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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月心里飞快地转了转,淡淡一笑,道:“姑姑改天把名册拿给我瞧瞧再说。”
袁姑姑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当即就从袖子里抽出个册子递上来,还道:“前面三栏分别的正房和姑娘少爷院子里该配置的人手和实际差额等详情,后面的名单便是可挑的人选,姑娘先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再跟奴婢说。”
皎月真心佩服了她,只得揉了揉太阳穴,道:“姑姑且让我想想吧,过两天一总给姑姑答复。”
袁姑姑哪里不知道姑娘这是不肯花心思,但她还有话没说完,便装着没看到,继续道:“老爷说,姑娘的小厨房可以单独开火,姑娘可有什么打算没?厨房里的手是家里头选人,还是外头买?
奴婢思虑着,老爷这么做,只怕也是为了给姑娘培养人手,等将来姑娘出门子的时候指了人当陪房的,所以,姑娘必得好好思量思量才是。”
皎月自打没了娘,这些个婚嫁之类的事皎琮倒是从不避讳去讲,便是发现什么好东西,准备给她攒了做嫁妆,也会特特地给她说说瞧瞧的。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当家的老爷续弦,更是牵动了宅子里所有下人的心。对此,皎月也是明白的,如今袁姑姑把这些事摆在眼前,她实在是打不起那个精神来操心,便干脆给她爹写信,跟她爹诉苦兼讨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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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琮哪里不了解女儿,只见他含笑把信递给曹管事,道:“你也瞧瞧吧,这丫头,自己懒还偏找个借口,这理由都不说避讳避讳!”
曹管事自是会察言观色的,他哪里敢真去看姑娘给老爷信,不过是一目十行地扫了两眼,恭敬地把信放回去,附和笑道:“姑娘为了老爷连命都能舍出去,老爷为了姑娘更是如此,这份情谊有几家能比得上的?
要小人说,姑娘这是心底敞亮,才事事都跟老爷说呢。”随后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姑娘信里提的事,倒也是实情。”
“怎么?你也听说了什么?”皎琮瞟了曹管事一眼,“说来听听。”
曹管事干笑两声,“这段日子小人的门槛都给人踩薄了,嘿嘿,小人不说,老爷也是知道的。”便挑挑拣拣地把下人的动静给皎琮说了一些。
皎琮微微眯了眼听着,他自然不会全信,不过这种事情,大差不差,他心里有数。下人们最喜欢见风使舵,典型的有奶便是娘。新来个当家太太对下人们的前程自然影响甚大,人心浮动也是难免的。
皎琮和曹管事商量了半天,便提笔给女儿回了信。皎月看过她爹的信,嘴角翘了起来,心里真是替未来的太太叹一声,碰上她爹这么精于庶务的丈夫,也不知是有福气还是没福气。
若是真的是个安于家室的,以她爹的性子定然是肯相护的,将来的日子至少也是顺心如意的,相反,要是个有心思大展拳脚的,只怕难免要郁闷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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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王家来人象征性地量了新房。按习俗,新房卧室和堂屋里的家具都是女方娘家陪送,不过王家人看过房子便私下请媒人递了话,王家只能尽力陪送些卧室里的东西,堂屋里见人露脸的,只怕拿不出什么来。
皎琮自是不在意的。
“。。。。。。实在是没法子了,不妨跟您说实话,王家大爷的长子今年都十八/九了,早相看好了人家,女方也十七了,两家为了这事儿都拖了两年了,今年入冬再不下聘,女方是再不能等下去的,毕竟人家姑娘年岁摆在那里。女方家里还有弟弟妹妹一起给耽搁着呢。
不止这一个,王家自己后面还有一串的小辈儿要定亲,都排着队等着呢。”王家的媒人坐在皎家的客厅里十分不自然,她做媒人这么久,就没见哪家女方这么急着嫁的,连她这个媒人都跟着跌了份儿。
皎琮只略思索了下,回道:“原本两家透的信儿是年底前选个日子,如今要提早也不是不行,只出去采办的管事还有些个路远的没回来。。。。。。”
媒人是带着任务来的,哪里管这些,当即拍着胸脯道:“王家说了,成亲看人家,别的都是次要的,两家做了亲,往后长久着呢。”
如此一来,九月中旬,两家便过了大礼。
继室的聘礼一般是不能越过原配的,即便如此,皎家的聘礼也有整整三十六抬,这抬数自然不算多,但内容却是体面又实在,看过的人都得赞一声王家‘因祸得福’了。
不过有那知情的人都嘀咕,这些个东西跟原配成亲的聘礼差了可不止一半儿,论实物更是差远了去了。其实这真是冤枉了皎琮了。
因王家催得急,迎亲的日子选定在了十月初九。
皎琮的两个亲兄长如今都调到了更远的任上,来一趟光路上只怕都要两三个月的时间,这么一来,不但许多远道的亲戚赶不过来,就是大哥皎琤也来不及前来观礼了。好在贺礼是提前备好了的,一接到消息,皎琤便让妻子杨氏抓紧时间出了门,一块路上紧赶慢赶的,终于才在成亲前两天风尘仆仆地赶到安阳县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