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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母强势要求他住在家里,不准回酒吧,不准和李冠玉联络。为了看管他,蒋乐正的父亲蒋先生甚至要求蒋乐正跟他去公司上班,当助理,在父亲的眼皮子地下忙得没有停歇的时间。每天西装革履忙得停不下来的日子,让蒋乐正苦不堪言。
他数次想要扔了办公桌上堆得满满的文件,抛下一切回去找李冠玉,但又想到两鬓斑白的父母为了他食不下咽夜不能寝终日愁苦的面容,蒋乐正就狠不下心。
他的父母既要愁苦于儿子的性向,又要担忧着商悦肚子里蒋家的孙儿。除夕之后商悦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带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彻底从人前失去了踪迹,只有偶尔的电话联络才得知她依然好好地活在世界某个角落。
在知道蒋乐正是同性恋的前提下,蒋先生和蒋太太就很紧张商悦肚子里的孩子,在他们看来,这个孩子的存在无疑是难得可贵的,一旦失去这个孩子,蒋乐正可能再也不会有传宗接代的想法。
蒋先生和蒋太太无论如何都要蒋乐正把商悦找回来,不管怎么样都要商悦把孩子生下来。在他们四处寻找着商悦踪迹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在乎那个传承蒋家血脉的胚胎已经在一所保密性高的私立医院流产。
在春节后的一个月,商悦始终没有出现,蒋先生和蒋太太也没放弃改变蒋乐正性向的想法,在他们这样老一辈的眼里,同性恋就是精神病。通过权威专家的介绍,他们给蒋乐正找了一个心理医生,意图让医生开导蒋乐正,“治愈”蒋乐正的性向。
蒋乐正初中开始懵懵懂懂发觉自己性向异于常人后十几年来,从未想过自己的父母会有逼他去看心理医生的一天。他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身边有两个人看送着他,一个是精明的秘书,一个是身强体壮的司机。蒋乐正逃都没功夫逃,就这样被送进了心理医生的地盘。在治疗室门外挂着医生的单寸照,下面备注了医生的姓名的和职称,蒋乐正一眼扫过并没有仔细看,他来得心不甘情不愿,没有敲门径直推门而入。
一个布置得干净整洁摆放着鲜活盆栽和舒适沙发的房间,占据整面墙的开阔落地窗挂着浅咖色的窗帘遮蔽明亮的阳光,给室内留下恰到好处的光线。
蒋乐正来的时候,他的医生已经早早等在那。他看到医生的时候有点出乎意料,因为医生跟他印象里穿着白大褂充满学术气息的人不一样,首先这位医生太年轻了,样貌出众,而且没穿白大褂。不像一个医生,更像一个富有涵养的矜贵文艺爱好者。
从穿戴到举止都带着舒缓的优雅的医生在双方分别坐在两张沙发椅上后,才开口用公式化的腔调做自我介绍,“我叫王一诺,是你今天的心理治疗师。”
蒋乐正耳朵里听着医生的声音,他的眼睛在看着医生年轻而俊美的面孔,他的目光捕捉到医生在短暂的自我介绍之后对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微笑,本该是表达友好让人放松的微笑,却让蒋乐正脊背蹿起寒气,直觉感到危险。
在蒋乐正自由的大学时光里,他曾经看过一部风格诡异的美剧,这部美剧的剧情如今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但剧里有个文质彬彬绅士一般的心理医生给他留下深刻印象。那个充满智慧的医生在高雅的表皮下,是一个美食家以及连环杀手,他不为人知的生活乐趣在于谋杀他人,从受伤者身上取走一部分零件带回家烹饪成美食。
蒋乐正依然记得那个角色给他留下颤栗的深刻印象,他看着眼前翘着二郎腿靠坐在沙发上的年轻医生,平静的面容沉着的气场,和记忆里那个美食家医生重叠在一起。蒋乐正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说,他们是同一类人,用优雅高贵的表象隐藏了真实性情的残忍魔鬼。
这个发现让蒋乐正有点发现了别人秘密的飘飘然,然后他发现自己盯着医生时间过长的专注,显得不礼貌。于是他把目光落在医生身后墙壁上的一幅壁画上,现代印象派的画风,运用了大片的银灰色和少量鲜明的朱红,模棱两可刷出了稀疏的不知名花朵的轮廓,宁静祥和。视线向另一侧移动,在落地窗的斜对面有一块壁式书架,上面错落有致整齐地摆满了书,蒋乐正眼尖地看到除了大部分外文书,还有一部分是菜谱。
蒋乐正把目光回到油画上打算把那副画里有多少花数一遍,医生开口了,“这里是做心理咨询的场所,当我们交流的时候如果你愿意看着我,人们面对面的眼神接触也是沟通的一部分。”
蒋乐正接着光明正大看起医生,从医生的眼睛开始,那是一双瞳仁乌黑的眼睛,当那双眼睛凝视着蒋乐正的时候,蒋乐正有了一种自己正被绝无仅有地关注着的错觉,仿佛那双眼睛只看得到自己一个人。
他没意识到王一诺的每一个小动作,每一句话,都在暗示他看着她。
蒋乐正的脑子仍然留存着那个危险的美食家心理医生模糊的影子,他悄悄地握住自己的右手,他的手在刚才有细微的颤动。在王一诺的注视下,蒋乐正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最近蒋乐正的确堆积了许多烦恼和焦虑,尤其是商悦逼他把性向对父母坦白的事情,让蒋乐正的生活彻底乱了。当蒋乐正对王一诺有所顾虑的时候,王一诺发挥她的才能引导着蒋乐正吐露心声。
当王一诺主导着谈话终止的时候,蒋乐正后知后觉才发现时间已经悄然过去2个小时,这2个小时里他对着王一诺述说内心想法,络绎不绝。而王一诺充当着一个倾听者,偶尔开口问一些问题,以平和的话语让蒋乐正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像是一场自我剖析,中心围绕着蒋乐正的性向展开的种种烦恼和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