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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近乎凝固压迫的气息中,兰陵和妮妮安一人一骑出了部落。
而索魔带着狄娜和小丫头再一次进入了城堡大厅。
康斯坦丁见了索魔后,只是问了一声道:“武功恢复得如何了?”
“勉强六成。”索魔道。
康斯坦丁道:“二十几天前,你在战场上公开违背我的命令,放过了野马部落酋长多铎,该当何罪?”
索魔道:“一切尽由酋长说了算!”
然后,两个人陷入了寂静之中。
与此同时,奇美拉部落的十几名高手缓缓进入了城堡大厅里面,隐隐将索魔和狄娜包围起来。
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
只有二夫人丝丝隔着帘子招手道:“丫丫,快过来,让姨姨抱抱。”
狄娜舍不得,但还是松开了小丫头。如果真的彻底翻脸的话,小丫头只有呆在二夫人身边才足够安全。
“去吧。”狄娜朝小丫头道。
肉乎乎的小丫头睁大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狄娜。
今天她穿得很很漂亮,兰陵的人头军功换了很多金币,其中一部分都给小丫头买漂亮衣衫。
当然,在蛮荒部落的漂亮衣服大部分都是皮毛的,丝绸是买不到的,布料的有一些。
她粉妆玉琢的小脸盯着狄娜看了一会儿,又盯着看索魔一会儿,然后朝着二夫人丝丝走去。
在她小身子的后面,跟着一只摇摇摆摆的小狮鹫。它长得很快,刚抓来的时候如同小鸡一样大,而现在像猫咪一样大了,只不过两支翅膀还是毛茸茸的。
“乖宝宝……”二夫人一把将小丫头搂进怀里道:“哟,狄娜果然养得不错,竟然重了不少呀。”
她口气中充满了溺爱,当然是履行对兰陵的承诺,就算最后翻脸,康斯坦丁也会看在她的面上放过小丫头。
然后,整个大厅内除了二夫人逗孩子的声音之外,寂静无息。
他们在等,一旦妮妮安传来的消息是杀!
那么等待索魔和狄娜的结局,将是死亡!而且是光明正大地处死!
……
“谁都不要动,不要出声!”杜炎喝道:“你们放心,天塌不下来,外族军也塌不下来,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整个外族军的营地,也彻底一片寂静,只有杜炎的声音。
奇美拉部落的军队,封锁外族军的每一个出入口,每一个岗哨,每一个高处。
足足三千军队,包围了外族军的营地。
只要外族军生乱,康斯坦丁一声令下,这三千军队就立刻冲进去,剿杀外族军。
而所有的外族军也静静地呆在山洞里面,他们接到了索魔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动。
一切,都等待兰陵和妮妮安的最后摊牌。
如果兰陵不妥协,死!索魔死,狄娜死!
而一旦索魔和狄娜死,杜炎能不能镇住外族军,这些外族军会不会造反?都是未知数,很可能会做饭。
而一旦造反,唯一的结局就是被屠杀得干干净净。
所以,只等着最后的摊牌结果!
……
妮妮安的武功比兰陵高很多,所以身边不需要人保护。
最关键的是,兰陵根本不可能伤害妮妮安,要知道索魔,狄娜,小丫头都在城堡里面做人质,兰陵疯了才会去伤害妮妮安。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一直漫无目的的奔跑。
妮妮安复杂地望着兰陵的背影,她隐隐感觉到,兰陵依旧不会妥协的。
可是,他不在意自己的性命,难道还不在意索魔和狄娜的性命吗?
忽然,兰陵的战马加速,朝着奇美拉火山而去,妮妮安也跟在后面。
爬到中途,战马上不去了,两个人便下马步行,爬到了火山的顶端。
兰陵来到火山口的那个石头平台,面对着火山口坐了下来!
“多柠找过你对吗?”妮妮安忽然问道。
兰陵点了点头。
“她给你什么条件?”妮妮安问道。
“她嫁给我,平等对待外族军,叔父成为野马部落长老,我执掌野马部落的大半的军队。”兰陵道:“而且未来多柠成为女酋长。”
妮妮安美眸一颤,道:“你为什么不答应?”
如果兰陵足够肤浅,他一定会说,我只爱你,我不爱她。
但他只是摇摇头,目光继续望着下面的岩浆。
妮妮安自然脑补,这是因为兰陵不爱多柠,而爱的是她妮妮安。
“你喜欢狄娜吗?”妮妮安问道。
“喜欢。”兰陵道:“她是一个好女人,一个无法辜负的好女人,不像你是一个坏女人。”
“那阿狸呢?”妮妮安问道。
兰陵耸了耸肩膀,没有说话。
但是这个动作,却让妮妮安觉得特别的真。
她觉得,兰陵寻找阿狸,只是解决生理问题。对狄娜,只是因为责任,不能辜负。他真正渴望的是她妮妮安。
尽管妮妮安知道自己是坏女人,但是在她觉得兰陵这样的男人只会爱坏女人。
“最后摊牌的时候到了,你考虑好了吗?”妮妮安问道。
“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兰陵道:“我不可能和我叔父决裂的。”
妮妮安道:“你难道不知,你这样固执不但会害死自己,还会害死狄娜和索魔?”
兰陵叹息一声道:“那一起死好了!轰轰烈烈地死,总比互相背叛,最后一生愧疚痛苦而活要好得多。”
妮妮安不敢置信望着兰陵。
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一起死!
兰陵笑道:“这些天我已经准备好了,我叔父和狄娜也已经准备好了。所以刚才你父亲通知他们去酋长城堡的时候,叔父和狄娜明知道去送死,却依旧非常平静,因为我们都准备好了。”
顿时间,妮妮安要疯了。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三个人宁愿一起死,也不愿意撕裂和背叛对方。
她不信!但事实容不得她不信。
因为索魔没有逃,狄娜也没有逃,兰陵也没有逃。
只要一声令下,三个人都必死无疑。
“你既然慷慨赴死,为何过去的十几天还要如此疯狂修炼?”妮妮安道:“你拼命的练武,就表明你不舍得死。”
“呵呵……”兰陵道:“你一天到晚和杜炎亲热地在一起,难道还要我一直盯着看?你难道没有经历过坐立不安,痛苦焦灼的感觉?不找一些事情做,不拼命折磨自己的身体,会撑不下去的。”
这句话说得妮妮安心中一颤,过去十几天的不甘和愤怒全部消散。
原来他这样拼命修炼是为了折磨自己,否则他只怕会忍不住会低声下气地来找自己。而且,她装着和杜炎亲热,这让兰陵非常难受,所以使得兰陵根本不想在部落里面,一天到晚都在外面拼命修炼。
“那外族军呢?”狄娜问道:“索魔不是最看重他的外族军吗?他死了,你们都死了外族军怎么办?”
兰陵道:“叔父发过誓,一定会守护外族军,一直到他死为止!后来,他说让我继承外族军,我也发誓守护外族军,一直到死为止。所以我们也没有算违背誓言吧,而且叔父离开的时候已经下令过,不得造反,不得动荡,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外族军都要保持原状。”
“疯子,你这个疯子,你们三个人都是疯子!”妮妮安嘶声道:“我就无法想象,你娶我难道不好吗?你效忠我父亲难道不好吗?甚至未来我成为女酋长,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道不好吗?我没有狄娜美吗?”
“你比她美,你比她坏十倍,诱人一百倍。”兰陵道。
“那你为何不娶我,我们又没有让你杀索魔,只是让你和他决裂,和外族军决裂而已。”妮妮安大声道:“在我和狄娜之间,你应该选择我。在父亲和索魔之间,你应该选择我父亲。这是一条光明无限的大道,这完全符合你的利益,你为何就不走,我完全不懂。”
兰陵望着妮妮安,一字一句道:“我不懂,你为何一定要让我背叛叔父。我今日能够为利益背叛叔父,他日就可以为了利益背叛你的父亲。杀人我会,勾引女人我也会,甚至偷别人的老婆我都会。但是,背叛家人,背叛誓言,背叛爱人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死也做不出来!”
妮妮安胸口不断起伏,恨铁不成钢地望着兰陵。
但是,兰陵平淡的话让她受到巨大的内心震撼。
她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卑鄙女人,但是对这种宁死不屈,富贵不能淫的高贵,还是会感到心折。
尤其兰陵是一个坏人,一个俊美到极点的妖孽坏人,身上却有这样高贵的品质。
这完全是女人最梦寐以求的男人。
对比杜炎的贪慕虚荣,兰陵真的显得非常光芒四射。
但是,她是绝对不会改变立场的,就如同父亲康斯坦丁不会改变立场一样。
在索魔和康斯坦丁,兰陵只能选择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