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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哀家就看看,究竟是另有蹊跷,还是有人做贼心虚!来人,将那侍女带上来,哀家要问话!”
“是。”
片刻后,那个粉衣侍女便被带了上来。正是廖婷芳的贴身丫鬟,珊儿。
“哀家问你,你可曾去找过殿上这个人?”荣月秋示意身旁的萧清。
珊儿跪在地上,声音微微颤抖,“回,回太后娘娘的话,是,是这位大人找到奴婢,说有事要找我家小姐,奴婢才带这位大人过去的,却不料他竟然要对我家小姐图谋不轨…”
“珊儿?!”一旁的廖婷芳脸上是不可置信。
朱钧冷哼,“你的意思是说,本官看见你将萧副史叫去此话,是说谎了?放肆!你一介贱婢竟敢污蔑本官?谁给你的胆子?!”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确实是这位大人将奴才叫住,说有事找小姐,奴婢才将他带到小姐面前的…”
荣月秋望向萧清,红唇微勾,“萧副史还有何话说?”
萧清神情淡淡,望向地上跪着的珊儿,“这位姑娘,萧某与你今日第一次相见,如何叫住的你?”
珊儿头深深垂着,“就是大人你找到珊儿,然后跟珊儿说有要事要告诉我家小姐,所以就…”
“今日前来赴宴的有上百名官员使者,奴仆更是无数,萧某三品副掌史怎会认识你一个小小婢女?还是你长得倾国倾城,所以让萧某印象特别深?”
珊儿身子一抖,连忙道,“奴婢…奴婢也不知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你不知道,只是这把琵琶轴你应该知道吧?你方才拿出此物,说你们家小姐请我过去一趟,这不是你告诉萧某的?”
“珊儿?!我何时让你去找萧大人了?!”廖婷芳面带怒色望她。
“奴婢没…没说过这种话啊…大人您记,记错了吧?”珊儿面色有些发白,声音支吾,那心虚的模样看得殿内众人微微蹙眉。
萧清双眼微眯,“哦?又是我记错了?那你可否告诉我,来找我之前你都去了哪吗?”
珊儿身子一僵,开口道,“奴婢,奴婢去帮小姐找琵琶轴了…”
“还在说谎!”萧清声音一厉,周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势,“说!究竟是何人指使让你来陷害本官的?!”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陷害大人啊!”
萧清眸子锐利,“你只是一介婢女,若无人指使,你敢诬陷朝廷命官?将本官引到廖小姐席前,故意将她撞倒,在本官接住她瞬间又将屏风推倒,故意引起误会制造出方才那一幕。这种陷害方式若无人提点,你一个小小婢女,怎么可能有这种手段?那人许了你什么好处?银两?首饰?还是前途?”
萧清每说一句,珊儿脸色就惨白一分,随即慌忙磕头,“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冤枉啊…”
“你冤枉?那你告诉我,你发髻上的那把孔雀金钗是何人所赠?”
珊儿面上蓦地闪过慌乱,“这,这是奴婢自己的,不是别人赠的。”
萧清面无表情,“这种簪子做工精致,价值百金,你一个小小婢女如何会有这种东西?若你随意出手就是这种价值百金之物,还需要给人当奴才使唤?为何不卖了赎卖身契,还能用剩下的银两富裕地生活。”
“这…这是奴婢的传家之物,不能随意当卖!”
萧清唇角微勾,“这种孔雀金钗做工精致,质地上乘,一看便是出自宫中。你的祖上是宫里的人?那好,但凡宫内之物定有记载,你将你祖上姓名报上,调集宫内名册一查便能知道,此物是哪年哪月出自哪个工匠之手,后来又是如何到了你祖上人的手中。只是一旦查出没有你所说的这个人,你以下犯上,陷害朝廷命官的罪名便会坐实,到时你这颗脑袋保不保得住,可不是那个幕后之人轻易决定得了的。”
少年声音淡淡,却仿若一道惊雷,蓦地炸响在殿中!让跪在地上的珊儿瞬间面如死灰。
珊儿猛地将头磕在地上头,身子抖若筛糠,“大人饶命!太后娘娘饶命!奴婢,奴婢…”惊慌失措的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
“啪——!”上首荣月秋猛拍凤案,面带怒容,“好个狗奴才!竟敢以下犯上!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珊儿面色惨白,“是…是有人找到奴婢,给了奴婢这个簪子,让,让奴婢将萧大人带到小姐面前,然后…然后…”
说到这里,众人已经明白。
原来真的是有人陷害!究竟是何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陷害朝廷官员?!
上首的元婉盈脸色发白,眼中闪过慌乱,心虚地望向荣月秋。
荣月秋眸光一闪。难道是盈儿…
狠狠瞪了眼元婉盈,随即面色愤怒,望向下方,“真是个胆大妄为的奴才!竟敢背主求荣!来人,将她拖下去,当即杖毙!不用再来回禀哀家了!”
“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啊!”
“太后娘娘不想知道这主使之人是谁?”萧清轻飘飘话语传来。
荣月秋脸色一沉,“难道萧副史知道?”
“不管萧某知不知道,太后娘娘问也不问幕后之人的身份,便要将此女杖毙,还真是令萧某感到疑惑啊…”
众人若有所思的目光望向荣月秋。
“哀家虽不知幕后是何人指使,但定是与萧副史政见不和之人。哀家身为后宫之主,不宜参与到朝政中来,萧副史若有异议等到明日再亲自上奏皇帝吧!”
萧清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等到了明日,怕是会有无数替死鬼出来扬言是他主使珊儿陷害他,这样一来真正做了亏心事的人就能安然无恙,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萧清唇角勾出一丝冷厉,“只是,微臣对于这个幕后之人很是好奇呢…”转头望向珊儿,“指使你之人,可在这殿中?说出来,你或许还能活命。”
珊儿颤悠悠望向上首的元婉盈方向,面色惊恐不安,“是…是公…”“贱婢!你别血口喷人!”元婉盈再也坐不住了,蓦地起身打断珊儿的话,满面怒容。
萧清冷笑。这人还真是白长了一副人脑袋,智商连猪都不如。这样跳出来,岂不是承认了自己就是那指使之人?
“盈儿!你做什么?!”容月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艳丽的面容带着薄怒。
“母妃…”元婉盈讷讷地脸色发白,不知所措。
众人面带深意望着上首元婉盈,心中渐渐明了。
殿内气氛有些古怪。
荣月秋面容微冷,银牙暗咬,朝一旁的锦德示意。
锦德领悟,蓦地抬腿将元婉盈身后的宫女踢倒在地,怒斥,“贱婢!竟敢背着公主做出这种龌龊事来!说!是不是你与朝中大臣勾结,想陷害萧副史来换取利益?”
“奴婢冤枉啊!公公,奴婢与这位大人素不相识,怎么会陷害他…”那宫女身子颤抖,跌落在地大惊失色。
“还敢狡辩?!定是你这贱婢为了荣华富贵,背着公主干出了这种龌龊事!锦德,拖下去,直接杖毙!”荣月秋面带寒霜,冷冷吩咐。
“太后娘娘饶命!是公主…呜…”宫女还未说完,便被锦德捂着嘴,强行拖了下去。
殿内众人或嘲讽,或冷漠,或神情淡淡,仿佛面前发生的事悉数平常,再普通不过。
殿内跪着的珊儿抖若筛糠,一双脸惨白至极。
荣月秋冷冷望向萧清,“既然萧副史一开始便起了疑心,为何还要任由事态发生?不仅让廖小姐清白有损,还在国宴上大闹一番?就算你是被人无意陷害,也是造成这场混乱的主要原因,本身难逃其咎!哀家眼里容不得沙子,既然这个清鸾殿容不下你,哀家就只好将你请出去了。”
缓缓望向殿内禁军,“来人,将萧副史带出清鸾殿!没有哀家的允许,不准他再踏进宫门一步!”
“是——!”
萧清双眼微眯,眉宇间越发清冷。
忽然,殿外传来太监高亢的的声音,“陛下驾到——!众臣相迎——!”嘹亮的声音远远回荡在夜幕中,透着无尽的臣服,仿佛膜拜神明。
殿内空气瞬间一冷,接着就看见那孤寒绝美的男子仿佛九天之上的神君般,缓缓而来。墨金暗纹雪玉锻龙袍拖曳及地,衬得那沧澜一线天的身形越发孤高修长。鬼斧神工般的五官仿若冰雕,线条流畅,清贵高华!似三界高高在上的九天神君,散发出冰寒睥睨的气息!
冰冷,莫测,诡异。他的出现,仿佛是笼罩在万千光芒中,令人不由自出战栗,臣服!
殿内一片诡异的安静。接着群臣叩拜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似山呼海啸,气势磅礴,席卷整个大殿,摇摇直上苍穹!
而帝王身后缓缓跟着一道淡雅如雾的身影,布衣白衫并未将他清雅脱俗的气质减弱分毫,反而越发出尘,俊雅绝伦的五官上,一双温和如玉的眸子如云似雾,缥缈而超凡。
这两个男子出现瞬间,天地一切都黯然失色,只余下两人。
萧清随众人跪下,敛下的眸子看不出丝毫情绪。
幽凉似雪般的气息逐渐靠近,墨金衣袍出现在眼前。未做丝毫停留,缓缓朝上首御座走去。华贵衣袍在空中掀起清贵弧度,孤高身影缓缓坐下,仿佛是睥睨众生的神明,淡漠得俯瞰苍生。
“平身。”帝王低沉幽凉的声音缓缓传来。
“谢陛下——!”众人缓缓起身,目不斜视,不敢去窥探那如仙似魔般的帝王。
“皇帝来了,哀家正要派人去请呢!这几日天气转凉,皇帝也要注意身子,多保重龙体。”荣月秋脸上是一片慈爱,对待帝王仿佛是关心儿子的母亲一般。
帝王眉宇淡漠,脸上似千年寒冰,无一丝波澜,“怎么回事?”
荣月秋一愣,望向下方,“有人在宫宴上作乱,哀家已经做了处罚。皇帝既然来了,那便不要管这些闲事,与众臣同乐吧!”
帝王漆黑的妖瞳深不见,仿若冥渊,看也不看一旁的荣月秋,淡淡道,“朕该如何做,何时由你决定了?”
荣月秋脸色一白,“哀家并不是要替皇帝做决定,只是皇帝政务繁忙,宫宴上的小事,哀家想为你分担一些。”
帝王神情淡淡,看不出波澜。
殿内莫名地透出一丝诡异,荣月秋艳丽的面容微僵,秀丽的戴眉紧蹙,转头望着下方的禁军,呵斥,“你们都愣着干嘛?赶紧将此人轰出去,别耽误了宫宴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