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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莫慌,我是傅祺公子的身边的随从阿广,奉傅祺公子之命,带嫔主出宫,劳姑娘替嫔主换上这身宫女的衣服。”
傅绮筝听闻,猛地回过神来,走到窗前,果真是一身太监打扮的阿广,惊喜之余,皱眉道:“哥哥为何让你来接我走。”
“皇上已经出宫,嫔主若再待在宫中,恐太后先斩后奏对嫔主不利。嫔主不妨先出宫避避风头,等皇上回来,嫔主再返回也不迟。”阿广说道。
傅绮筝想也不想毅然反对:“不可,我若走了,被人发现,即是畏罪潜逃,坐实了谋害甄妃之罪,还要牵连哥哥和整个傅家,连秦家恐也逃不了干系。”
“若嫔主在宫中出了事,唇亡齿寒,秦丞相和大学士定然不会息事宁人,整个朝堂也将为之动乱,还请嫔主三思。”阿广急道。
晴初立即跪在地上,泪眼央求道:“是啊主子,主子留下还不知道太后会对主子怎么样,主子走了才有一线生机。”
“我走了,你怎么办。”傅绮筝忧心道,想扶起晴初,奈何晴初死活不肯。
“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待主子昭雪而归,奴婢就算死,也能瞑目了。”晴初道。
“嫔主,事不宜迟,得趁着夜深赶紧动身。”
换了衣裳,晴初和阿广里外接应傅绮筝从后院翻墙而出,二人走在静谧的宫道中,步子匆匆。
“我们如何出得去。”傅绮筝担忧道。
“嫔主放心,大公子都安排好了。”
果然在接近宫门的处角落里停了辆马车,祁桓翊从车里下来,傅绮筝看见祁桓翊,眉头紧蹙:“祁将军怎么也牵扯进来了。”
祁桓翊谨慎地四下看了看,对傅绮筝道:“什么都别说了,先上车。”
登上马车,祁桓翊与傅绮筝一起坐在车里,阿广赶着车往宫门驶去。
宫门已下钥,守卫拦下了马车:“什么人深夜出宫。”
祁桓翊微掀车帘露脸:“是我,夜晚巡查时伤了腿,回府取药。”
守卫头领一见是祁桓翊,退到一旁鞠躬恭敬道:“原来是大人,大人请。”遂吩咐侍卫打开了宫门放行。
“祁将军不应卷进来。”傅绮筝摇头叹道。
“宫门下钥便不能进出,只有臣才能送嫔主安稳出宫,只要能救嫔主,臣在所不辞。”
傅绮筝揖手:“将军大恩,绮筝铭记于心。”
祁桓翊默然许久,又徐徐开口问道:“嫔主…可还想回宫?”
傅绮筝凝眸,苦笑道:“想与不想,回与不回,岂能由我说了算。”
“若嫔主不愿回宫,大可……”
车外阿广打断了祁桓翊的话:“祁大人,嫔主劳累,还是让嫔主先休息会儿吧”
祁桓翊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傅绮筝已全然无心思再言其他,头轻靠着车厢,眼神迷离,如今众人为她周旋,元帝离宫回避,太后皇后费尽心思欲除之后快,众矢之的,进退维谷。
车飞驰半宿才停了下来,傅绮筝对祁桓翊再次道谢后下了马车,一看这是到了傅家在京郊的别苑,从前每年盛暑之际,母亲总会带着她和姐姐来此小住避暑,绮姝出嫁后便是她和母亲两人来此,脑海中不禁想起往日与母亲在这苑中的温情脉脉。
“嫔主。”正欲移步过去,却听见祁桓翊在身后喊到。傅绮筝回过头,见祁桓翊神色异然似有难言之隐。
未等傅绮筝多想,一家丁迎了上来:“五小姐,快请。”便随着家丁入内。
许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了,傅绮筝顿时觉得亲切了不少。
一草一木,如此熟悉,景如是,局势却不一样了,以前是避暑,如今是避难。许是怕走漏了风声,这别苑中原本众多的府丁婢子大都被遣走,只留下寥寥数人,留下的皆是忠仆。
家丁引着傅绮筝去到傅祺的院子,在门外道:“公子在里面。”
傅绮筝点点头,停下步子静了片刻,未免家人忧心,故作轻松,上前推开门入内轻喊道:“哥哥。”
看到屋中人徐徐转身,傅绮筝愣住了,神色再也轻松不起来,沉眼而跪,叩拜道:“皇上。”话冷,心亦冷。
元帝扶起傅绮筝:“委屈你了。”
傅绮筝站起身,却也不看元帝,头撇向一侧,淡淡道:“嫔妾有罪当罚。”元帝为何会再这里,傅绮筝转念细细回想,虽说阿广是哥哥的随从,但哥哥与傅家都是外臣,岂能让阿广进宫来,还能带走傅绮筝,若不是元帝,还有谁有这个本事。恍然大悟,抬头看着元帝,“是皇上让人带嫔妾出宫的?”
元帝蹙眉道:“看来你当真怨朕,若不说你有罪,皇后和太后岂会同意容后再处置,朕若不下旨禁足,岂能让你暂且远离是非,保你周全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