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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已经到了最为危险的时刻了,这些投入封杀门的伪圣道,一致认为当今的皇上,是一只癞蛤蟆转生的假龙种,是彻底的昏君,理当被废黜消灭,而他们投靠的所谓英明之主,就是这位早就过气了的前任太子赵光叔。
这些人,从来都不会考量,赵光叔篡权当政之后,会干什么?会改变什么?有什么样的施政纲领或者行动计划?有没有改变现状的决心?他们不会去想这些,他们只是单纯地机械地推翻一个,扶植一个,无脑第给这个庞大的帝国更换着首脑。
包括天知在内,从来没有人问过赵光叔一句,成功之后他会如何,帝国会如何。
他们不敢问,不能问,因为那是犬儒教义中,臣子本分之外的事情,是乱臣贼子才会干的事情。他们就单纯地觉得现任皇帝窝囊,想换一个,至于换上的这个到底是不不是比前面那个更好,还是更差了,他们没法管,没有胆量管,没有理由管。
在韩霜似身后,还有两个人,原来的兵部侍郎王霸丹,和原来的户部侍郎马德比,这两个人,是整个团队的智囊,对外叫师爷,对内叫丞相,天知担任国师,韩霜似和神海老君都是战将,这么一个小小的,以封杀门和周边的一些山匪流寇组成的团队,居然已经有了文官和武官的分别了,谋逆之心,昭然若揭。
“这就是那狗贼私自建立的营地?”赵光叔伸出一只被铁甲包裹着的手,遥遥指着下面的一片光亮:“三百弓兵在此守候?”
“是的,陛下。”天知很谦恭地回答道:“伪朝在此设立据点,显然将祖宗立下的手足不得相残的规矩忘了,既然他已经对您不仁不义,臣私以为陛下也不用跟他客气了。”
“从一开始,寡人和他之间就是你死我活,他所谓的圈禁,不过是将寡人圈养起来方便杀而已,否则大司空仇似海那个混蛋,为何每次都要折辱寡人?真以为他平日骄横不可一世?他那是代替那狗贼来试探寡人呢!寡人但凡有点志向,哪怕是人在心活,神智正常,都有可能被那狗贼误会为不臣之心,招来杀身之祸了!寡人与那位狗贼,不共戴天,何来手下陆青之说?”
赵光叔仿佛将自己多年淤积起来的怒气发泄完毕了一样低声咒骂完,整个人仿佛就松了劲,从那无限惶恐压抑着的情绪中解脱出来,伸出手,居高临下地指着那一片灿烂的灯火道:“好在寡人也不是没有准备。虽热已经知道那狗贼带了几万军兵过来,想要将炼魂山一举围困,但是我等圣道之人,机变灵巧,才不会真的上了那狗贼的当呢。对了,霸丹,你素来掌握江湖情报,给寡人说说,那几万敌军到哪里去了?”
“回陛下,他们已经到了炼魂山下十里左右的地方,明日就可以进入丰都,明夜就可以完成包围了。”因为投靠阉党而被皇后越权下令革职查办的王霸丹恭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丝忧虑和孤注一掷的疯狂,他原本应该被流放三千里到了最南端的海沙屿垦荒,此时却好端端地出现在这里,显然这之中发生了许多风云诡谲的事情。
赵光叔冷笑一声,似乎对即将面临的大包围完全无动于衷。他放下手,似乎很有耐性地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两名探子同时从后面跑上来,分别报上自己探听所得。
“报!下面营帐已经探查清楚,确实是皇家銮舆所在,周遭300弓兵,300宫人杂役!另有两千御林军,在其后5里处,只需一炷香工夫就能赶来增援!”
“报!奸贼仇似海,已经在銮舆旁边静候待命,并无异常,銮舆也没有立刻动身前往炼魂庄之意!”
“很好。”赵光叔挥退了两个探子,露出豺狼般狰狞的笑容:“想必天知你给寡人找的那个替身,不仅用献祭秘法变成了寡人的样子,还十分入戏啊……仇似海大概已经给那狗贼上报,说寡人整日醉酒,什么都干不了了吧?”
赵光叔数道这里,沉默了一下,紧接着突然提高了声音:“天知,现在给寡人启动那件光器!”
“是!”天知十分干练地说道,接着叫过传令兵,命令启动光器。
命令声消失在黑夜中深暗的树林里,过了不一会儿,周围的风便渐渐加大,空气中,也带起了农镇的潮湿味道。
原本清朗的夜空迅速黑沉下来,乌云翻滚着,不时闪亮起一道道蓝色的电光,接着就是一阵阵城门的雷声。排萝岗上渐渐传出一阵惊慌的人声。
“很好,大军围困,虎口拔牙,寡人倒要看看,你这么一个靠着谄媚父皇得了传位找书的家伙,究竟有何德何能,来领导整个国家?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的家伙,没有资格保住天下啊。”赵光叔的眼睛里闪烁着复仇的血光,此时他根本不像一个要争权夺利的反乱者,反而像是一个要将赵光灵(灵皇)和他的整个帝国轰杀成虚无的复仇邪神。
“天知!点起了兵马,随寡人大干一场吧!弑君之罪又何妨?那皇位本身就是寡人的!”他说着,居然直接从高高的山顶上挑了下去。
“是!”天知朝后面打了个手势,也跟着跳下去了。
【丰都炼魂山山脚】
按照协统的意思,银尘和他的手下们背靠着整个禁军大部扎下营盘。从天亮一直忙活到天黑了总算建立起一座临时的营寨,将两万大军整个装了进去。
被银尘施过诅咒的军需官,可不敢克扣银尘他们的钱粮,按照足量发放了,旁边被无故克扣了的标统们,碍于他“翰林院讲经”整个文官职位,也没有了任何微词。银尘此时虽说不过是一个标统,可真正官衔几乎比禁军正统还要牛逼得多,对于武将忙来说,“翰林院”三个字简直和大山一样难以逾越。
白银色的魔法师和他的纳粹党卫军们孤零零地霸占了营地的一角,修建了精致的哨塔和营房,虽然和别人一样都是茅草棚子,可是他们建造的茅草棚子至少像个原始部落的房舍样子,而其他人搭建的那些东西简直和牲口棚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