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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尘行是良骁的亲表弟,有段时间留任上谷,与庄良珍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他绝对算不上她的朋友,还极有可能报复她。
对此,庄良珍早有准备。
余尘行坐于床沿,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斜着头打量对镜梳妆的女孩。
“旁边躺个男人你都能睡着,还睡那么香,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害怕?”他问。
她看他一眼:“害怕的人应该是你吧?”
“我有什么好怕的?”
“怕死。”
“我又不是你夫君,还怕你克?不过是看你可怜罢了。”
余尘行将外衫一勾挑肩上,吊儿郎当走至她身前:“交易什么的咱们先放一边,其实我还是对你的身体比较感兴趣。”
他倒了杯茶放她手边,“这里是双槐巷的三进大宅,下人都很可靠,库房还有不少绸缎,这是一千两,每个月再有一百两零花钱,喜欢什么首饰我给你买。”说完,他将一踏银票垫在她的胭脂盒下,总结:“买你一年,真不真心无所谓,让我快乐就行,一年后你想留下也行。”
骄傲什么呀,来找我难道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对付这种丫头就得先搓搓她锐气。余尘行特好奇她接下来的反应。
哭,那他便抱她说一些好听话。
绝望,就更好办,多给她几张银票,不过不能太多,一定要慢慢给,一点一点给,一次喂饱了她,她就不肯喂饱他了。
当然更可能是愤怒,那就怒呗,她还能把他怎么着?若是敢动手,他就亲的她上不过气。
余尘行得意的扬起下巴。
看来他没少用这种手段勾搭女孩子,做起来当真娴熟。
庄良珍沉默片刻,才慢慢道:“你可能是误会我与良骁之间的关系,我跟他睡觉不要钱。”
什么意思?
“但是你,就算给钱,嗯,其实我也没兴趣睡。至于你对这场交易有多少兴趣,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不妨等到明日再说。”
她神色如常,不见悲喜,若不是还在眨眼睛,余尘行都要怀疑近在咫尺的女孩是否只是一尊琉璃像。
但是,适才你说啥?我给钱你都不屑跟我,庄良珍,你,你……简直欺人太甚!!
“气死我了!从前让着你是为了给良骁面子,信不信我现在就收拾你!”他黑脸来回走两圈,佯作十分凶狠的模样凑近她。
可她目中无情,不闪不避,看着他,他就像被火燎了一下,明明他还什么都没做,却先瑟缩了,偏还要梗着脖子不甘示弱瞪她回去:“你,看什么看?”
“难道你欺负人还不准别人看?”她问。
余尘行被她噎的哽住,直起身体重重的哼了声:“算你狠,我不喜欢白天,晚上,等着瞧。”
但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他又充满恶意的模仿她说话的语气:“我跟他睡觉不要钱!哈哈,跟他不要钱,我看是他不给钱吧。”
庄良珍指尖一顿,那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将她玩弄股掌之中。
“余公子与其跟我一个小女子斗嘴,倒不如快些准备今日的赛马会吧。”
他这才想起今日还有赛马会,不禁悲愤。
……
今日的赛马会其实就是为佳阳甄选驸马举办的。
余尘行的母亲乃江陵良氏的二姑奶奶,也就是良骁的姑母,父亲则是贤宁长公主生的荣平郡王。
他出生显赫,又有一副好皮囊,但老天爷是公平的,怎会允许一个人的人生这么完美。长公主府极度恶劣的婆媳关系已经不是秘密,一个是良氏千娇百宠的二小姐,一个是金枝玉叶长公主,谁都不是好惹的鸟,凑到一起,不是你掐我便是我掐你,掐到最后,长相酷似生母的余尘行都被祖母不待见。
身为嫡次子,一出生就与承爵无缘,好不容易爬到右军都督府的正四品都督佥事,大哥余尘骢竟仗着祖母的疼爱争抢原本内定给他的佳阳公主。
这个男人看似风流不羁,实则清高自负,就算是为争口气,他也不会让余尘骢得到佳阳。
但贤宁长公主也早有防备,怎会允余尘行夺了内定驸马的风头,为此专门为余尘骢准备了一匹叫闪电的战马,光听名字就感觉超厉害,而余尘骢这个人恰好又有点骑术。
余尘行感觉赢的几率极为渺茫。
“我帮你赢。”庄良珍笃定道。
虽然他很想赢,很想杀杀余尘骢的威风,但还不至于迷信一个小丫头。
“我才发现你这张小嘴吹起牛来也很可爱。”他不以为然。
“余公子,”她说,“这不是吹牛,是能力。而你,是不会拒绝与这样的能力合作。”
余尘行哈哈笑。
庄良珍选择沉默,结局会证明一切。
余尘行抿着笑,突然啄了她额头一口:“小丫头片子。”
“我幼时极爱小松鼠,哥哥为我捉了许多。”她忽然娓娓道来。
“你还叫他哥哥?”余尘行提醒她。
“他是我哥哥,现在的不是。”女孩神情郑重,继续说道,“小松鼠很可爱又羸弱,落于我鼓掌之中为我所摆布,那时我只觉得对它一腔喜爱,时常捧在手心亲吻,如今境遇竟与它们差不多,想来也是报应,余公子信报应么?”
如今她是他掌中的小松鼠,忍受非我族类恶心的亲吻,她说这是她的报应。
可这分明是在恶心他呀!
余尘行气个仰倒,今天我还偏就要亲你,怎么着!他也是个犟脾气,但一捏起她下巴,所有的怒意竟都变得柔软了,只觉得她很可怜,他居然在怜惜她!
她喉间一窒,余尘行慌忙松口:“你,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她俯身抑制不住的干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