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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月吃惊的盯着那人,月光朦胧,却仍能看清那人模样,她走上前,目光一瞬不瞬的停在他黢黑的脸上。
“你……真的是温御城?”
他神色微微发窘,浅浅一笑,没有回答,黝黑的眸子毫不回避她的直视悦。
“沉默也就是默认喽!”晓月欣喜的上前拉着他,开心道“真没想到,能再见到你,而且,还在皇宫里……不过,确实有点怪怪的!”能不怪吗,关在天牢里的囚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坐着等死的人,突然出现在守卫森严的皇宫,而且瞧他神态自若,神采奕奕,毫无囚犯身上那种恐惧猥琐之态。
想到这些,晓月忍不住笑出声。
温御城觉察到她目光中戏谑,并不在意。眼睛却上下打量起她。
虽是暮春,湖面上夜风依然透着寒意,晓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温御城眉头微蹙,抬手便要解下身上披的玄色斗篷,晓月心中暗自纳罕:他还真有本事,不但轻而易举的逃出把守森严的天牢,而且不知从哪里寻来一件看似很名贵的斗篷。他真的是假冒的采花大盗?还是……
抬手解下斗篷,不知为何,温御城突然停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搀。
晓月以为他不愿将斗篷借给自己,抱紧双肩,故作轻松道“没关系,我天生不怕冷!这么贵重的衣服还是留着自己穿吧!”
温御城眉头蹙得更紧,犹豫的手迅速扯下斗篷,不等晓月拒绝便将斗篷系在身上,晓月明显感觉到那双手用力很重,像是带着怒气,丝带勒住脖颈,晓月夸张的喊出声“好疼!”
温御城扫了她一眼,并不理会,然后低下头,径自脱下长靴,用命令的口吻说道“穿上吧!”
这可让晓月吃了一大惊,低头瞧着脚边一双玄色长靴,又瞧瞧自己裸露的玉足,脸上不由一红,虽说她来现代,不屑于古代那些‘男女授受不亲’‘大家闺秀,理应大门不迈,二门不出’,还有宋朝那位四朝元老,从小便表现出砸缸才能的司马光,曾专门著书《涑水家仪》:“凡为宫室,必辨内外,深宫固门内外不共井,不共浴室,不共厕。男治外事,女治内事。男子昼无故,不处私室,妇人无故,不窥中门。男子夜行以烛,妇人有故出中门,必拥蔽其面。男仆非有缮修,及有大故,不入中门,入中门,妇人必避之,不可避,亦必以袖遮其面。女仆无故,不出中门,有故出中门,亦必拥蔽其面。铃下苍头但主通内外宫,传致内外之物。”
但让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心中总是不甚自在,两只脚迟疑着,不肯伸进去。
温御城似乎看透她心思,干脆俯下身,抓住她一只脚毫不客气的塞进靴子里,冰凉的肌肤触到微潮的靴底,靴子尚留有他的温度,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不等她开口,温御城又将她另一只脚也如法炮制的塞进另一只靴子里。
终于不用踩在冷冰冰的石头上了,晓月不好意的笑着,拎起长裙,踮着脚,试着走了几步,不由笑道“我总算知道什么是尾大不掉的感觉了!”
温御城先是一怔,继而脸色一沉,道“狗咬吕洞宾!”
“对呀,我就不识好人心,非但如此,我还会忘恩负义,把你的好心当做驴肝肺!”晓月本想说几句感谢的话,不知为何,好话到嘴边变了味儿。
“你——,不可理喻!”温御城愤然转身,以背相对。
“没错,孔圣照在人不是曰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不可理喻,并不足为奇,到时你……”晓月走到他身旁,月光照在他身上,她仔细端详面前人,翻领窄袖长袍,头戴折上巾,腰系玉带,而且……衣襟上金光流动,他的衣服上竟然绣着金线……一,二,三……五只爪子?
晓月猛地抬起头,惊愕的盯着温御城,道“你…为什么穿着龙……袍?你到底是什么人?四王爷衣服上绣的也不过是四爪龙,你,你也太大胆了!竟然敢偷到皇宫里来,而且,还将赃物穿在身上……”她神情紧张的向四周张望着,然后催促道“趁现在没人发现,你还是快走吧!哦,靴子还给你。”晓月俯身便要脱下长靴,手刚触到靴底,却被他伸手拦住,与此同时,晓月嗅到一股淡淡的龙涎香,猛地抬起头,再次审视起眼前人。
她依稀记得,《旧唐书·舆服志》中曾提过:“(天子)常服,赤黄袍衫,折上头巾,九环带,*靴,……自贞观以后,非元日冬至受朝及大祭祀,皆常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