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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芷萱吩咐了夏兰将歆姐儿带了下去,又遣散了屋里的丫鬟,才对魏明煦道:“我一切都好,害喜也不十分的厉害,倒是王爷最近,颇多忧心之事吧。”
魏明煦拧起了眉头,道:“我跟你说过,你只要安心养胎,外面的事情有我,不许你多费心思。”
林芷萱闻言心中暖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清浅的笑,道:“我已经很是安心了,蔡姐姐时常来陪我说说话,还有二姐姐陪着,只是她月份大了,我不太敢让她冒着风雪来回走动,还有歆姐儿也很是乖巧,我成日里就只坐在屋里秋菊几个陪我说说话,看看书,清净又不寂寞,连孟太医来请脉,都说脉象平和多了呢。”
魏明煦闻言也是轻轻点了点头,手抚摸着林芷萱依旧平坦的小腹,道:“这样就好,你若喜欢吃什么,或是相见什么人,想要什么玩的用的只管跟我说,天上地下,我都给你寻来。”
林芷萱含笑,道:“我哪有那么贪心,我只想孩子平平安安的,王爷也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自从有了身孕,林芷萱身上的气韵也仿佛柔和娇弱了许多,魏明煦含笑不语。
林芷萱才微微蹙起了眉头,道:“可是,我也是贪心的,我的确想保住腹中的孩子,却也不想王爷有事。我听说最近外头不太平,不知王爷,可有了万全之法?”
魏明煦缓缓拿起了放在林芷萱小腹上的手,给林芷萱端了一小碟儿切成块的苹果送到眼前,一边随意地问道:“是谁跟你说的这种闲话。”
林芷萱用竹签扎了一小块含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很是清脆爽口,咽尽了才道:“这事闹得人尽皆知,总有些风声透进来。我成日里在家里坐着,眼睛看得不如王爷远,身边也不如王爷哪有么多的能人智士,心中却也有些妇人之见,若是王爷想听来解闷,我也不妨直言。”
魏明煦撤回了小碟儿,肃然看着她,道:“你且说来听听。”
林芷萱也坐正了身子,对魏明煦道:“对我有了身孕之事最先发难的是沐家。前些日子,多少谣言传说,我腹中的孩子根本不是王爷的,这事已经闹过,也被王爷压了下去。
而既然坐实了孩子是王爷的,那便也坐实了国丧期间有孕生子的罪名。但是别说国丧期间不能同房,就是这期间出入青楼酒肆的又有多少,他们抓住王爷这一点不放,可那些人家难道就真的干净?
况且依我所知,国丧期间有孕生子的王公显贵也不在少数,只是这种事毕竟碍着国法人情,便是出了这样的事,大家都瞒着,不让人知道就罢了。义亲王的第五子就是在当初太祖皇帝国丧期间有的。甚至先皇的第二子,已经薨逝的宝郡王也是在太祖皇帝大丧期间降生的。先皇子嗣稀少,就在大丧期间,还是给宝郡王办了百日宴的。这样的事并非无旧例可寻,并非十恶不赦,国发不外乎人情。王爷若是有心去查,少不了各式各样的佐证。
其次,此次的始作俑者是沐家,武英侯谢炳初和世子谢文良都还在边陲,节节败退,他们此时不敢跟王爷硬碰硬,武英侯府王爷暂可无视。而至于王景生,我年后去拜访过他,他也有心动摇,追随王爷,此番联名上书,怕也是有沐家怂恿,和谢家动摇的缘故在。
所以,虽然看上去此番胁迫威势逼人,但是若是王爷能在面上找到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再各个击破,也是不难。如今最难的是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和理由。”
魏明煦听林芷萱说着,眸子渐渐明亮起来,他打算告诉肃羽,日后无论林芷萱问什么朝局政事,都不必避讳和隐瞒,他的小丫头有将相之才,可与他针砭时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