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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歌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夜的酣战!
她看着吴山穿着银色盔甲,带着一万御林军,绕过玉龙山从敌军背后包抄。
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不一会便落满了肩头,冷意沁人。
远处尽是呼呼的风声和兵刃的磕碰撞击声,惨叫闷哼之声。
她手中握着长剑,还未走出几步便被子墨挡住了去路,“夫人,您不得踏出军营半步!”
李芷歌心头极是纠结,是出去,还是等待,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分分秒秒都好似千年万年。她不知道前方战况如何,只要一想到轩辕佑宸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心底就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子墨,外面情况怎么样了?”李芷歌焦灼凝着满是喊杀声的夜空,心底是满满的不安,虽然一切都已经部署完毕,可是看不到他毫发无损的站在自己跟前,胸腔中的这一颗心就好似不是自己的。
“属下不知!”子墨单膝跪地道,“主上用兵如神,请夫人放心!”
“你让我怎么放心的下?”李芷歌在账内来回踱步,心情焦躁难忍。
“小姐,吃点宵夜吧!”小雪端着一碗李芷歌最爱吃的八宝芋圆粥走了过来,“奴婢闻着可香呢!”
李芷歌看着小雪将食盒打开,这芋圆粥的确是色香味俱全,可是今日她却是什么都吃不下,“我没胃口,你吃吧!”
“小姐,这可是你最爱的……”小雪不由地狐疑。
“下去吧!”李芷歌挥了挥手,“子墨送小雪回房歇息!”
子墨闻言,脸色微红,随即躬身道:“是,夫人!”
小雪默默地提着食盒,在子墨的护送下走出了军帐,踏着厚重的积雪,心事重重,“子墨,你说我们能胜吗?”
“我相信主上。”子墨轻声道,语气里是满满的自信,伸手扶在小雪的肩头,柔声道:“你就不要太担心了,早些歇息吧!”
“恩!”小雪默默垂首,叮嘱道:“你也要小心!”
“知道了!”子墨笑颜,伸手情不自禁地抚摸这小雪柔腻的脸庞,“快去吧!”
小雪双颊通红似火,连忙逃也似的跑进了自己的帐子,捂着胸口狂跳的心脏,暗自偷笑。
子墨再次回到军帐之中却已经找不到李芷歌的踪影,凝神寻到:“夫人?糟糕!”
李芷歌提着剑,偷偷摸入马厩,纵身跨上马背,趁着巡防的士兵不注意,扬起马鞭,便飞奔了出去,冒着密密麻麻的的风雪往战场而去。
漆黑的夜,到处是燃烧的火把,将这一带找照的亮如白昼。
战鼓雷鸣般响起,李芷歌的心底也极是焦急,策马更急……
山脊之上轩辕佑铭长身玉立,一袭玄色披风仿佛和这夜色融为看来一体,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十万大军冲锋陷阵将轩辕佑宸的那区区一万御林军杀得七零八落。
他的嘴角带着几丝冷冽的笑意,眸光透着几丝阴狠,漠漠开口笑道:“轩辕佑宸,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多少次他暗中杀他,都被他逃过一劫,今日这一仗只怕他有通天的本事也难逃!
轩辕佑宸跨在马背上,冷冷地望着交战了两军,铭王的亲军,杀气腾腾,训练有素,比起宫中那些根本没有居安思危观念的御林军,根本就是快刀斩乱麻,唰唰唰地便轻而易举地将他们送去了阎王殿!
情况,比起预期地还要差很多!
李芷歌猛然冲进了战况激烈的大军之中,四处找寻着轩辕佑宸的踪迹,手中的长剑上下翻飞,好似一只绝美的蝴蝶。
一片血流成河,忽然一抹黑影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纵身便是一刀从头向李芷歌砍去。
李芷歌纵身后仰,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对方长刀一挥,展开绵绵剑势,向马上的李芷歌不断攻来。
李芷歌淡淡凝眸,双方你来我往,各不相让。只是,很快,李芷歌便感觉到有些吃力。
不知为何,她的长剑每一次和那人的大刀击在一起,便感觉一股冷意顺着他的刀,蔓延到她的长剑上,再顺着剑身,渗入她体内,让她有一种压抑的不舒服。甚至每一次相击后,都有一瞬,她似乎使不上内力。
李芷歌清眸流转,乍然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吸星大法,专门吸附他人内力。而且这人很匆忙,每一次都只吸附一点点内力,令人难以察觉,如果这样和他战下去,到最后,会内力全失。
那时候必然惨死在他的刀下,好歹毒的手法!
如此想来,李芷歌本能地避开了与那人刀剑相击,而那人剑势狠辣,一时之间,李芷歌连连败退。
宽袖一翻,便从手间激射而出无数银针,黑衣人横刀一拦将银针控制在半空之中,内力一凝,便向着李芷歌反击而去。
李芷歌伸掌,用尽内力拍去,双方内力激荡向外投射,将周围几百将士都震的肝胆俱裂,纵身飞开了七八米之远。
那黑衣人一双黑眸透着浓重的杀意,看着渐渐内力不支的李芷歌,手中的内力再次一凝,周围的银针透着寒光飞射而李芷歌的全身。
忽然,一阵强劲的掌风袭来,那银针再次激射向那名黑衣人,银针入内,鲜血激荡而出,整个人无力地凌空坠入了战场之中……
“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帐中吗?”轩辕佑宸伸臂接过李芷歌虚弱的身子,看着她惨白的玉脸,心头闷闷地极是不安。
“我放心不下你。”李芷歌看着他不悦的脸色轻声说道。
轩辕佑宸没有说话,伸手一揽,便已经将李芷歌带上了马,两人拥坐而起,凝着此刻已然处于下风的御林军将士,冷傲的神色透着几丝莫名地杀意:“撤!”
众将闻声,连忙撤退。
“哈哈哈……”铭王看着落荒而逃的御林军,心头甚是得意,冷寒的眸子杀气冲天:“来人啊,将尔等残兵败将赶尽杀绝!”
“冲啊——”铭王的亲兵闻言,极是激动,骑兵先行,踏着茫茫大雪,挥舞着刀戟疯了似的朝撤退的御林军追杀而去。
忽然,只听得轰隆隆的一阵巨响,前方飞射而来无数炸弹,将骑军挡在了最前方,放眼望去到处是火光和冰雪。
远远地便看到几条火龙在从远处蔓延而来,将整个地面一分为二,这一切极是诡异,在这大雪足足几尺厚的地面上,这些火竟然没有熄灭!
骑军有些害怕,身下的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止不住地一阵疯狂跳跃,将马上的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马蹄一踏,鲜血猛然喷出,染红了一地白雪。
骑兵之后的步兵看到此情景心里有些慌张,随即便感到周围的气氛有些怪异,脚下赶紧簌簌簌簌地声音不断地传来,人人面面相觑。
远远地便看到山脊之上一道红色军旗,向下一挥,各个气势如虹,一往无前地冲锋而上。
不待他们冲到那火龙处,底下便发出几阵诡异的咔嚓声,冰面被切割成无数碎裂的冰块,一时间人仰马翻,痛苦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救命啊——”
寒冷的冬日,夜风夹着鹅毛大雪依旧不停歇地下着,铭王的亲兵纷纷落入了冷澈的河水之中,整个河面满满地都是呼救的人群,黑压压的甚是吓人。
寒冰一寸寸地碎裂,士兵在寒水之中扑腾自救,只是那冰块很快地便化为了一股股白眼,消失殆尽,最终整个河面只剩下刺骨绝寒的水,大片大片的尸体都被冻僵了,结上了一层层雪白的霜……
“王爷!敌军已悉数阵亡!”前锋将军策马来报。
轩辕佑宸桀骜的脸上带着浓重的冷意,大手一挥,“传令下去,绕过冰河,两面夹击,赶紧杀绝!”他的声音带夜风的呼啸之中带着几丝狂狷和恐怖。
位于后方的步兵看到前方将士死状如此凄凉,纷纷向后逃窜,却不知后方早就有人埋伏,成东南西三个方向将他们包抄,各个兵强马壮,精神百倍,将残兵打得七零八落。
“快往山上跑!”有人大喊一声,众人呼啦啦地一股脑儿往山上奔去,只是还不等这些人停下脚步,便已经整个人掉入了陷阱之中,那被大雪和树枝掩映下的陷阱底部到处都是削尖了的竹子,一个个士兵就好似一串串烤肉,一个接着一个地串上去……
剩下的将士犹如惊弓之鸟,如何也不敢上山,山上忽然飞来无数黑色箭雨,将这大军击得溃不成军,无路可逃!
“冲!”吴山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跨马冲进了敌军,狠狠一刀,便砍死了三个小兵,一时间群情激奋,杀敌无数。
轩辕佑宸带着大军赶来,两面夹击,铭王的军队死者不计其数……
“铭堂兄,这……怎么会?”轩辕流烨看着山下的一切,目瞪口呆,堂堂二万皇家铁骑再加八万训练有素的亲兵竟然就这样被三脚猫功夫的三万御林军给灭了?
“你怎么在这里?”轩辕佑铭的脸色带着深沉的郁色,空气中带着几丝暴戾,吓得轩辕流烨不敢吱声。
“滚回去!给本王杀!”轩辕佑铭眸中尽是嗜血的杀意,紧握着的双拳透着发出咯咯的声响,他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十万亲兵竟然就这样被绞杀殆尽,整个山林都是他们的哭喊声。
“是!”轩辕流烨连滚带爬地冲向了战场,一剑便拨开了几个御林军,将他们狠狠地推向了一侧,手起刀落,如同收割机似的利索地将几个人的头颅砍下。
轩辕佑铭胸中气血顿涌,那血色的眸中,杀意暴涨,足尖一点,飞身从山脊之上跃下,双腿踢飞了几十个御林军,掌风凌厉,招招致命,一时间附近所有的御林军都被他斩获殆尽。
李芷歌望着轩辕佑铭的身手,不禁有些寒意,他的功夫竟然到了如此登峰造极的地步。
轩辕佑宸幽沉犀利的凤眸透着丝丝压抑,这些年他在众人面前伪装的如此真实,不懂武功,谦谦公子,却不知他的功夫倒也不弱!
“坐好!在这里等我!”轩辕佑宸垂首对李芷歌轻声嘱咐道,整个人从马上凌空而起,一道紫金色的光便飞身至轩辕佑铭的面前,冷颜厉色地凝着他。
轩辕佑铭飞身一脚踹飞了周身的几个御林军,静默注视地跟前的轩辕佑宸,这么多年以来,他在他面前从来都伪装的那么无能懦弱,可是今日才是真正的他!
他玄色的披风荡着夜风,夹杂着大雪,嘴角透着几丝冰寒刺骨的笑。
轩辕佑宸冷峻的脸色在月光下映照出雕刻般的侧颜,他轻笑着抬眸,他的视线和轩辕佑铭深幽的眸光相撞。
“三年前,向我下蛊的人,是你?”他的语气很淡,并非质问,反而像是聊家常。
轩辕佑铭狂放地一笑,重新恢复了自信和跋扈,“不错,是我下的蛊!”
“明因寺里投毒的也是你?”轩辕佑宸脸上五官,忽然沉郁了几分。
“是!”轩辕佑铭嘴角勾起几丝冷意,恶狠狠地盯着他。
“西宁城郊的暗杀黑骑也是你的人?”轩辕佑宸恢复了一派淡然,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哼!”轩辕佑铭冷哼一声,算是承认。
“桃花早开,瘟疫四起的恐慌也是你搞得鬼?”轩辕佑宸眸色清冷,高声质问。
“不错!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本王干的!只可惜你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死!”轩辕佑铭心底恨得牙痒痒,一次次的暗杀,一次次的失败,实在是可恶!
“你想当皇帝?”轩辕佑宸的声音,比雪花还要冷,在无边无际的山林之中飘荡,带着森冷的杀意,传到轩辕佑铭耳畔。
轩辕佑铭闻言,哈哈冷笑道:“这皇位本来就是本王的!父王是嫡长子,自然是储君之位,本王承袭,名正言顺!反倒是轩辕明煜这个心狠手辣的混蛋,在战场上害死了父王,还窃取了皇位,他有什么资格当这个皇帝?”
轩辕佑宸的脸色的平静被轩辕佑铭的话打碎,“口说无凭!”
“哼哼!当年轩辕明煜可是连秦王也想一并杀害,只不过他运气好,逃过了一劫!”轩辕佑铭清楚地感受到身畔之人的愤怒,看着他如岩石般沉默着,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是那样冰冷。
“信口雌黄,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会相信你所说的?”轩辕佑宸凤眸一冷,胸臆间涌起一股悲凉。
“信也罢,不信也罢!”轩辕佑铭冷声道:“你这些年所做的也不是为了那把龙椅吗?只可惜,你战功赫赫又如何,都只是他手中的一颗可怜的棋子!”
“本王为的是这天下的百姓,从未想过自己!”轩辕佑宸幽冷的声音透着几丝怒色,“你为了一己之私欲,残害百姓,实在可恨!”
“哈哈哈……”轩辕佑铭仰头大笑,轻蔑道:“一己之私欲?你看看那个坐在金銮殿上的皇帝和他下面跟狗一样点头哈腰的大臣们,哪个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欲,哪个是为了这天下的百姓?”
“没想到你的心底竟然如此之狭隘!”轩辕佑宸轩眉紧皱,嗤声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若是你等狭隘自私之辈坐上龙椅,定然是暴君之流。”
轩辕佑铭狰狞一笑,眸中闪过一丝冷狠,“废话少说!今日一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他纵身一跃,在半空之中飞身而立,好似大鹏展翅,双手慢慢地凝着十分的内力……
轩辕佑宸唇边挂着疏狂淡然的笑意,凌空而起,墨发翻飞,好似天外谪仙,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人间。
两人在空中,相对而立。
轩辕佑铭抽刀在手,纵身一跃,挥刀攻向轩辕佑宸。
轩辕佑宸挥剑在手,迎上他的凌厉一击。
刀剑相撞。
风啸,雪落,地动,山摇。
剑气刀影在空中飞舞,夹杂着一丝丝冰凉的寒气。还在打斗之中的两方军队,被这惊天动地的颤抖所震慑,纷纷退到了一旁,关注这这一场旷世的生死对决。
双方你来我往,倒也不相上下,他们的身影快得观战之人根本看不清,只是能看到两抹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如同气流一般在大雪漫天的夜里四处飞跃。
“轩辕佑宸,原来你也只有这点能耐!”轩辕佑铭冷声笑道,那笑声带着张狂和得意,让人疼得不寒而栗。
李芷歌眉黛轻蹙,她记得铭王一直都是用剑的,这次怎么一反常态用刀了呢?她仰首望着头顶上这两抹身影,心底莫名地焦急,紧紧地抓着马背上的缰绳。
轩辕佑宸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凝着他那张狂傲的脸,那一双纯澈的黑眸渐渐变得幽沉如寒潭,最终化为无数被他嗜杀的生灵。
轩辕佑铭左手中忽然抽出一把长剑,一刀一剑,攻守有序,齐齐袭向前方的轩辕佑宸。
轩辕佑宸凌厉的凤眸微微一眯,眸光忽黯,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弄,“你的能耐,又如何?”他凌厉的掌风一出,将轩辕佑铭击退了,身形瞬间变得模糊,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俊逸潇洒的风姿。
轩辕佑铭心底莫名一寒,怎么会,看不清他,难道他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
轩辕佑宸眸光一暗,眼睛里笼上了一层不知名的东西,他沉声说道:“这些年来,本王一直很敬重你这个大哥,却不想你心思竟如此歹毒,一次次要杀手置本王于死地。这一次,本王便要你所做的付出应有的代价!”
冲天的光束在这雪夜中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好似平日而起的惊雷,震天动地,如同闪电般的速度袭向正运功防御着的轩辕佑铭。
轩辕佑铭眼看着那道刺眼的光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而来,黑眸之中满是惊恐,周身防御着的内力被击溃,胸口受到了一阵重创,心口剧痛,猛然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整个人无力地从半空之中急速坠落,“彭”地一声重重地落在地上,轩辕佑铭凌厉的眸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仰望着那在半空之中正挥剑而下的轩辕佑宸。
他势如破竹般的剑气如同一道绝美的光线,劈山倒海而来……
轩辕佑铭极力地伸出鲜血淋漓的双手,试图阻挡,却因为心口的重创而无法凝聚真气,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着爬起来,放声大笑:“本王真是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哈哈哈……”
那剑气所过之处无坚不摧,冲天的大雪被抛向了高空,纷纷扬扬地落下……
地上是一个极深极深的大洞,铭王只怕早已葬身在此。
御林军见此军心大振,纷纷挥刀将剩下的残军杀得片甲不留。
周围的鼓声震天,激越而兴奋,带着浓浓的胜利的喜悦……
“胜利了!胜利了……”
“战神!”
“战神!”
“战神!”
李芷歌激动地跑向人群之中的轩辕佑宸,飞扑进他坚实的怀中。
轩辕佑宸抱着她,望着她灿烂的笑脸,深邃的凤眸一弯,薄唇边勾起一抹灼如朝阳的笑容。
***
铭王的军帐悉数被收入轩辕佑宸帐中,排列有序,兵法阵仗,不可小觑。
“这个大胜仗,谁是功臣?”李芷歌得意地走在轩辕佑宸的前头,笑着转过身来,一副邀功请赏的模样。
“当然是……”轩辕佑宸薄唇性感地一勾,“我喽!”
李芷歌闻言,一甩飞袖,郁结道:“还有呢?”
轩辕佑宸狭促道:“吴山啊!卫国公啊……”
“你……”李芷歌气恼地伸出素白的青葱手指指着如数家珍的轩辕佑宸,“我不理你了!”
轩辕佑宸见她气急,连忙闪身站定在她跟前,双手扶在她的肩头凝声道:“最大的功臣,当然是你了!要不是你想出在河面上破冰的妙计,我们怎么可能轻易取胜呢!”
“这还差不多!”李芷歌挑了挑秀眉,跟个小孩似的一蹦三尺高,兴奋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到了,就在前面!”轩辕佑宸神秘兮兮地凝了眼前方一个小小的军帐。
李芷歌淡淡凝眉,好奇地往里面走了几步,账内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方形的大桌,桌上放着一个锦盒,“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轩辕佑宸轻声笑道。
李芷歌捧起锦盒,按下暗扣,眸底带着几丝惊喜:“我的枪!”熟练地执起手枪在掌上把玩了一会儿,利索地插入腰际,整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帅气逼人!
轩辕佑宸微微一怔 ,心底是满满的爱意,伸手抚上他纤细的腰肢。
李芷歌本能地把枪,对着轩辕佑宸凝声道:“不许动!举起手来!”
轩辕佑宸呆愣在原地,有些傻傻地看着李芷歌,她严肃的神情让他有些迟疑地将双手举过头顶。
“噗嗤!”李芷歌看他一副茫然无措的神情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跟你玩了!”利索地收回手枪,继续将锦盒里的腰带拿了出来,猛然展开,便已经成为了一把锋利的宝剑。
“太好了,你又回来了。”李芷歌将水凝剑环在纤细的腰际,再拿出角落里的天蚕丝,她的这些宝贝防具都找回来了,实在太好了!
轩辕佑宸安静地凝着她,明丽的月光下,她展颜一笑,笑容皎如朗月,艳若朝霞,心底也是一派暖洋洋的。
“这是做什么的?”李芷歌看着空荡荡的四周不免好奇地打量起来,为什么她的东西会放在这里。随即便看到锦盒之后被一块白布遮盖住的不明物体,心底满是狐疑,这是什么?
缓缓伸出素手,猛然掀开,却看到一块黑底白字的牌位树立在前方,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李芷歌之灵位!
李芷歌心底猛然一沉,这是什么情况,她的灵位?
轩辕佑宸深邃的凤眸满是犀利,上下打量着这个不明所以然的灵位,环视四周,顿觉异动,伸手拉过李芷歌的素手,向后退了几步,周围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有微弱的气息声。”轩辕佑宸沉声道,大手一掌便击碎了那张方桌,底下冒出了一个黑色的人形,上面盖着一块黑色的纱布,看不太真切。
不过大抵可以看出,是个人!
轩辕佑宸阻止李芷歌上前,掌风一出,便将那黑色纱布掀开,只见一人在一个瓮内,毛发皆无,四肢被剁掉,眼睛是两个血窟窿,耳朵也被血淋淋地割掉,鼻子睫毛悉数割去,也无法说话。
一股血气扑鼻而来……
李芷歌微微一怔,“是个人?”
“这是人彘!”轩辕佑宸眸光一沉,叹道:“十大极刑中最残酷的刑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是谁?”李芷歌凝着那个人彘,那血腥味让人有些作呕。
“应该是轩辕佑铭最痛恨之人吧!”轩辕佑宸犀利的眸光在那血肉模糊的人彘身上扫过。
李芷歌淡淡蹙眉,细细地查看人彘的后颈,有一个鲜红色的椭圆形胎记,顿觉一惊,“她是傅琉璃!我以前看到过她颈脖间的这个红色胎记。”
轩辕佑宸眸光幽冷,沉默着没有说话。
李芷歌扫过那倒在地上的灵位,心中猜测:难道是轩辕佑铭知道傅琉璃害她,所以替自己报仇?但是这种残酷的刑罚,实在是让人恶心!
忽然传来轩辕佑宸冷冽如冰的声音:“走吧!”他牵着李芷歌的手一步步地往外走,前程往事就让它随风而逝,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珍惜当下!
有因必有果,傅琉璃有今日也是咎由自取!
***
帝都郊外。
“南宫让,你究竟想干什么?”流云郡主气得直跳脚,怒而转首,双手叉腰,恨恨地瞪着佯装无事的南宫让。
南宫让仰躺在地上,双腿勾着,嘴里衔着一根枯草,无辜道:“我不想怎么样啊!”
“那你跟着我做什么?”流云郡主气急,真是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
“我没跟着你啊!你看路这么大,你走这边,我走这边,我哪里跟着你了?”南宫让一脸无辜地笑道,吐掉口中的枯草,无赖道:“不过,咱们也是旧相识,大家一起上路也是可以的。”
“哼!”流云郡主一声冷哼,“谁要你跟一起走!”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地走着。
“哎——”南宫让心底有些不爽,怎么感觉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摸了摸心口,自我安慰道:“没事,没事,咱们追上去就好了!”敏捷地一个鱼跃龙门,潇洒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积雪,足尖一点,又无赖地跟了上去。
“哎,好巧啊,咱们又见面了!”南宫让不知从右侧身后冒了出来,透出半个身子殷勤地向流云郡主打招呼,态度热情,心情大好!
“哼!”流云郡主闷哼一声,一个白眼,没有搭理南宫让。
“哎呀,又碰上了,真是好巧啊!”南宫让从左侧身后冒了出来,露出大半个身子言笑晏晏地朝着流云郡主再次打招呼,笑容分外灿烂。
流云郡主闷哼一声,懒得理你,继续往前走!
“既然这么巧,不如咱们聊会儿天吧!”南宫让不依不饶地在流云郡主跟前吧唧吧唧地说着,“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这天寒地冻的,一个姑娘家在外面赶路,只怕不安全吧!正好,我这会儿有空,如今就做你的保镖……”
“你!”流云郡主猛然停下脚步,双手叉腰,双睫一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只是那双水眸中尽是恼意,“给我滚开——”
“啊——”南宫让一声惨叫。
流云郡主揪着南宫让的衣襟,就是狠狠一拳,砸在了他的胸口。
“好疼……”南宫让咚得一声倒在了地上。
流云郡主见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大步流星往前走,根本不管南宫让的死活。
南宫让眼睁睁地看着流云郡主越走越远,气不打一处来,蹭地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身形一闪便追了上去,满脸委屈地说道:“好疼……”
“疼死活该!”流云郡主冷声喝道,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你……”南宫让气得牙痒痒,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之前追着他满街跑,现在一点儿都不关心他的死活。
流云郡主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水眸朝着南宫让望去,南宫让心头一阵温暖,得意地想:就知道你还是喜欢我这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走开,别挡道!”流云郡主大手一挥,猛然推开一脸优越感的南宫让,满脸嫌弃的表情。
南宫让的脸上一阵青白,“这……这是什么表情……这……我……你……你你……”
流云郡主继续向前走着,南宫让气呼呼地跟着身后。
凝眸望去,前方是一个小小的茶铺,流云郡主快步走去,找了一个凳子坐下,“小二,上茶!”
“客官你是要什么茶?”小二问道。
“绿茶!”流云郡主轻声道,擦了擦脸上的汗,被南宫让折腾得大冬天一身汗,真是气人!
“来喽!”小二端上一碗绿茶,“客官您慢用!”
流云郡主捧着茶碗,轻抿了一口,这种极其普通的茶叶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可是现在口渴的很倒也不觉得难喝。只是茶还未凉,便看到那个跟屁虫又来了!
“小二,上茶!”南宫让坐在流云郡主身侧的桌子上,大掌一拍,气势恢宏。
“来了,来了!”小二连忙上前殷勤伺候。
一旁是几个猛虎大汉,斜眼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流云郡主,嘴角斜斜一勾,相互示意,手中的茶盏就这么往桌上一掷,齐刷刷走向流云郡主身侧,不怀好意地凝视着她。
“姑娘,一个人?”一大汉上前,凑近了坐在流云郡主身侧,闻了闻她身上的清香甚是享受,“哼,真是香!”
“不如带回去给大哥做娘子,怎么样?”另一个人大汉提议道。
“好啊!这个想法好!”另外一人也跟着起哄,说笑。
南宫让听着耳根子一动,眸中尽是恨恨。
流云郡主的眼底划过几丝寒意,放下手中的茶盏,“小二,结账!”
“一文钱!”小二不敢靠近,连忙说道。
“我家娘子来喝茶,你竟然还收钱?恩……”那个带头的大汉厉声呼和道,示意一旁的手下去收拾那个小二。
“不用钱!不用钱!”小二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摆手回道。
“小娘子,跟着老子回家吧!哈哈哈……”那个大汉粗糙的大手伸向了流云郡主一双青葱玉手,带着淫荡邪恶的笑容。
南宫让手中的热茶哗啦啦一起,劈头带脸泼在了那大汉的头上,那大汉脸色狰狞,怒气冲天地转向身后的南宫让,“小子,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哼!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人家姑娘,你们还要脸吗?”南宫让伸手悠然地替自己在斟了一杯茶,姿态优雅,神色高傲。
“兄弟们,上!”大汉气得脸色发黑,大手一挥,命令道。
几个大汉将南宫让围得水泄不通,南宫让面不改色地继续喝茶,看着前方那落下来的刀斧,手中茶壶一弹,一时间几个大汉连连打滚,“好疼啊,我的眼睛……”
那带头的大汉气得牙痒痒,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去,和南宫让打在了一起。
流云郡主见那方打的正酣,扫视四周,前方树上牵着几匹快马,应该就是这几个大汉的。大步走了过去,回首看了眼正在耍帅的南宫让,跨上大马,扬鞭而去……
南宫让这才发现不对,猛然一拳狠狠地砸在那大汉的心口,手中的黑色折扇一起,刺啦一声划破这几人的手筋,恶狠狠地道:“要是下次再让爷碰到你们,就直接将你们开膛破肚,听见了没有!”
“大侠饶命啊!”几人跪在地上纷纷求饶。
“滚!”南宫让怒斥。
几个人争先恐后地往马这边跑去,只是剩下的几匹马都死在了地上,一定是刚才那个女人干的!
心底莫名地有些后怕,看来她的功夫也不差啊!
“可恶!”南宫让折扇啪地一收,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见了。
“哎,客官,您茶钱还没付呢!”小二见状连忙喊道。
“咣当”一声,两枚铜板落在了地上,小二连忙上前去捡。
南宫让飞身狂追流云郡主的快马,累得满头大汗,远远地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背影,心头一喜,加快速度,嗖得一下便蹭到了流云郡主身侧,故作轻松:“哎,这么巧,又见面了!”
流云郡主气不打一处来的,扬鞭一挥,“驾!”
“哇,这么快……”南宫让看得目瞪口呆,随即鼓足劲,“我也来……”
“哎,你这是去哪儿啊?”
“说句话呗!”
“郡主,你这是怎么了?”
南宫让唧唧歪歪地一路,讲得口干舌燥,却没换来流云郡主一句话,心情也是很低落的。
“于——”流云郡主勒住马缰,胯下马,坐在一侧路旁休息。南宫让第n次屁颠屁颠地跑上去,蹭在了一旁。
“瞧你满头大汗的,来……”南宫让伸手正欲用衣袖替流云郡主擦汗,却被流云郡主一掌推开。
“别碰我!用不着你假惺惺的,你既然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求你!你走吧!”流云郡主正色道,水眸间尽是潇洒坦荡,红唇微扬,“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的!”
南宫让的心头有些痛,也不知为何?
“父王要来帝都了,我去找他,跟着她回临安城。这个地方,我再也不想回来了。”流云郡主缓缓起身,凝视着山下的这一派秀丽风光,帝都城遥遥相望,眸间带着几丝莫名地失落。
南宫让有些怔楞,不会来了?
“南宫让,谢谢你让我摒弃了狂吃不休的恶习,恢复了健康窈窕的身姿。我们就再次别过吧!但愿,此生,不复相见!”流云郡主的眼圈微红,双手抱拳,回身骑马而去。
南宫让的心底莫名地一阵寒意,此生,不复相见?
他别离的神色让他心底有些害怕,凝着那一抹翻飞而去的青衣,剑眉紧皱,怅然若失,心口有些疼,既然变得无以复加,那种疼就好似有什么东西生生从心底抽离,撕心裂肺……
不!我不能让你走!
南宫让身形一闪,便朝着那一人一马追了上去……
***
***
议事的军帐内,轩辕佑宸卓然而立,凝眸望着悬挂在墙上的地图。身后,好几个将领身着戎装默然而立。
轩辕佑宸只一袭家常的白色袍服,墨发仅用一根玉簪箍住。那袍服穿在他身上,略显宽大,看上去更加风致翩翩。那张惊世的容颜,清减了不少,只余冷峭。一双凤眸,幽深如潭,冷澈如星,比之以往,更加锐利。
他的视线,从地图上收回,掠到身后默立的几个将领身上,静静开口道:“临安王此番南下,率二十万戍兵,来势汹汹,比之轩辕佑铭的十万亲兵却是更让人棘手。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老臣以为,临安王率兵南下并非是为了夺权称帝,还是为了她的一双儿女。听闻皇上多年前便将临安王世子和郡主都滞留在了帝都,骨肉分离,何其残忍?”吴明远回忆起自己在西戎的这十几年,心如刀割,“若是皇上愿意将世子和郡主安然无恙的送回,临安王的威胁并不大。”
“皇上怎么可能会允许有人撼动他的魏巍皇权呢?如此一来,只怕皇上对临安王更加不放心。亦或者说对戍边的君侯都不会放心。”史擎天淡漠地回道,以他对皇帝的了解,这个可能性不大。
“如今我军只剩下两万大军,援军都还远在千里之外,而临安王的军队足足是我们的十倍。”吴山满是焦虑:“据探子来报,临安王三日后便可抵达城郊,战况紧急啊!”
“本王近日探得临安王世子轩辕流烨是协同轩辕佑铭造反,其罪可株连九族。”轩辕佑宸眸光幽深,神色冷凝。
“若是如此,临安王必然是打算破釜沉舟,等皇上降罪是死,造反也是死,倒还不如搏一搏!”吴山忽然有些明白临安王的用意。
“吴山,不得妄言!”吴明远满脸郁色,沉声提醒道。
“是!”吴山闻言颔首不语。
“启禀王爷,叛军尸首之中找到了轩辕流烨的尸体!”账外匆匆走来一士兵,跪地禀报道。
轩辕佑宸闻言,脸上依旧波澜不惊,眸光却是一深,“在哪儿?”
“就在账外!”士兵恭敬的回道。
轩辕佑宸凝眉,“出去看看!”
“是!”众人应允,跟着轩辕佑宸快步走出的军帐外。外面直挺挺地躺着一名男子,脸上虽然有一道狰狞的伤痕,但是却也不影响辨认出他的身份。
吴明远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轩辕流烨战死,只怕临安王不会善罢甘休!这一场,大战终究是无法避免,只是在敌我双方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该如何战?
轩辕佑宸黑眸一凝,望着这张粗狂不修边幅的大脸,心情有些说不出的郁结。他伸掌,掌中凝聚着三层内力,轻柔地划过轩辕流烨的脸。
尸白的脸色并无异样,看来是真人不错,只是……
他起身,负手而立,犀利深沉的凤眸好似能洞悉一切,“来人,将他的衣衫解开!”
“是!”士兵将轩辕流烨尸首上的衣衫解尽,他的胸口带着浓密的汗毛,别无其他。
“王爷,您这是……”吴明远不解地问道。
“无事!”轩辕佑宸凝望着雪中的落日,心情有些复杂,“都退下吧!”
“是,末将告退!”众人纷纷退下。
李芷歌从账内走去,刚才他们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现在的情况的确是不容乐观,凝着轩辕佑宸那一袭素白的长袍,心底有些沉闷地难受。
她缓步上前,从背后抱着他,玉脸贴着的笔直脊背,心情无比的沉重。
轩辕佑宸垂首,伸手抚上她扣在自己腰际的双手,柔声道:“怎么出来了?”
“我想你了!”李芷歌将他抱得更紧了。
轩辕佑宸此时温雅的黑眸,在晕黄的灯下,灼灼发亮。他缓缓转身,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俊脸在她光滑如玉的脸上轻蹭着,“你啊!”他淡淡一笑,将她横抱而起,“外面冷,进帐吧!”
李芷歌缩在他的怀里,乖乖地,好像一只听话的小猫咪,凝着他脸上郁结的愁思,忍不住伸手替他理了理额前的刘海,指腹划过他让人惊艳的凤眸,还有那饱经风霜雨雪的脸颊……
顿觉心疼,整个帝都,整个轩辕王朝,甚至天下百姓都压在他的肩头,他会不会被这沉重的担子给压垮?
她伸手搂着他修长的颈脖,埋首在他的怀中,静静地任由他抱着,哪怕千年,万载。
“今天吃了什么?”轩辕佑宸伸手抚摸李芷歌柔顺的青丝,避开了那些恼人的事情。
“醉鸡!”李芷歌替他理了理衣襟,“你吃过了吗?要不要让伙房……”
“不用了,我吃过了。”轩辕佑宸淡淡回道,温柔地凝视着李芷歌:“要是觉得饮食不合口味,我派人送你回王府,姚师傅做的饭菜一向很和你口味的。”
“你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李芷歌抬眸倔强道。伸手抚摸上他面若冠玉,眸若星辰的脸,带着丝丝疼惜:“你最近都瘦了!”
轩辕佑宸伸手将抚摸在自己脸上的手放置唇畔,温柔地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调侃道:“你不是说胖了不好吗?”
“胖了当然不好,首先就不健康。”李芷歌傲娇地说道:“高血脂,高血压,心脏病,多不好!”
“所以还是瘦点好啊!”轩辕佑宸伸手在李芷歌的额头轻点了一下,“我怕胖了你嫌弃我!”
李芷歌不由地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她好像是个彻彻底底的外表协会似的,伸手勾起轩辕佑宸精致的下巴,“可是,我现在嫌你太瘦了!不如就……增点肥……”
某男脸上瞬间三条黑线,薄唇嘴角扯过几丝邪魅的弧度,“你是觉得我身材不好?”
李芷歌盈盈一笑,“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某男继续追问道,凤眸犀利,言语挑衅。
“就是……”这下完全解释不清楚,看着他誓不罢休的眸色,心底有些不安,随即二话不说便将红唇凑上他的薄唇,温柔地辗转,彻底堵住他的嘴。
某男似乎是有些诧异,怔楞在了原地,享受着某女青涩的吻,随即撬开她的赤贝,一阵攻城略,吻得蚀骨缠绵……
忽然一抹紫影从眼前掠过,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两声,打断了正缠绵着的两人。
轩辕佑宸停下他激烈的吻,埋首凝着低着头一脸羞涩的李芷歌,“天色不早了,好好歇息吧!”
李芷歌凝了眼外面的天色夕阳才刚落山,这么早就睡了,这也太夸张了不是?
“主上!”紫霄看主上贴心地为李芷歌盖好被褥,单膝跪地,“属下等在西宁城探到了叛贼轩辕佑铭的行踪。”
李芷歌黛眉紧蹙,轩辕佑铭他没死?
“那日他被暗卫救走,本王便已经料到他会去西宁城。”轩辕佑宸负手凝立,眸色幽冷,“他最近有何异动?”
“他们寄住在一个很普通的院子里,时常有大夫前去看病,只怕是伤的不轻!”紫霄猜测道。
“密切监视,随时禀报!”轩辕佑宸吩咐道。
“是!”紫霄应声回道,随即神色一暗,犹豫再三道:“临安王的二十万大军已经抵达汝州,不日便可兵临城下。”
“这件事情本王已经知悉了。”轩辕佑宸淡淡说道,凤眸透着几丝凌厉,“蓝茗可有消息?”
“这是蓝茗昨日的密奏!”紫霄将一个信笺递给了轩辕佑宸。
轩辕佑宸拆开信笺,仔细阅读,随即收起信笺沉默不语。
“紫霄,你可曾记得族长临别前与你说的话?”轩辕佑宸轩眉一展,沉声问道。
“当然记得!族长说属下命格异于常人……”其实紫霄也很奇怪究竟缘何如此说。
“你可知为何?”
“属下不知!”
轩辕佑宸深幽冷冽的凤眸中,掠过一丝笑意:“因为只有你才能化解这一场大战,才能维护轩辕王朝多年来的和平。”
紫霄怔楞,“属下愚钝,还请主上细说。”
“你可知你是谁?”轩辕佑宸修长的轩眉微凝,沉声道。
“属下自然是主上的暗卫。”紫霄不解地回道,难道他还有其他的身份?
“你的身世蓝茗已经调查清楚了,你才是临安王的世子轩辕流烨!”轩辕佑宸静静地负手默立到窗畔,那眸光极是深远,投向那不知名的暗夜。
“这怎么可能?”紫霄满脸惊愕,“属下的父亲是一名镖师,当年被族长所救……”他还清清楚楚地记得爹告诉他的话。
“其实你说的这位镖师不是你爹而是保护你的一位将军……当年北漠军队被临安王驱逐出境,北漠王心底愤恨,便派人买通了乳娘企图将你暗杀,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送进了临安王府。以便日后卷土重来,报当日之辱。”轩辕佑宸简单地解释道。
“可是……”紫霄依旧不可置信。
“临安王府的人一出生便会在胸口纹上一只黑鹰。”轩辕佑宸凝眉道,“刚才本王仔细检查了轩辕流烨的尸体,他的胸口没有任何纹身,这足以说明他并非临安王之子!”
紫霄颤抖的双手扯开自己的衣襟,白色的里衣内胸口一只圆形的黑鹰纹身,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他,竟然是临安王世子!
“自第一次在宫宴上见到轩辕流烨本王便心生疑惑,临安王与王妃皆是我朝人士,为何临安王世子会如同北漠人那般膀大腰圆,高大粗犷,如今看来当时的猜测并未错。”轩辕佑宸一言不发,转身默立在窗畔。
李芷歌听到两人的谈话,有些震惊,分析道:“如果那个轩辕流烨的是假,那么临安王也不会因为他而挥兵南下,这场劫难无形之中也算是解了。”
“还少一个人!”轩辕佑宸凝着茫茫的夜色,眸底尽是思虑。
“你是说流云郡主?”李芷歌清眸流转,曼声问道。
“他们来了?”轩辕佑宸俊脸上一片冰冷,平静的双眸中不见一丝感情。
他们?李芷歌心中不免狐疑,凝眸向账外望去。
茫茫地夜色,白雪映着微光,一人骑着快马飞奔而来,身后尾随着一抹金光,一前一后,向着军帐而来。
“于——”流云郡主收起马鞭,敏捷地跳下马,四处张望。
南宫让嗖地一声稳稳落地,望着前方偌大的军帐,桃花眼微微一眯,“轩辕佑宸,老朋友来啦!”
轩辕佑宸眸光犀利地扫了他们一眼,身形一闪,便已然落在了他们跟前,冷冷道:“进来吧!”
南宫让和流云郡主跟着轩辕佑宸一同进了军帐,流云郡主傲娇地瞟了南宫让一眼,有些恼怒地走在前头。南宫让嬉皮笑脸跟在她身后,看着周围巡防的士兵,频频点头。
南宫让快步上前,连忙替流云郡主掀开帐帘,恭敬地弯腰笑道:“尊敬的流云郡主,请!”
流云郡主没有理睬他,恨恨地瞟了他一眼,抬头挺胸地进了帐。
南宫让笑嘻嘻的跟在她身后,环视四周,这布置的倒是不错。
“流云郡主,南宫让,你们来了!”李芷歌招呼他们坐下,沏了一壶清茶,斟满了一杯递了过去。
南宫让接过茶杯,咕噜咕噜就仰头喝完了,摸了摸肚子,可怜兮兮地期盼道:“还有没有吃的?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饿得咕咕叫了都。”
李芷歌凝着一旁默不作声的流云郡主,看两人这一脸疲态,轻声道:“让伙房拿些吃的进来给平南王和郡主。”
“是!”几个士兵领命而去。
南宫让看到吃的两眼直冒爱心,吞了口口水,搓了搓手,快速捏起一个鸡腿,闻了闻,“好香!”正欲张嘴,转首看到正咽口水的流云郡主,即刻将手中的鸡腿塞进了她的口中。
“恩?”流云郡主闷哼了一声,恼怒地瞪着南宫让。
“给你吃,可香了!”南宫让笑嘻嘻地往嘴里扒饭,不住地给流云郡主夹菜,“多吃点,小心噎着!”
流云郡主一脸幸福地吃着南宫让夹过来的菜,心底暖洋洋的。
李芷歌烟眉挑了挑,真是对冤家!
紫霄静默地凝着流云郡主,她的眉眼竟然与自己有那么几分相似,他是他的亲妹妹!
流云郡主和南宫让两个人将一桌子菜都吃完了,捧着肚子正当享受之时,顿然一声惊叫,吓得南宫让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怎么了?什么事?”南宫让满是激动地问道。
“今天吃太多了!”流云郡主惊恐地回道,“万一再胖回去怎么办?”
“才吃了那么点,怎么会胖?”南宫让不以为然道。
“谁说不会胖?”流云郡主怒喝道:“我可是每天都只吃一碗清粥,今天竟然吃了一大碗饭,还有这些菜全都吃完了,完了完了……”
“额……”南宫让有些怔楞,“一天一碗粥,你怎么行?”
流云郡主眉头紧皱,怒瞪着南宫让,“不然你觉得我是怎么瘦的那么快?除了节食以外还增加运动量,每天只睡两个小时!”
“额……”南宫让脸上一抽,“这谁受得了啊?你这得多痛苦?”
流云郡主怒气渐涌,猛然一拍大桌,怒斥道:“是谁说喜欢那种窈窕淑女的?我这么辛苦减肥是为了谁?”
南宫让心底瘆的慌,弱弱地李芷歌身侧靠了靠,“帮我说几句啊!”
李芷歌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什么,事实如此啊!”
南宫让连忙跑到流云郡主身边,笑道:“你实在是辛苦了,不如以后就别这样了,对身体不好。”
“哼!”流云郡主心底有些恼怒,“走开!”
南宫让讪讪地站在原地,“那个……其实你以前胖胖的,挺可爱的!”
“虚伪!”流云郡主双眸一眯,突然蹦出一句。
南宫让脸色一阵漆黑,“真的!”
“那你以前为什么见了我就跟见到鬼似的?”流云郡主继续追问道。
“我只不过是斗你玩儿而已。”南宫让挑了挑眉,讪讪地回道。
“撒谎!”流云郡主咬住唇,长睫毛颤了颤,幽幽吐出一句。
“额……”南宫让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流云郡主懒得和南宫让斗嘴,凝了眼站在身侧的轩辕佑宸,恭敬地问道:“宸堂兄,我父王在哪儿呢?”
“在汝州!”轩辕佑宸淡淡回道,声音无波无浪,令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汝州?那什么时候能到帝都?”流云郡主满是兴奋地问道,“已经三年没有见到父王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南宫让的神色一阵晦暗,她定然还不知临安王谋反一事。
“那个,赶了一天的路,你还是赶紧去歇息吧!”南宫让拉过流云郡主催促道。
“吃了就睡,你要肥死我啊?”流云郡主暴躁地反问道,语气恶狠狠的。
南宫让嘴角一抽,怎么成天胖啊瘦啊的……
“咦,我大哥呢?”流云郡主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再次好奇地问道,“他说先来迎接父王的,怎么现在还没来?”
轩辕佑宸眉头微凝,沉声道:“他伙同轩辕佑铭造反逼宫,已经被诛杀了!”他的声音不怒而威,令流云郡主心头升起无边的恐慌。
“你说什么?”流云郡主的声音有些颤抖,“大哥他……”
“他不是你大哥,他是北漠王的儿子!”紫霄眸光一深,沉声说道。不知为何看着她叫别人大哥,他的心底竟然有些不舒服,这个位置被人抢走了二十多年,是时候抢回来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流云郡主美目涟涟,甚是不解地望着这个身材高大,长相俊美的陌生男子,一袭紫衣,看上去雍容而华贵。
“我没有胡说!”紫霄扬起高贵的头颅,一双黑眸炯炯有神,凝声道:“我才是你的亲哥哥,真正的轩辕流烨!”
流云郡主怔楞在了原地,一双饱含着泪珠的美目,呆愣地望着眼前意气风发的紫衣男子,他的眼睛如此明亮竟然和母妃有那么几分莫名地神似,还有他的微微扬起的唇畔和父王是如此的相像,难道说他说的是真的?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才是我大哥?”流云郡主双目微眯,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此人相貌堂堂,眉目间带着英气,直觉告诉她他说的不会假。
紫霄拉开衣衫,将那胸前的圆形黑鹰纹身露出来给流云郡主查看。
流云郡主心头一颤,满是不可置信,随即快步上前,伸出素白的右手,正欲抚摸紫霄胸前的纹身,却被南宫让一把扣住了皓腕。
“南宫让,你干嘛?”流云郡主无端有些恼怒,紧要关头又来个程咬金,真是郁结!
“你在干嘛,男女授受不亲!”南宫让一脸不满地表情,正色道。
“你管我,管好你自己吧!”流云郡主试图挣脱南宫让的束缚。
南宫让右手一松,换了个左手继续扣住她的皓腕,很是得意!
“南宫让,还不给本郡主松手!”流云郡主再次怒喝道,这个混蛋,一天是要喊他八百遍吗?
“不——放!”南宫让伸出右手食指,在流云郡主面前比划着“NO”。
“好疼,我的手快要断了!”流云郡主一脸吃痛的表情。
“怎么会呢,我没有很用力啊!”南宫让有些紧张地松手,却不想流云郡主趁着这会儿的功夫伸手抚上紫霄胸口的纹身。
这个纹身代表着他们临安王府,男子纹在胸口处,女子纹在左肩臂膀之上,这个位置是正确的,而且这只黑鹰的眼睛的确是藏蓝色的,并非纯黑的。而且这个纹身的底部还有一个简写的“临”字,错不了,的确是真的!
南宫让看着流云郡主仔细地抚摸陌生男子胸口,气得差点没咬断舌头,猛然将流云郡主拉开,“你……你……摸那么久……你……”
流云郡主懒得理他,一把将南宫让那张讨人厌的脸孔推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真的是我大哥?”
“来人,将尸体抬上来!”轩辕佑宸灼灼的眸光带着肃杀的冷意。
几个士兵将轩辕流烨的尸体抬了上来,乖乖退下。
轩辕佑宸凤眸一凝,那雪白的尸布掀开,露出轩辕流烨精壮的胸部,除了浓重的体毛之外,别无其他。
“你再检查一下吧!”轩辕佑宸凝声对流云郡主道。
流云郡主凝着轩辕流烨那张在熟悉不过的脸庞,心头有些难受,他的脸上蜿蜒横亘着几道血痕,半张脸已经烂了。
“我来!”南宫让勤快地替流云郡主将轩辕流烨尸体上的衣服都拔光了,还仔细地一番辨认,“没有!全身上下都没有纹身。”
“可是,我以前明明看到过大哥身上的纹身!”流云郡主记得很小的时候的确看到过,否则这些年他的如何骗过父王和母妃的?
李芷歌莲步轻移,凌厉的眸光扫过轩辕流烨的尸体,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他的胸口,“南宫让手按在他的胸口,输入少许内力。”
南宫让虽然有些不解的,但是还是依照做了,双眸瞪得老大,大手一松,这才发现手按住的地方竟然有一个黑鹰纹身,和刚才紫霄身上那个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什么情况?”南宫让不由地揉了揉眼睛,跳开了几步再次仔细地查看一番,“我该不会眼花了吧,怎么有个和刚才一样的纹身?”
“他用了漠北一种很神奇的草药做引,只要体温达到一定温度,纹身便会出现。他死了之后身体冰冷僵硬,那个纹身自然是不会出现的。不过他的这个纹身倒未必是真的。”李芷歌淡淡说道。
流云郡主缓步上前,仔细地查看这个纹身,凝眉道:“的确是假的,没有简化字迹。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骗我们?”
“他是北漠王的儿子,这一次他伙同轩辕佑铭起事,不过是想煽动临安王带着二十万戍兵南下造反,如此一来正好借皇上的手杀了临安王,北漠王当年被驱逐出境的仇也就算报了!”轩辕佑宸凌厉的语气带着几丝淡淡的霸气。
“你说父王带着大军南下造反?”流云郡主心底莫名地一阵害怕,“这怎么可能呢?父王一直都忠心耿耿,如何会有如此大逆不道之举?”
南宫让看着流云郡主焦急地神色,大手握着流云郡主清冷的素手,安慰道:“不要担心,这不是还没来吗?”
流云郡主心底极是哀恸,哀求道:“宸堂兄,你可一定要好好劝劝父王!”
“你父王此次南下是为了一双儿女。他得知轩辕流烨帮助轩辕佑铭谋反,与其等着皇上降罪倒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帮助轩辕佑铭拿下这江山。”轩辕佑宸淡淡说道,泰山崩于前而面无惧色,“只是如今证实这个轩辕流烨是假的,自然也不会为了他与整个轩辕王朝为敌!所以,你暂且不用担心。待到大军一到,你便去和临安王解释,剩下的事本王自会处理。”
流云郡主心底有些后怕,这二十万大军若是一到这帝都脚下,只怕跺一跺脚帝都城都会跟着颤抖,若是稍有不慎,只怕就是抄家问斩,株连九族的大罪。
“你就听你宸表哥的话吧!”南宫让双臂抱胸,言语间尽是酸味,语气怪怪的。凝了眼淡定自若的轩辕佑宸又扫了眼正襟危坐着的紫霄,心情有些莫名地烦躁。
“郡主难道还不相信自己的父王不成?”李芷歌轻声笑道,“别在这里瞎担心了,赶了一天的路,赶紧歇息去吧!”
“对对对,走吧,走吧!别打扰他们在这里卿卿我我了。”南宫让拉着流云郡主的手就往账外走去,外面的积雪咔嚓咔嚓的响着,流云郡主的心底莫名地一阵害怕。
“你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南宫让紧张地将流云郡主扯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看着她脸色惨白的模样,心底有些莫名地难受。利索地解下身上的披风,小心翼翼地披在流云郡主的身上,“好些没?”
“呜呜呜——”流云郡主靠在南宫让的肩头一阵大哭,南宫让怔楞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随即犹豫着伸手轻抚着流云郡主瘦削的脊背,无言的安慰。
“好了,好了,不会有事的。”南宫让柔声安慰道。
“我怎么这么笨,连那个人是假的都没认出来!都是我不好,害的父王……”流云郡主自责地打着自己的脸颊,南宫让心疼不已,连忙阻止。
“要打打我,我不怕疼!”南宫让正色道。
“啪!”流云郡主猛然一拳砸在了南宫让的肩头。
“啊——”南宫让摸着肩头一阵大呼。
“啊——好疼——轻一点——”
***
“真的万无一失吗?”李芷歌蹙眉问道,“如果临安王真的有野心,怎么办?”
紫霄的神色有些慌乱,李芷歌说的也正是他最担心的,如果这一切都不能阻止,该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你们都去歇着吧!”轩辕佑宸缓缓起身,凝着新的战略部署图,仔细思量。
李芷歌望着他沉思的背影,一声哀叹,随即离开了军帐。
紫霄身形一闪,也没了踪影。
夜色极冷,寒风习习。
李芷歌将一碗热乎乎的汤圆递到了轩辕佑宸跟前,柔声道:“趁热吃了吧!”
轩辕佑宸眉峰不自觉地挑了挑,凝着碗内的汤圆倒是没有和上次一样,黑不拉几,不成形,还黏糊糊的,只不过这味道……
“现在有进步了吧?”李芷歌有些得意地朝轩辕佑宸道,“赶紧吃!”递给他一个汤勺。
轩辕佑宸执起汤勺将汤圆送入口中,双眸一亮,连连点头,“好吃!”
李芷歌嘴角一勾,这还差不多,也不看看我师傅是谁?
三下五除二便将一碗汤圆干掉了,轩辕佑宸继续埋首在他的布阵图上,李芷歌双手硬撑着脑袋,“彭”地一声狠狠地在桌上磕了磕,连忙转醒,努力睁大了眼睛,提提神。
“赶紧睡吧!你天天这么陪着我,身体会吃不消的!”轩辕佑宸满脸心疼地劝慰道。
“你不是更累吗?”李芷歌抬起一双清眸担忧道。
“我早就习惯了!平日里行军打仗七八日不眠再正常不过了。”轩辕佑宸温柔地捧起李芷歌憔悴的脸庞,大掌一挥便将一侧的软榻移至了跟前,将她的头枕在自己的双腿之上,“乖乖躺好!”
李芷歌仰躺在他的腿上,伸手抚摸着他俊美的脸庞,心底很是心疼,他究竟是受过多少苦才有了今时今日的成就,倔强地嘟哝道:“你不睡,我也不睡!”
“再不睡看我怎么收拾你!”轩辕佑宸伸手佯装恼怒的模样,一张寒气的脸带着几丝不悦,随即缓缓俯身。
李芷歌紧张地闭上双眸,却等到某人极其温柔地一个吻,落在她的额间眉梢。忽然倒头睡去,她知道他点了他的睡穴,安稳地睡去了。
轩辕佑宸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她冰玉般的脸颊,将她散乱的青丝理顺,伸手替她盖好被褥,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底莫名地一阵安心……
***
三日后。
纷飞的大雪下了三日三夜总算是停了,阳光从阴云之中露出了笑脸,大地上洒满了金光,为厚重的积雪披上了一层淡淡的迷蒙的轻纱。
临安王的二十万大军抵达玉龙山脚下,远远望去好似飓风卷起了飞雪,千军万马狂飙而来,地动山摇,气势恢宏。
为首的白马上,坐着的人,正是临安王。
他一袭银色战甲,迎风而起,霸气十足。冷毅的脸上,须发浓密,一双黑眸如电,简直让人不能逼视。
李芷歌伫立在山脊之上,凝望着漫山遍野望不到边际的大军,心情满是忐忑,可是当看到轩辕佑宸那张绝世的容颜之上,一双沉静如水,波澜不惊的凤眸,好似吃了定心丸。
她相信他一定可以成功劝降临安王的!
淡淡日光笼罩下,轩辕佑宸只着一袭家常的素白长袍,发髻仅用一支木簪束起,但这随意的打扮,丝毫不减他狂傲尊贵的霸气。
只有身经百战的人,才会对战争有如此冷静和淡定的态度。
“不知叔父来到了帝都城,佑宸有失远迎了。”轩辕佑宸淡笑着说道,凤眸中却透着一股凛凛寒意。
“宸王,本王的一双儿女呢?你把他们怎么了?”临安王的视线从轩辕佑宸身上扫过这白雪皑皑的天际,眸光忽然变得幽深起来,厉声问喝道:“赶紧把他们安然无恙的交出来,否则今日本王定要踏平帝都!”
临安王手中的长剑直指天际,霸气威武,身后的大军跟着大声喊道:“踏平帝都!踏平帝都!踏平帝都!”
那威武雄壮的声音在山间不断地回荡,吓得人肝胆俱裂,双腿发软。
“来人,请流云郡主和临安王世子!”轩辕佑宸大手一扬,命令道。
流云郡主一袭青衫如同花间的蝴蝶般奔向了端坐在马上威风凛凛的临安王,脸上带着清泪,“父王!父王!”
临安王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好似变了个人,连忙眯起双眸,仔细地打量着前方向自己飞奔而来的女子,但是她的声音他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连忙跳下马,张开双臂迎接着前方欢快而来的女子,临安王捧着流云郡主的脸,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流云,你……”之前他看到流云郡主在帝都变得如此肥胖丑陋,心中恨死轩辕明煜那个狗皇帝了。
不过,现在看到自己女儿恢复了往昔的苗条身材,心里的气也渐渐地消散了许多。
“父王,你看女儿现在好看吗?”流云郡主欢快地在临安王身前转了一个圈,拉着临安王强健的手臂,撒娇道。
临安王望着流云郡主脸上灿烂的笑容,“好看,本王的宝贝女儿自然是好看的。”
“父王!”流云郡主看到临安王脸上哀伤的神色,扫过他身后无边无际的大军,连忙道:“咱们赶紧回临安城吧!”
“你大哥呢?”临安王连忙追问道,环视四周,却依旧不见轩辕流烨的身影。
“爹你听我说,之前的那个大哥是假的!”流云郡主厉声说道,“他是北漠王的儿子!”
“你说什么?”临安王神色一凛,厉声问道:“这怎么可能?他人呢?”
“死了!”流云郡主一转首,冷声道。
“你说什么?”临安王心情一时无比激动,猛然上前抓紧了流云郡主的肩头,疼得流云郡主一阵呲牙咧嘴。
“父王,你干什么,好疼!”流云郡主吃痛道。
南宫让在山脊上气得直跺脚,足尖一点,嗖得一声便不见了踪影。眨眼的功夫一阵金光闪过,便已经将流云郡主从临安王的手中救出,轻柔地抚摸着流云郡主吃痛的肩头,“没事吧?”
“没事!”流云郡主玉脸嫣红,揉了揉肩头,轻声回道。
“你是何人?”临安王怒目而视,瞪着南宫让这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混小子,凝着流云郡主道:“流云,到父王这边来!”
“本王就是大名鼎鼎的平南王南宫让!”南宫让得意地拍了拍肩头,挑了挑浓眉,清了清嗓子道。
“你是南宫旭的儿子?”临安王凝眸冷声问道。
听到“南宫旭”三个字南宫让的心底有些抽痛,随即笑道:“没错!”
“你想对本王的宝贝女儿做什么?”临安王双目含威,厉声问道。
“要不是我出手相救,只怕你宝贝女儿的肩膀都被你捏碎了!”南宫让双臂抱胸,忿忿不平地说道。
临安王扫了眼一直揉着肩膀的流云郡主,心生歉疚,忽然怒道:“本王的儿子真的死了?”
“错!”南宫让轻笑道,指了指前方轩辕佑宸身侧的紫衣男子:“死的那个不是你儿子,而是北漠王的儿子!你儿子在那里!”
临安王的眸光透着几丝幽冷,脸上隐有一丝波动,唇角一勾,绽出一抹冷然的笑意。忽然跨上大马,抡起长剑,便朝着轩辕佑宸飞奔而去!
紫霄脸色一凝,飞身亦跨上大马,双腿一夹,阻止临安王……
***
临安王用的是一柄银墨色的宝剑,剑身看上去有些古老,但在日光的照射下却不断地反射着令人胆寒的剑影,那肯定是一把绝世的古剑。他把那剑舞得轻快洒脱,但却有一股横扫千军的气势。
紫霄手中毫无兵刃,恐怕是必败无疑,李芷歌微微皱了皱眉。
临安王快马疾奔,一剑迅猛劈来,紫霄闪身向左侧身躲过,剑气将地上的厚沉的积雪直直地劈成了两半,让人不禁叹为观止!
“小子,找死!”临安王电眸微眯,手中的长剑飞走龙蛇般根本看不清剑招,周身环绕着涔涔的剑气,宛若一道刺目的光束,足可以看出临安王雄浑如大海般的深厚内力。
紫霄淡然的骑在马上,看着眼前杀气横溢的临安王,狂放的黑发在脑后飘扬着……
“父王,他真的是大哥!”流云郡主朝着临安王厉声高喊道。
临安王并未理睬,只是一味运足内力蓄势向前方那名紫衣男子发出致命一击!
“父王……”流云郡主正欲冲上前去阻止,却被南宫让一把勾住了纤腰,几经挣扎,却还是无法脱身,回眸而视。
“不能去!”南宫让死死地扣着她的腰,沉声道:“剑气凝重,现在过去,必死无疑!”
“可是,大哥他……”流云郡主担忧地抬眸凝着骑在马上岿然不动的紫霄,心底涌上了一股莫名地恐惧,声嘶力竭地质问道:“若是父王把大哥杀了怎么办?”
“已经没有办法阻止了……”南宫让凝眸哀叹了一声,望着那刺眼的光线直直地击向紫霄,如此雄浑的内力,着实让人震惊。临安王果然是有万夫不当之勇,老爹也曾经多次提到过他,说此人勇猛善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紫霄,不,是轩辕流烨该怎么办?
李芷歌的心底透着一股失落,青丝在临安王掀起的强劲内力下,烈烈飞扬。她不明白,紫霄为何岿然不动,不反击也不闪躲,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团烈焰将他吞噬。
“大哥!”流云郡主怒瞪着双眸,脚下一软,几乎要倒在地上。
南宫让伸手使劲一扶,将她半仰着的身子悉数搂住怀中,静静地望着那一团独自燃烧着的烈火。
轩辕佑宸轩眉微拧,俊美的脸上,一片冷凝。
紫霄身子忽然一僵,波澜不惊的黑眸中,刹那间风云际会。双手运功于掌中,周围的剑气被慢慢地收入,周身是一片迷蒙的白雾,那是飞起的雪花被内力所融化,随着剑气在空中漂浮而形成的。
静静地闭上黑眸,他还记得小时候爹教他内功心法,那时候的他很调皮不肯好好学,却被爹掉在房梁上狠狠地一顿打。
“你这个混小子,这可是独门绝技,从不外传,你竟然不想学?”轩辕志彬手中握着粗重的鸡毛掸子,狠狠在紫霄的屁股上抽了几下,疼得哇哇直叫。
“你学不学?”轩辕志彬继续威逼道。
“爹,我学好不成吗?别打了!”紫霄一脸委屈地哭诉道。
“要是学不好,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让你这辈子做瘸子!”轩辕志彬伸手解下缰绳。
“彭”地一声空中吊着的男娃严严实实地砸在了地上,四仰八叉,疼得死去活来。
“起来,练功!”轩辕志彬扔下手中的鸡毛掸子,狠狠地插在了房梁之上,入木三分。
“哇!”紫霄看到一脸惊诧,满是敬仰道:“爹,你好厉害啊!”
“知道厉害就赶紧学,以你小子的资质啊,肯定比爹还强!”轩辕志彬笑眯眯地说道,转而脸色冷厉道:“盘腿,做好!”
“是!”紫霄连忙起身乖乖地做好。
“这行云内功讲究的是化万物为已身,但凡有再强大的敌人攻击,你只要运功将其融化在自己绵绵的掌力之中,内力收为己用,反将那人击败!”爹的话言犹在耳……
紫霄悠然地睁开双眸,临安王的内力已经悉数被他所化解吸收,周身的剑气萦绕,身上的劲气并射而出,便将他们化为无数破碎的青烟,消失殆尽。
“太好了!”南宫让看到此情此景满是诧异,他竟然没事。
流云郡主伸手死死地在南宫让脸上捏了一把,疼得南宫让直跳脚,“你干嘛,好疼!”
“真的不是做梦,对不对?”流云郡主不可置信地轻声问道。
“做梦怎么会感觉到疼?”南宫让连忙摸了摸他那张生疼生疼的俊脸,小声嘟哝道。
临安王深邃的眸光直直锁住安然无恙的紫霄。
神色一凝,电眸中翻涌着危险之气,澎湃的气势亦排山倒海般迸发而出。及膝的白雪,被他的劲气所迫,时而如浪涛般向风暖翻涌而去,时而又如浪涛般向夜无烟翻涌而来。就连空中那轮骄阳,似乎也因为惊惧躲入到云中。
紫霄依旧端坐在马上,脸上波澜不惊,只是那双似冰泉般清澈的凤眸,眸光变幻莫测,极其复杂。
眼睁睁地看着临安王劈剑而来,那气势无可阻挡,就连身下的骏马都连连退后了几步。
剑尖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离紫霄的胸口只剩下咫尺的距离,众人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紫霄一双黑眸好似星子般深邃明亮,没有恐惧,只有无畏。纵然生死关头,他也没有丝毫的情绪。
临安王心头蓦然一沉,剑气及心肺,猛然收手,掌风劈头盖脸而来,撕裂了紫霄胸口的衣襟,那一个黑鹰纹身落在他的眼前……
“诗雨,你坚持住!本王就在外面,你不要怕……”前方是紧闭着的大门,屋内不断地传来诗雨痛苦的叫唤声。
临安王负手,不安地在产房外转来转去,眼看着屋内匆匆忙忙的老妈子丫鬟,心头乱得简直不能呼吸,脑袋嗡嗡地直响,根本不能思考任何事情。
“哎呦喂……”老妈子在临安王的跟前狠狠摔了一跤,手中捧着的血水哗啦啦撒了一地,染红了临安王一双急切的黑眸。
“怎么这么久?”临安王从日落西山开始等着,如今已经是夜半时分,里面的叫唤声越来越微弱,一颗心七上八下,“产婆!”
产婆满手是血从产房内走出,看到临安王凌厉的神色,连忙跪倒在地,“王爷请耐心等待!”
“王妃怎么样了?”临安王听着屋内惨叫不跌的声响,心口好像有冒在抓似的,一道道的满是血痕。
“啊——”一声惨叫后,便没有了任何声音。
屋内众人吓得连连颤抖,“王妃!王妃快醒醒啊!”
产婆闻声,吓得瞪大了眼睛,斜斜地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不止。
临安王怒气冲天地挥袖,大门吱呀一声打开,箭步入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眸光略过跪了一地的人群,落在了脸色惨白,大汗淋漓,晕倒在榻上的诗雨。
“诗雨,你怎么样了?”临安王快步上前,拂袖擦去诗雨额头上的冷汗,轻声呼唤道。
诗雨脸色惨白,晕迷不醒,临安王瞬间暴怒:“产婆!”
产婆连滚带爬地从屋外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了临安王跟前,“王爷,王妃这是体力用尽,需要等一段时间吃点东西再生了……”
“你确定王妃母子平安?”临安王凌厉的神色吓得产婆瑟瑟发抖。
“母子平安!母子平安……”产婆连连点头。
“好不快给王妃准备吃的!”临安王怒气冲天,满是心疼地看着诗雨。
“是!”侍从连忙领命而去。
诗雨缓缓地醒来,看到临安王关切的眸光,两条泪痕跟着落了下来,“王爷!妾身没用,没能为王爷诞下麟儿……”
临安王伸手拭去诗雨脸上的泪痕,柔声道:“诗雨,你和孩子一定都会平安的!”
“王爷,王妃要生了,您还是赶紧出去吧!”产婆抖抖索索地劝说道。
“王爷,妾身一定竭尽全力……啊……”诗雨疼得大呼。
“王妃,用力,再用力!”产婆焦急地催促道:“吸气,再来,使劲使劲……”
“啊——”诗雨精疲力尽地倒在床榻上,浑身都疼得颤抖,一次次的疼痛袭来,让她生不如死。
“王妃,使劲!快出来了,看到头了!”产婆使劲地往被窝里瞧,满脸焦急。
“啊——”诗雨拼尽全力,只听到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生了!太好了!”临安王激动地站在产房门外,看着产婆手中抱着的婴儿,他的一双黑眸好似世间极好的珠玉,眨巴着眼眸好奇地望着这个新奇的世界。
“恭喜王爷,是个公子!”产婆笑眯眯地将怀中的婴儿递给了临安王。
临安王接入怀中,看着他白皙如玉的肌肤,浓眉处散发着英气,心中甚是欣喜,“太好了!诗雨,我们有儿子了!”
“恭喜王爷!恭喜王妃!”一屋子人纷纷道喜。
临安王抱着孩子,打开襁褓,露出他雪白的胸口,一针针地替他纹上象征着临安王府的黑鹰图腾,婴儿的哭声混合着诗雨轻微的抽泣声,言犹在耳,他手中的长剑终于是定在了半空之中……
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像极了诗雨,还有他眉宇间散发出来的英气,他黑色的瞳眸映照着年少时自己的模样,心头莫名地一震……
儿子!
一道白影纵身鱼跃,稳稳落在了厚厚的积雪之上,临安王冷厉的寒眸凝视着此刻泰然自若的紫霄,“你究竟是何人?”
紫霄从怀中摸出一份手札,俯身递给了临安王,“这个给你!”
临安王接过手札,上面的字迹是如此的熟悉,“三弟!”
当年他们兄弟三人远征漠北,二弟惨死北漠王的狼牙棒之下,三弟随后也不知所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临安王府。
轩辕志彬伤痕累累地向王府大门走去,忽然听到一阵异动,连忙找了个地方躲藏了起来。不一会儿,三个黑衣人从王府的上空掠过,还听到婴儿啼哭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