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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猴急猴急地吞噬完自己的心脏,破空打了一个饱嗝,面上诡异地显出一张奇丑无比的鬼脸,忽然浑身上下黑气大盛,身体周围所有疾速流血的部位全部戛然而止,只见她撑开双臂,双脚悬空,黑风一闪,身形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闪到黄龙道长的身侧紧紧地熊抱起道长的腰身。
黄龙道长气运丹田,反手出招,排山倒海一般的拳影结结实实地砸落在老太太的胳膊与脑袋上,黑色的鲜血不停地从老太太中拳的部位喷洒而出,老太太强忍着痛,用眼神暗示我赶紧逃离此处。
“还不快走?”老太太见我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甩头朝我愤怒地骂了一声,任凭黄龙道长悬在空中的剑光如何削砍劈剥肆意蹂躏她的肉身,老太太的十指始终拼命紧扣在黄龙道长的两肋纹丝不动,把黄龙道长疼得僵在原地嗷嗷直叫。
我鼻头一酸弯腰低头向老太太虔诚地鞠了一躬,收起老太太隔空飞递给我的血淋林的内丹后便撒开双腿飞速朝门外逃亡。我撞开大门,一路踉跄地往前跑了十余步,此时屋外已无任何雾气笼罩,天空晴朗,只是没有云彩,眼前的水潭表面安静又诡异地漂浮着成百上千颗死人骷髅头,岸边的充气皮囊已经瘪了气,想摆渡游回对岸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环伺整个清水塘四周,皆被四五米高的明清青石砖照壁垒砌包围着,照壁上生满了光滑得根本无法落脚的潮湿苔藓,照壁顶部的一圈水泥里也都不知被何人埋扎了数不清的玻璃尖儿,脑海里生起的想要沿着照壁直接攀爬上去的想法也立即被我打消掉。
我探头焦急地四处张望,忽然听见茅屋的西侧距离水潭与青石板路交汇处的位置轻轻地散发出与众不同的涓涓细流的水流流动的声音,我跑上前发力搬开四块压在浮土最上层的青石板,一条不知通往何方的肮脏污秽的下水道暗沟当即映入眼帘。
我本是个有点小洁癖的人,可为了逃命,此刻也顾不得太多卫生了。我捏着鼻子摇着头一气跳进下水道,腥臭无比的水流刚刚没过我的腰身,暗沟里奇臭无比,满脸满身的污物将我熏得东倒西歪无法立稳身形,我咬咬牙,从口袋里将老太太托付给我的那个小鬼掏出放在我的胸前任它自由爬动,老太太赠我的内丹无处存放我只得含在口中,使出浑身解数艰难地涉水而行。
在黑暗中我不知淌过了多少个臭到极致脏到极致的水下管道,也不知跌了多少个狗吃屎的跟头,大约在暗沟里摸索爬行了将近二十分钟,直到水流渐渐变低变缓,我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地寻着眼前的一丝光明,终于从一个裸露的窨井内爬了出来。
我浑身脏兮兮油腻腻的出现在夕阳斜下的大马路上,像是刚刚从沥青筒里滚过桑拿浴的非洲人,路上几个骑车的行人都用极其鄙视和躲避的眼光望着我,我挣扎着脱下脏得无法形容的夹克丢在地上,将老太太的内丹吐出重新放进裤子口袋,挤出身上残余的最后的气力,朝着前方的宽阔路口一阵狂奔。
也就在我刚刚抵达路口混入人多嘈杂车水马龙的一条次干道上时,我的心脏忽然扑扑狂跳不止,回头一望,哎哟妈呀!只见一道银色的剑光从窨井里疾速窜出并以势不可挡之势朝我的后背心射来。
老太太八成是遭了黄龙道长的毒手了,我吓得浑身一阵痉挛,无可奈何地蒙在原地,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只感觉脊背上生出一阵难以名状的夺命刺痛,还以为自己已被黄龙道长的飞剑剑光射中后心即将一命呜呼,哪知道一只金色的甲壳虫忽然咬破我身上的毛衣并从我的后背里钻出一个小洞疾速盘旋飞扬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