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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重新又躺在沙地上,老二不一时便缓缓入睡。
可是我总觉得事情古怪,既然有个莫名其妙的罐子出来,难保不会有其他诡情,还是小心为妙。
想起来,当年******在花园口炸开黄河大堤,淹死一百万人,使得黄河改道,临近县市多变成了黄泛区,原本肥沃膏腴之地,到后来种庄稼青黄不接,终于招致了一九四二年的******,饿死千万饥民……
这黄河沿岸,不知道有多少冤魂。
想到此处,我骤然觉得寒气浸人,冷汗涔涔,更加睡不着了。
“我没有写错,我没有写错……”
正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见老二一阵嘟囔。
我便坐起来看他。
老二睡得正沉,但嘴动的厉害,絮絮叨叨的一直在说梦话,我仔细听了片刻,他翻来覆去说的就是一句话 :“我没有写错,我没有写错……”
我忍不住问道:“你没有写错什么?”
“我没有写错。”老二的声音渐渐变得阴沉,道:“我没有写错药方子。”
“药方子?”我愣了一下,猛然间心中一凛,暗忖道:“刚才黄河里漂上来一个药罐子,差点把老二给拖下水,现在老二就说梦话,说自己没有写错药方子,难道是那药罐子在作怪?”
“老二。”我晃了晃他,道:“你醒醒。”
我怕老二是做了噩梦,也不敢大声叫他,只是一边晃他,一边低声喊他。
但是老二也不醒,仍旧絮絮叨叨的说,而且脸色青白一片,如灰一般。
我伸手去拍他的脸,一触之下,不禁大惊——老二的脸十分烫手。再一抹他的额头,更是热的厉害!
这是发高烧了。
“老二!”我慌忙大声叫他:“你快醒醒!”
老二的身子开始瑟瑟发抖,仍旧不见醒。
我用手指头去撑开他的眼皮,见他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十分厉害,几乎要滚落出来一样。
我惊骇莫名,忙用手指抵着老二的两侧太阳穴,将真气缓缓灌入。
只一刹那,老二便猛地睁开眼睛,一下子坐了起来,我还以为他醒了,却不防他厉声喝道:“绝不是我写错的!”
这声音又尖锐又高亢,充满怨毒,凄厉诡异,连我都吓了一跳。
我道:“知道了,不是你写错的。你现在是醒了吧?”
老二把目光移向我,幽幽的盯着我看了半天,直看得我浑身发毛。我忍不住问道:“老二,你是不是又中邪了?”
“嘿嘿……”老二裂开嘴,龇着牙笑得异常难看,道:“你要为我主持公道。”
“好,好。”我道:“一定为你主持公道。”心中不禁暗骂:“老二真是个扫把星,刚被黄鼠狼弄得撞了邪,才好没多久,就又被个药罐子弄得又撞了邪。说出去都嫌丢人!”
“呃!”老二忽然往后一仰,又躺了下去,继续睡了。
我伸手摸他额头,还是烫的厉害,心中发愁,暗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是烧一整夜,肯定得坏了脑子,第二天就变傻子。那可不得了。”
我想用布在黄河里浸透了,来搭在老二的额头上,给他降降温,但是转念又一想,那古怪的药罐子就是从黄河里浮上来的,我再用黄河水给他降温,别烧的更厉害了。
看来,只好就近找个医生,打个退烧针了。
我先把包袱挂在肩头,又把老二拉起来,背在身后,朝着刚才看见灯光的乡镇村庄走去。
老二趴在我背上,嘟嘟囔囔道:“你干啥去呢?”
我道:“给你去找医生退烧!”
老二道:“你准备找哪个医生?”
我道:“你就老老实实别动了,烧成这样了,嘴还不歇着。”
老二道:“我告诉你,你找的医生肯定不行。”
“对对对。”我敷衍道:“不行,不行……”
老二道:“你得听我的话……”
“嗯嗯……”
一路上,老二絮絮叨叨的说梦话,就没停住过,我有一句没一句的接,走得飞快,不一时,便赶到了一个村子,就近找了一户人家,使劲敲门。
很快,就有人起来,大声喝道:“谁!?”
我道:“我!”
“弄啥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