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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阁主围着魏景兆是七嘴八舌的劝慰着。
“你们说得好听,衍教此番下手,那会没有准备啊!逃,能逃到哪?恐怕这郢州外面大小关卡都有朝廷重兵把守啊!”
“没这么严重吧,天鹰阁不是说,最近附近州府没有重兵出动吗!怎会把路都给封锁了呢。”
“连当朝国师到郢州逛了一圈都不知道,这天鹰阁的话还能信?”
“这不是当初……”
“当个屁初!”李言霄是实在忍不住了,朝着几个阁主喷道:“天鹰阁不是拍胸脯保证,一直派人监视董策,并寻机会下杀手吗,现在呢,人家在我们地盘上搅风搅雨到今天,才弄明白人家来了,天鹰阁啊天鹰阁,郑诞呢?”
“他率人去监视五火堂了!”魏景兆说完,扫了一眼众人,沉下脸道:“而今,乃我山河社生死存亡之际,大家不要自乱阵脚,魏某想问诸位一言,你等可有叛变之心!”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瞬间冷场。
魏景兆愣住了,他所想的是众人振臂高呼,大喊与山河共存亡。
然而,死一般的寂静虽不代表他们就有心投靠朝廷,可也不想死啊!
厉近山他们虽然只是整个山河社势力中冰山一角,然而,倘若山河社没有攻打五火堂,没有灭了卞家,以前还好说,毕竟根基在,进可攻退可藏,而非只有一路“逃”!
在场的,谁不认识厉近山,如果他帮助朝廷,蹲在各大关卡等他们呢?亦或者,先他们一步,把附近分舵给端了呢?
他们还能往哪逃?
与其做瓮中鳖,不如做捕鳖人,或许,还能想朝廷邀功!
当然,这番心思他们可不敢表露,更不敢与人商讨,只能憋在心里。
可这未免憋得太难受了,况且,魏景兆似乎看出了他们心中所想!
不得不说,董策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差点击溃了山河社高层心理,让他们根本看不到下一步该怎么走才是最安全的!
魏景兆等人还不知道,连他们上头的人都无路可走,更别提下面的人了!
之前魏景兆的决定,弊端也在瞬间爆发了!
他将卞家收刮的钱多数赠送给下面弟子,以至于这些弟子个个腰包鼓了,而今听闻厉近山率着一帮兄弟投靠朝廷做官享福去了,他们的心思怎能不偏?
一边是跟随山河社无路可走的困境,另一边,当官,当兵,入衍教,享清福,有多难抉择?
有钱了,做什么不行?为何要跟山河社干掉脑袋的事?
厉近山他们能归顺朝廷,为何我们不行?
这些风言风语,也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刹时间,山河社是乱上加乱。
“陈彰呢?陈阁主呢?”魏景兆突然想到这几天都不见人影的智囊陈彰,之前有人说他告病在家休息,可是都到现在了,他也该出面了吧!
可让魏统查明后,得到的消息却是陈阁主已失去踪影,不仅是他,连百里阁主都不见了!
什么情况?百里阁主大仇得报,离开也能理解,陈彰为何舍弃他?魏景兆实在是不明白。
大江以北,郊野,小河旁。
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哭回荡山野。
哭声凄凉,惨痛,似撕心裂肺。
而哭泣的,竟是一个男人,一个步入中年,本应该受尽风霜洗礼,对事皆可平静应对的男人,此时却趴伏在地,恨锤草地,哭得比丧失丈夫的寡妇还惨!
“陈叔,够了吗?”一袭月白儒裙的百里霜走到男子身后。
“以后别叫我叔,我当不起。”男人抹了一把眼泪,起身怒视百里霜,瞧其面容正是现在魏景兆苦寻的智囊陈彰!
陈彰当日被百里霜下毒后,昏迷前他就知道大事不妙,百里霜很可能要将山河社引向灭亡。
而今,他醒来得知结果真是如此,奈何皆已注定,他也无力回天啊!
“陈叔你又是何苦呢?明白人都能看出来,山河社在魏景兆手里灭亡,只是早晚之事。”百里霜平静道。
“你……”陈彰指着百里霜是怒不可遏,目光中,满是失望道:“正因如此,我们才要时刻提醒他,社尊不糊涂,也是能做大事之人,只要他放弃与朝廷争利,山河社必定更有希望。”
“可他放弃了吗?”百里霜一句话,便陈彰说得更是痛苦!
“我要回去。”陈彰不再多言,简直往大江走去。
百里霜悠然一叹,正要紧随劝说,突然,婢女碧月急匆匆跑到她身侧,飞快的低语几句,听得百里霜眉梢一挑,扭头看着碧月道:“你可认清?”
“那夜虽天色昏黑,但婢子何等眼力,岂会看错。”
百里霜闻言点点头道:“刚才已收到消息,黜陟使果真是国师董策,而他的身边人,那必然身份不低了,或许,有可能是传闻中的女捕头,国师之妻方淑蔚。”
说到这,不理碧月的震惊,百里霜突然疾步追上陈彰,不在乎陈彰的无视,温婉一笑道:“陈叔,霜儿有一计,或许能扭转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