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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她先亲了我,还是我先吻了她,总之一切都发生得自然而然。
她被我推在床上时眼角还带泪,未施妆粉的脸上带着一种格外不像她的脆弱神色,我低头揭她的短衫时,她竟有些微颤抖,伸手来握我的手,带着迟疑唤我“太平”。
太平,这名字经她叫出来多好听,像是清晨雏菊瓣上的露水,滚落到了花心。
我抬起左手握住她,五指缓缓扣入她的指尖,指头轻轻下曲,握紧了她的手,我的右手也如左手般伸出,原样握住了她的左手,她的衣裳已被我解开,我就这样抓住她,俯身下去,轻轻吻在她两乳之间,唇齿微张,嘴唇与下巴交替擦过她的肌肤,上上下下,反反复复,惹得她全身收紧、微微战栗后,方自胸前滑向小腹,到脐下一寸时生出些顽趣,倏地伸出舌头,舌尖在她下腹一点,一舔,又顺着舔了下去。
她周身骤然一紧,两腿微曲,右腿碰到我的胸口,又马上伸直,她这下已忘了害怕这事,自己向下一缩,不让我再向她身下动,自己曲颈抬头,隔着泪眼看我,两手自我手中脱出,伸到我跟前,也去解我的衣带。
我们很快便袒露了上身,抱在了一起,裙和裤虽还未彻底脱去,却也七零八落,有些已降到了一半,有些却撩到了腰间。她用嘴来贴我的嘴,舌尖灵巧,钻开我的唇齿,轻吮我的舌尖。我则用两手在她侧腰摸索,将她的每一根肋骨都摸得清清楚楚,再探到下腹之下,刚摸到那片嫩嫩春草,忽见她微微颦蹙,闭着口闷哼了一声,抬手在前一看,两手十指上都留着尖尖的指甲,还刻意染了紫色的花汁,花汁上以细笔缀着金银碎花。
我生出些许赧然,抱着她道:“不用手也有法子。”屈身要再下去,她却轻轻一笑,两腿缠住了我的腿,两手搂着我不让我动。
她两腿摩挲着彻底脱去了自己的绫裤,又抬脚以脚趾夹住我的袴角,脚趾轻轻下扯,将那绫袴脱到了我的脚踝,倘若全是□□倒也罢了,这样挂一半、露一大半,有些地方温暖,有些地方却暴露在凉爽秋风中,倒激得我绵绵密密地起了许多鸡皮疙瘩,两腿也紧起来,变成她夹着我、我夹着她的情势。
她就在这时曲起一条腿,用膝盖和大腿在我的腿上摩挲,两手摸索着自我背后降下去,从肩胛到后腰到臀尖,又在那尖头上反复揉搓。
她的人还依旧在我身底下,支着头颈在我耳边轻吻,两手揉够了,一手按住我的后腰,一手自臀又滑下去,到了前面门户,抬起一指,轻轻入内。
她的手细硬如枯骨,初入时没甚感觉,到后面便有轻微刺痛,然而刺痛中又生出些快活,似是贞松随风,飘荡云波雾海,我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她的手臂,随着她的节奏而动,时以膝盖在她腿间摩挲,带得她在我身下也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战栗。
我们不停地摩挲抚慰,似是要弥补近一年中所未能有的一切缠绵。久别近身,虽是生涩依旧,却比第一次要热烈得多、也贪心得多,我们反反复复地与对方相接,务求每一寸肌肤上都能沾满对方的味道,时而兴起、战栗如疯癫,时而倦怠、慵懒如冬眠。
到最后我们两人的身体都是倦极困极,却依旧都睁着眼,一点也不想去睡——虽然同在京中,却不知下一次这样的会面,到底会在什么时候,于是彼此虽未言明,却都格外珍惜这短暂的相处时光。
最后还是她先拍了拍我的手道:“多少睡一会,别一早起来心口疼。”
我点点头,还不肯就从她身边起来,只侧转身,一手搭在她的腹部,轻声道:“崔明德知道我和你的事了,此次多亏了她。”
阿欢沉默了片刻才道:“是我太自以为是。我不如她…远甚。”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照你这样说,我岂不是更要被比到泥里去了?各人有各人的长处,你处在这样位置,能做成这样,已是极好了。”
她摇头道:“你不必这样说,其实你比我…要聪明许多。”
我愕然看她,只见她轻轻咬住下唇,面上露出些许羞赧,低了眼,半晌方道:“从前我总有些瞧你不起,觉得你又憨又傻,万事都不上心,殊不知,我这样汲汲营营、自以为聪明的,才是最傻的。”
我苦笑道:“万事不上心,结果事到临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赶出去,若这样还值得你夸,那什么不值得你夸?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能做到如今这步,真的已是极好的了。”见她还有自伤之意,忙换了话题:“二郎被废,你家人一定受牵累,别人我保不住,保下无生忍倒是容易,你想让他出京,还是留在京中?他做校书时候短,京中升转有些困难,莫不如外出做个县尉,累两年官资,回来再考一任制科,我观阿娘近来颇重赏赐、广授官职,考进士比从前容易,我这里替他寻个师门,到考试时叫他再来我这里投刺,中了举,再授京官就容易了。”
阿欢斜眼看我:“你不想保其他人便直说,什么叫做‘保下无生忍倒是容易’?难道家里那么多人,独他一个不是我父亲的儿子、前皇后的哥哥么?”
我笑道:“那你想让我保谁?韦洵?我保他先杖二百,再流放三千里,一辈子回不来,好不好?”
阿欢也转过身来,捏着我的手道:“太平,你不必为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