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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轻巧,没有尝试过断臂之痛,又哪里会了解多玛尔承受的伤害?
如果说瞬间失去一臂,那种痛苦或许短暂,不等反应就已经过去。可是,有几个人能够这样,一点点将自己的手臂截断?
这种决断,即便是一个男子也很难做到,作为一个女人,多玛尔无疑是让人发自内心的钦佩。
而杨毅此时,心里的颤动,却对于接下来,多玛尔要牺牲自己这件事,更加充满了反感。
这独立在绝壁上的枯木,承受两人的重量,却毫无压力。杨毅沉默了良久,看着一语之后便不再言语的多玛尔,看着那双眼睛里,几乎失去了对生的渴望。
这一个刹那,杨毅忽然觉得,生命竟然是如此脆弱。自己的生命,生与死,却不在自己的掌握。
要眼睁睁的看着多玛尔死去吗?杨毅不由的陷入迷茫。可现在,多玛尔却不管那么多,见杨毅久久没有开始搜索,便移动虚浮的脚步,自行寻找起来。
从绝壁中伸展出来的枯木,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根本经不住这样的搜索。杨毅始终没有移动,一直就那么看着四处寻找蛊真人分身的多玛尔,只等多玛尔在这枯木之中,发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
这儿木盒外观古朴,毫不起眼,外表上的涂料,也与这枯木几乎是一体。若不是知道这里藏了这么一个东西,而且如此刻意的寻找,这木盒,可能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
“应该就是这个了。”
得到木盒的多玛尔,兀自将其拿在手中,就地坐在这枯木上。
“你真的决定了?”
直到现在,杨毅再次开口,却是盯着多玛尔的眼睛,一眨不眨。
对视良久,多玛尔终是微微的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木盒,多玛尔知道,只要将其打开,就能让蛊真人的分身苏醒过来,换句话说,就是让蛊真人从那暗不见天日的结界中解脱。
只要打开这木盒,就能换取到活尸症的治疗之法,就能让杨毅,让那些相伴许久的叛逆者们,都活着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杨毅的眼神,却也让多玛尔迟疑了。谁对自己的生命,会毫不珍惜?这几个呼吸的短暂时间,多玛尔却变得不舍起来。
昔日同生共死的人们,如今找到的希望,神创部落的结局。这些,都是多玛尔期待的,都是多玛尔想要见到的,更是多玛尔为之奋斗的。
这木盒,对自己而言,就是通往死亡的钥匙。但是,要看着这里所有人,都因为活尸症死去,多玛尔除了不舍,更有不忍,还有不甘。
短暂的安静,只听得这观天崖呼呼的风声,不曾停息,好似嘲笑着这世间的一切,嘲笑着总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的人们,嘲笑着所有陷入纷争的人。
“我和你一样,不愿意看到他们的死。为了这个,我一人的生死,算得了什么?”
轻声开口,打破了这平静,显得有些突兀的感觉。
看着多玛尔,杨毅也是微微低头:“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天道强者,不是你我能够对抗的,至少现在不可能。”
多玛尔深吸一口气,轻轻摇头:“要么一起死,要么死一个,我宁愿快乐的死,也难以痛苦的活。”
这一句话,却让杨毅无法反驳。痛苦的活着,与快乐满足的死去,这到底哪一个才是人以生的正解?
至少现在,杨毅算是痛苦的活着。从茵莉死去的那一刻、从杜有书死去的那一刻、从顾纤灵击杀离露雪的那一刻,杨毅有哪一次,真正的快乐过?
可杨毅相信,痛苦总有结束的时候,自己的目标,就复活离露雪,真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痛苦,不都是值得的?
一个恍惚,一个刹那,就在多玛尔即将打开木盒的时候,杨毅神色一变,却以更快的速度来到多玛尔身边,将那木盒一把夺过。
心中一惊,多玛尔所担心的,是杨毅打开这木盒。然而,杨毅并没有那么做。
“不,还有第三个选择。痛苦总有结束的时候,我一直坚信着。”
手一挥,将这盛放着蛊真人分身的木盒收进了空间戒指,杨毅转头看向多玛尔:“我们回去,再找蛊真人商议一番。”
话音落,也不理会多玛尔怎么想,将其拽起来,拉到自己的背上,杨毅片刻不停,急速攀升,然后按照原路返回。
这一次,有了一些经验,杨毅使用破风击的同时,聚灵身根本是时刻保持着。就连紫府天地,也是状态全开。保持这样的全力防御,急速冲刺,就是快速通过这两百里最好的办法。
然而,这返回的途中,再次遇到了许多没有看见过的怪物,却偏偏没有发现,那一点点吞食了多玛尔一条手臂的六翼飞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