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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颜竹黎睡得很舒服,她是被铁门的声响吵醒的。
狱卒推开铁门内层,将早膳放到门内侧板上说道:“颜小姐,来吃早膳了。”
颜竹黎揉了揉极困的眼睛,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楚冷夜,床板的位置空空,似乎之前无人来。
狱卒关上铁门,连内层门也细心地给她带了起来,牢房内,昏暗起来。
颜竹黎感觉不太对劲,此刻是早晨?
虽然她经常睡懒觉,但生物钟却是极准的,这个时间怎么也不像是清晨,还是说,昨晚她睡的时候根本不是晚上?
角落传出楚冷夜轻轻的咳声,颜竹黎心神一定,翻下了床。
楚冷夜大步走过来,低声问道:";能不能先将衣服还给我?";
颜竹黎这才想起来他还穿着中衣,转身,将盖了一夜的长衫扔给他:";接住。";
楚冷夜将外衫披上,衫子上面无疑多了几分奶香味了,唇角扬起一丝满足的笑容。
";现在什么时辰了?";颜竹黎询问他。
";才三更,这个时间就送早膳来,是怕你饿着,还是打别的主意?";楚冷夜说到这事,眸光冷沉下去,生生地扯出笑容。
颜竹黎默默走到铁门处,将盛着米粥的碗捧了下来,右手腕一翻,指间多了枚银针,刺入,借着门缝透进来的光芒,看得清楚,银针的一头已经黑掉了。
她冷笑一声,随手将碗砸到地上,“啪嗒”一声,滚热的米粥尽数泼了出来,一只从暗处窜过来的老鼠去舔地上的米粥,没一会儿,就在地上打起滚,然后挺着肚子死去。
外面,昏暗的油灯下,狱卒与狱头对面而立,听到响声,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
“成了。”狱头的声音有些颤抖,也有些激动。
狱卒试探地问:“进去看看?”
“好。”狱头答应了,两人蹑手蹑脚靠近牢门,这间牢房在尽头处,是单设的一间,与其他牢房隔着较远的距离。
里面悄无声息,可见,人已经没气了。
狱卒掏出钥匙,打开铁门,光线透了进去,他眯眯眼,走进去。
蓦然,一只冰冷的手准确地掐住了他的喉咙,令他半点声息都发不出来,狱头看到他走进去,也大胆地跟了进去。
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他轻呼一声,摔倒在地,伸手一摸,赫然是一具身体,他吓得满头大汗。
“啪!”铁门被关上,上锁的声音格外清晰。
内层并没关,所以这里渐渐亮起来。
狱头看到颜竹黎冷冷站在身前,顿时魂飞魄散地尖叫:“鬼啊!”
可惜,声音硬生生折断在喉咙中。
颜竹黎一脚踩住晕厥过去的狱卒,掐住他的脖子,嗜血一笑:“谁指使你们下的手?”
狱头吓出一身冷汗,咬牙不说。
“我看,他的嘴倒是很老实啊。”楚冷夜的声音忽然出现。
狱头不敢相信地看去,竟然看到他这辈子都很少见到的摄政王,顿时,所有的心理防线都崩溃了,他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战战兢兢:“摄政,摄政王,您怎么会在这里?”
“谋害本王,可就不是你一个人的罪了,我想,你全家上下,老老少少都乐意为你做的事付出代价。”楚冷夜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冷冰冰说道。
狱头赶紧说道:“我招,我招!摄政王,这一切都是颜太尉,都是他指使我的!”
楚冷夜皱住眉头,看向颜竹黎。
颜竹黎一脸了然,一掌拍在狱头后颈上,狱头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她淡淡说道:“许是觉得留下我是个祸害,既会威胁到对他最有用的女儿,又知道他不想为人知的秘密,不惜痛下杀手了。”
“什么秘密?”楚冷夜问。
颜竹黎并没告诉他,扫了眼地上瘫着的两个人,并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说道:“我现在就得回府。”
她走到铁门处,连钥匙都没拿,将银针钻进锁孔,轻轻一拨,精巧的锁在她手里便如一块废铁似的,很轻易地从中裂开。
楚冷夜目露惊奇,他可没想到她还有这手好本事,看来,这牢房果然关不住她!
颜竹黎走出地牢,从宗人府墙上翻出去,抄小路回到颜府。
楚冷夜站在宗人府的廊下,叫道:“决刹,去将地牢里两个人处理下。”
决刹应声而去。
街道上空无一人,东方的天空透着黎明的曙光,颜竹黎踩着清冷的月色站到颜府的议事厅内。
颜敬谦披衣赶来,身后是被惊动的合府之人。
“你,你怎么这个时间出来了?”颜敬谦的声音在颤抖。
颜竹黎一身清晨的冷露,长发被她解下,松松盘在脑后,头顶全被露珠打湿,俊俏的脸庞上一片阴冷,她吐出清晰无比的字眼:“将厅里灯烛掌上。”
众人没动,她冷嗖嗖的目光立刻射向张才这个名义上的大管家。
张才赶紧跑进议事厅,将烛灯点了起来,不知为何,三小姐的眼神实在令他感到遍体生寒。
颜竹黎走到高座上坐下,颜敬谦不敢进去,就站在门口,再次问道:“我跟你说话呢!”
“捉一只猫过来!”颜竹黎又发下命令。
张才正要去,颜敬谦喝道:“谁也不许去!”
颜竹黎缓缓从怀里掏出白布包,在阶上站了起来,眸光划过嗜血:“那么,父亲,要委屈你试一下女儿最新做的毒药了。”
她右手挑开布包四角,里面的粉末在烛光照耀下竟透着诡异的绿色!
颜竹黎站起来,一步一步慢慢地朝颜敬谦走来。
“三小姐疯了,将她抓住!”颜敬谦大叫。
好几个侍卫冲将过来,颜竹黎并不怕,勾唇一笑,举起布包,对着最前面一名侍卫吹了一下,几粒粉末立时钻入他的脖子,他惨叫一声,如发了狂似地在地上打起滚来。
其他侍卫惊得连退数步。
众人借着烛火看去,那名侍卫的脖颈处腐烂了一大片,都吓得面无人色,没有人再怀疑颜竹黎手里拿着的不是毒药了。
“我,我去叫猫。”颜敬谦哪里见过毒性这么强这么诡异的药粉,声音都打起颤来。
“可惜,已经晚了,不是吗?”颜竹黎恐吓他。
“不,不晚。”颜敬谦一回头,一膝竟然屈了下去,软倒在地,惊恐不已。
颜竹黎眸露鄙夷,颜汶当机立断,飞身出去,抱了一只白猫进来。
“罢了,我现在没心情了。”颜竹黎踢开那只猫,说道,“颜太尉,你要知道,我这毒药,碰一碰身体就会腐烂,服下去的话,所有的肌肤都会烂去,脱皮而死。如果你想尝试,随时可以找我。”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毒的毒性会是这样,因为她自己也碰了,可一点事也没有。
也许,师父早就给她培养出了抗毒性!颜竹黎心中微微一笑。
颜敬谦死死瞪住她。
颜竹黎从他身边走过,低低说道:“还有,我已经将御制梅瓶的事说出去了,我若一死,立刻有人会向圣上禀报这件事,整个颜家为我陪葬,这不亏。”
颜敬谦气得浑身发抖,他知道,昨晚的事暴露了!
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来,他稳下声音,喝道:“都发什么呆,该干嘛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