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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雅芳那心窝子被戳的啊,她觉得都要被搅烂乎了。
无能,无奈,无力,充斥着她全身,混合成酸楚的滋味儿,还要负责给女儿骂醒。
刘雅芳也是今儿个才感受至深:
孩儿他爹就没有看差过的事儿!
她前两天还做美梦呢,弄的闺女更找不着北了,她糊涂啊!
啥是差距?不见面不觉得。
总觉得都是两腿儿支个肚子,都是人,她们老毕家只要竭尽所能,她闺女还是大学生,小叔子也算有本事,不托儿女后腿就完了。
可见了面,她才知道人比人就是得死。
就是她和那个穿大酱色棉袄的女人站在一起,那都是天差地别,那就是比人矮一头的滋味儿。
那她家大妮儿呢?托着她这一家子比人矮一头的,进门就向人低头啊?
更不用说人家楚家的态度了,那是小楚的姐姐吧?对待仇人也不过如此了。
这还没咋地呢?以后可怎么整?!
总之,刘雅芳的各种心绪搅合在一块,再加上她和她闺女刚才经历的那些难堪,她认为自己此刻清醒的不得了,那就不是买东西买多少能解决的!
“什么念?执念?大妮儿,我不懂你有啥念,我就知道你要还认我这个娘,痛快麻溜跟小楚拉倒!”
毕月吸了吸鼻子,没必要为这事儿哭。
从刘雅芳动手对她捶拳头,再到她娘坐在床上哭的不能自已,她始终低着头看地面。
即便心里有团火快炸了,看起来仍旧面色平静。
刘雅芳捂着脸哭着,发现她喊一嗓子不好使,闺女不表态,更是气的不行。
不吭声是吧?
哭的像大脑缺氧似的回头找东西想打毕月,顺手就抄起衣服挂对着毕月的方向比划,声嘶力竭喊道:
“你能不能痛快跟姓楚的拉倒?你连娘也不认了是吧?他给你灌了啥迷魂汤?你都不认识自个儿几斤几两了!”
毕月终于抬起泪眼,用手背一抹眼睛,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冷静的不能再冷静,直视刘雅芳,斩钉截铁道:
“娘,一码是一码,跟楚亦锋没关系,您别混为一谈。”
“你?你!”刘雅芳将衣服挂举的高高的,想对着她闺女的方向扔过去,然而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衣服挂是铁的,气的大喘气继续叫嚣喊道:
“没关系?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
就听说过婆媳处不下去了,人家休了媳妇再娶,就没听说过不要妈的,到啥时候都是媳妇有的是,妈就那一个!
你是不是虎?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大活人有的是!
你被他拴在一棵歪脖树上要吊死自己儿个啊?
我供你读大学,供个一六十三招,就图你别跟我似的成天跟土坷垃打交道,一辈子顺顺利利的,有个好工作,让谁都瞧得起!
你可倒好,你这是认准了要去人家矮一头啊?
我跟你爹没能耐,你知不知道?你给我说句话!”
最后一句喊的是那般无奈,刘雅芳仰着脖看毕月,边骂边哭,眼泪顺着发际线流淌在脖子上,手里始终扬着衣服挂,却仍旧没有下定决心扔出去。
毕月深呼吸。让她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