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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国公笑容满面地介绍道:“按辈分,你该唤他一声七阿公。”
那名老者白发苍颜,看上去已过古稀之年,可没有一丝浑浊之意,一双小眼睛透射着精明的光芒,打量着颜竹黎。
“七阿公。”颜竹黎礼貌地点了点头。
“嗯。”极低的声音自七老鼻中哼出,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脸色依旧很是沉冷,而一旁其他人,也与他一般,打量颜竹黎的眼神有些古怪。
毕竟,他们一时半会无法接受这张像极慕月铃的绝美脸庞。
慕国公见七老应了,指着七老身后不远处一名老叟正要说话,却没想到七老冷不丁开口:“国公爷,我们来之前也曾聚过一场,大家有些意见不方便提出来,我代他们说了,您可别生气。”
听得他说这样的话,慕国公内心“咯噔”一下,表面却万分沉定,沉声道:“七老,您是家族至长,有什么话您提便是!”
七老脸色严肃,咳了几声,清润喉咙,眼光射向颜竹黎。
颜竹黎垂睫站立,谁也看不到她的表情,更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七老心想,人人都说这颜竹黎聪明机灵,可依他今天一瞧,也不过如此。外间人可真会夸张,将她说成个三头六臂的厉害人物!
想着,他干涩的唇角轻启,说道:“颜竹黎是慕家血脉,这点毋庸置疑了吗?现在戴人皮面具的很多,可要留点心!”
慕国公闻言,心中腾起一丝不悦,他强压下去,淡淡道:“自然确认过了!”
虽然没有验证血缘关系,但他与慕绍倾都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颜竹黎的真容不会有假,戴不戴人皮面具,若有心察看,必能分得出差别。
更何况,还有徐与安呢!
七老却不知慕国公心中所想,慢吞吞说着自己想要说的话:“世人皆知,我慕府有天洛第一才女韩依晨,晨儿是我们韩家的骄傲,但她母亲却出了这样的事,这对于晨儿的名声,颜家的名声影响很不好。容娇到底有没有做那件事根本就证据不确着,就算真做了,我们也应该回避处理,而不是光明正大,否则,晨儿必要受累及。”
这位七老谈吐倒是不凡,难怪年纪虽大,在慕府地位倒不低。
颜竹黎嘴角勾起一线凉笑,抬头觑了他一眼。
慕国公眸色一沉,答道:“血骷髅的印章是真的,那张纸确确实实作不得假!就算有怀疑,慕榕娇作为嫌疑犯,也脱不去责任。月铃之死若与她无关,本国公自会尽多给她补偿;但若真的有关,就算全天下人一起用口水淹死她也不为过!”
他的态度很是坚决。
颜竹黎暗暗点头,对慕国公表以肯定。
慕榕娇坏事做尽,难不成还让她悄无声息地接受惩罚,在外人眼里还留着个贤妻良母的形象?哪有这么好的事!
七老却也不退缩,继续道:“好,榕娇的事我们不谈。但晨儿,在天洛影响力不小,又是韩家嫡女,才华出众,慕家的嫡长外孙女,必须是她的。颜竹黎么,到底是在小家族中养大的,这方面逊了一些。”
颜竹黎脸色微冷。
嫡长外孙女的称呼她倒是不介意,虽然有听说过世家之中,身份地位的不同决定着她的土地房产等一切,可她并不贪这些。
但是,七老的话明显激怒了她,这压根儿就是个来找茬的吧!
颜竹黎抬起下巴,冷声说道:“七阿公,自古嫡庶有别,纵然韩依晨万分优秀,她母亲也不过是慕家的庶女!而我,母亲是慕家嫡女,父亲又是泽越皇脉,血统上,别说韩依晨远不及我,就算放眼整个颜家,又有几个人能越过我去!”
她这番话说得极其狂傲,与适才那低眉顺眼的小模样完全不同,众人都是一愣。
七老脸色瞬变,声音一冷:“皇室血脉?那也要看他们承不承认!”
“就算他们不承认,外公也承认了我!我母亲是慕府嫡长女,那我,自然也就是嫡长外孙女,至于那些庶女,哪凉快哪待着去!我心情好的话兴许还会多给她们一些银子。”
颜竹黎心中很是愤怒这老头子的故意针对,所以态度很是嚣张。
果然,七老气得脸色发红,死死捏住拳头,他听不得颜竹黎如此贬慕榕娇和韩依晨。
慕榕娇未出阁时,在慕府便崭露头脚,展现出极其强的社交手腕,而慕月铃则相反,少年成名,后来做出的却是有损家族荣誉的事,在七老等一群老古董心里,慕榕娇才是他们最信任、最崇敬的那个。
“扑通!”一声闷响之后,压抑得极低的焦急呼唤传了进来,“小姐!”
是柏萱!
颜竹黎循声望去,就见门槛前头冒出几道人影,一袭红衫的韩依晨双腿发软,倚在柏萱和另一名丫鬟的怀里,眸光复杂地看向颜竹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