪现出双色灵光,将刀刃上的一颗颗水滴照射出迷幻的光彩。拳刺尖端相抵,这是决斗时的礼节,毕竟鞠躬这种决斗礼,在雁荡山的北方并不流行。
“银尘。”双手空空的银尘伸手在虚空中一握,整个大殿的气势甚至是气息,轰然汇聚。
他的气势和龟儿多山完全相反,不是以自己为中心,朝四面八方散发出来的寒意,反而是一股从周围朝中心汇聚凝缩起来的流动着的威势。透明的风,居然在沉重而湿冷的空气汇总毫无预兆地流动起来,在他的手上慢慢汇聚出雷光,雷光凝结成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