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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的点拨,让谢询的心头一亮。他喜滋滋的捏了捏怀里这个可人儿的娇艳小脸,随后,收拾好了身上的衣衫快步朝百福居走去。
他只顾着心中的盘算,却没留意自打他出了自己的院子,就有一人正悄悄的跟着他。
秋香色折枝海棠花的裙裾下,是一双同色的锈着蝶戏牡丹的锈花鞋,鞋尖轻点地面,几乎听不到什么声响。
正是从云曦那里听来消息后决定要这谢询触触霉头的月姨娘。
对于小红能不能将谢询说动心,起初她也没有把握。但机会不多,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成不成功?难道让她一辈子的做个身份低微的姨娘?再说她又没什么损失。
谢询走得很快,没一会儿便到了百福居的院子前,有一个看门的婆子正坐在那里。
那婆子也没有阻拦他,让他进去了。他甚至已想好了一番说辞将院中的丫头婆子们骗走。谁知他走进百福居后,空空如也。
起初他还有点疑惑,后来想起来,这个时间点不是老夫人理佛的时间吗?老夫人的暖阁一旁是佛堂,暖阁里静得很。想必老夫人已带着丫头仆人们去佛堂里了。
这可真是上天助他,谢询心中欢喜万分。
而百福居的门口,月姨娘也尾随她走来了,那看门的婆子见到她,马上俯身行礼,小声说道,“月姨娘,三少爷进了老夫人的院子了。”
月姨娘悄悄的弯了弯唇角,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塞到那婆子的手里,压低着声音说道,“很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要姨娘用得着老奴,老奴都会听姨娘的。”那婆子看到月姨娘给她的竟是一块有五两重的银子,喜得两眼放光,脸上的褶子都笑平了。
但月姨娘并没有跟着谢询进百福居,这个时候进去要是让谢询发现她了,未免惹上嫌疑,她要等,等到那鱼儿游到她的网下了,再马上收网,否则会将鱼儿吓跑。
谢询一路走进谢老夫人的暖阁外间,发现屋中很安静,只有一个小丫头趴在桌上打瞌睡。他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小瓶,拔开瓶塞放在那小丫头的鼻子下,好一会儿后他才收了瓶子。
然后,他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眼睛往四处瞅了瞅,口里说道,“老夫人,孙儿阿询来看您来了。”却不见有人回答。
他又说了一遍,仍是没有人来。他心中大喜,这才堂而皇之的走向老夫人屋子的里间。
果然如小红说的,老夫人的钱物不少,他在里屋的床架后面看到了六个半人高的大箱子,只是箱子上了锁。
但他既然是有备而来,手上早备好了工具,一番敲敲打打,一个箱子上的锁被他打开了。
盖子一开的刹那,几乎闪瞎了他的双眼,只见里面全是财宝,有东珠,有元宝,各种首饰,玉器,还有成捆成捆的银票。
这死老太婆居然有这么多的钱?还要全给那个赵玉娥?那赵玉娥只是个外姓人,又是个女子,嫁了人还会管这府里的事?
他可是谢氏的嫡孙,这家产老夫人不给他居然全给外人?
谢询是越想越生气。
但他冷静下来想了想后,又将那锁重新装回在了箱子上,轻手轻脚的出了百福居,走到门口,同样的丢了一角银子给那看门的婆子。
“我来的不是时候,老夫人正在理佛呢!你看门也辛苦了,赏你的,拿着买果子吃!”用钱堵嘴,免得她多事。
婆子不客气的接了银子,连声说着谢!
谢询弹弹袍子上的灰无事儿一般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隐在暗处的月姨娘看着他的背影不禁皱起眉头,他不是缺钱吗?老夫人的屋子里可是个宝窟,那银子几辈子都用不完,为什么现在不拿?
但是,看他的神色又是很轻松的样子?这又是怎么回事?
月姨娘心中气恼,好不容易将老夫人屋里的人骗走了,那谢询还不上钩?
谢询不是不上钩,他看了一眼天上还挂着的太阳,心中做着盘算,要干就干大的。
回到自己的院子,他搂着小红又是一番亲热,比之前离开时更是热情,那眉眼里都暗藏着兴奋。
小红以为是她服侍的好,同样的心情大好,将手缠上谢询的脖子撒娇着不让他走开,哪知谢询却沉下脸来,“还有正事要办,晚饭你自己吃吧。”
很快的,他穿了衣大步走出了院子。
小红心中诧异,难道是三少爷有什么别的喜事?
但谢询的事,她一向不敢多问。
谢询的喜事正是老夫人屋中的六口箱子,现在天还没有黑,以他一个人的能力是搬不出这些箱子的,如果是以蚂蚁搬家的方式,那又得搬到什么时候?
一次又拿不了多少。并且这种方法也容易被人发现。
他骑马到了赵典的家里。
彼时,赵典正在对自己的祖母发火,自从他的生母林姨娘害死了谢府的姑太太谢媛,也就是他的嫡母之后被砍了头,他的财路就断了。
父亲也因此贬了官,因而得了失心疯的又去刺杀晋王世子,反被对方杀死。家中从此一蹶不振。
从以前的仆从环绕天天山珍海味,到现在要为每天的三顿饭操心,赵典感觉到自己是生活在地狱里。
因为他从小是被家中的人宠着长大的,什么也不会做,更是吃不了苦,只能四处骗吃骗喝。
今天在街上闲逛时遇到了他曾经的酒友谢询,两人一起吐槽口袋里没有银子的烦恼,七言八语后,竟是一致同意到新开的酒楼里去碰碰运气。
因为这种事儿,他们以前也没少干,屡屡得逞,谁知今天倒了什么霉运?竟撞上了奕亲王的店子了!明明是一个外地人开的店嘛!怎么又不是了?
银子不仅没有捞到,还欠了不少钱,要是这钱不还上,不光顺天府的崔府尹不会放过他,他还有可能被奕亲王杀掉!
可他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又哪里有钱了?
赵典心中又急又烦,偏偏他的祖母还一直念叨着没有吃午饭,正饿着呢,还骂他不孝顺,她都好几天没有吃肉了。
赵典憋了一肚子的怒火爆发出来。
他走到赵老夫人的床前就骂起来,“都是你这个老不死的害得我成这样的!当初我嫡母活着的时候,我天天有好酒喝,有仆人侍候着,要不是你们想她的东西想她早死,赵家也不会成这样!还吃?我都没吃呢,哪有你吃的?你怎么不早死掉,怎么总在我面前晃着?真是碍眼!”
赵老夫人气得从床榻上爬起来,扑过去就要打赵典,但赵典可是身子矫健的少年,赵老夫人一把年纪了哪里打得着他?
他轻轻一闪就让过了赵老夫人的手巴掌。
赵老夫人更气了,喘着气怒道,“我赵家怎么会有你这种不孝子孙啊,真是做孽啊!”说着,她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要死去死,死了我耳根清静!”赵典不再理会她,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想办法。
门前忽然传来马蹄声,赵典抬头看去,原来是谢询来了,谢询翻身下马,将马往门前的小树上一栓,大步朝赵典走来。
赵典看到他走来,冷哼一声,也不起身,冷着脸说道:“我今天可被你害死了,你还来找我?还是你要帮我还钱?”
“你说对了,我现在来,就是来帮你还钱的。”谢询眉梢一扬,笑着说道。
“当真?”赵典马上站起身来,一把将谢询的胳膊拉住了,“你可再不能骗我,我将你当好哥们,你不能总害我。”
谢询拍拍赵典的肩膀,“赵老弟,我哪里是害你啊,你没看见我也吃亏了吗?你放心,咱们是患乱兄弟,哥哥能将钱还上,也会让你将钱还上,只是这钱还不在我的手里,还要咱俩一起合力拿出来。”
赵典一把将谢询推开,撇了撇唇说道,“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设了套让我跳?我跟你不同,你亏了银子,顶多被家里的人骂一顿,过不了多久他们还是会帮你还上,但我就不同了,我现在吃饭都成问题了,你没听见我祖母还在哭吗?”
谢询往里屋一看,那赵老夫人花白的头发乱蓬蓬的,正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
他从怀里掏了一张银票塞到赵典手里,“这里有一百两银子,你们先用着。”
赵典捏着那百两银票两眼放亮,早忘了刚才振振有词的骂过谢询了。“询哥,你让我找什么?”
“咱们不是要还钱吗?去抬银子啊!”谢询伸手叫赵典附耳过来,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的说与赵典听了。
赵典喜得当场就跪在了谢询的面前,抱着他的腿说道,“询哥,只要这事成了,将这银子还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我做你的长随都成!”
赵典也不管谢询让他做的这事儿是不是会被人骂作不孝,但他此时最缺的就是银子,谁给他银子谁就是他亲爹。
他已经穷怕了。
他知道,那谢府是高门贵戚,一个最下等的仆人一个月都有好几百文的月银钱,主子们的长随一个月可有一二两银子呢,平时还跟着出门得小赏钱,吃的用的穿的就不要发愁了。
谢询心中得意,想不到以前跟他平起平坐的赵家大公子,如今也到了做他长随的时候,“好,这事儿成了,你就跟着我。”患难之中将这人救了,赵典是必要对他感恩戴德。
赵典低着头想了想说道,“随便找的帮手只怕会管不住自己的嘴,还会惹事,要找就要找妥当的帮手。”
谢询拍手笑道,“还是赵老弟想得周全。我倒认识几个江湖上的朋友,不如咱俩现在就去找他们?这事儿越早办越好,晚了怕出意外空欢喜一场。”
“好,现在就走!”
两人如此一商议好,相携离开赵典租住的小破屋。
装成一个卖菜老妇的月姨娘从一处墙角里闪身出来,她眼睛眯了眯,谢询跟那赵淮说晚上行动?还说做什么安排?
她打发走雇来的马车,因为此时的两人是徒步在走。
月姨娘的脚步极轻,那二人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因为他们的心中正在做着盘算,心中欢喜异常,哪里会注意周围的事物?
两人拐过五条巷子,一直走到一处院落,他们敲了敲门,一个高个子汉子开了门,将二人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冷声喝道,“做什么的?”
谢询递上名贴,“我是谢府的三公子,找你们头儿黑山大哥。”
那汉子将两人又看了两眼,将门打开了,放了二人进去,然后将门“砰”的一声关了。
月姨娘跟到这里再无法上前,便悄悄的离开了这院子。
黑山?她从小是在市井里长大的,那可是个黑道人物,谢询与赵典居然为了搬走老夫人的箱子找上了黑道上的人?
他的胆子可真够肥的。
月姨娘此时心中竟是兴奋异常,这事儿要是让老夫人知道了,可比偷了她的银子更让她恼火了。
谢老夫人一生正气凛然,最是讨厌这些江湖人了。谢询与他们来往,老夫人不得打断他的腿?
月姨娘掩住内心的狂喜,飞快的往顺天府方向走去,要是将晚上的动静闹得更大一点,会不会很有趣?
青裳也一路跟着谢询。
她回到府里向云曦说起此事。云曦眼神微微一眯,说道,“想不到谢询为了偷谢老夫人的银子竟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不怕引火上身,引狼入室?”
“可不是吗?小姐,今天晚上你就别去百福居了,那黑山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青衣与青裳都劝说着云曦。
云曦却摇了摇头,然后扯唇一笑,“有人杀人放火,我救人灭火,这么好的一个表现机会,为什么要丢掉?”
“可是小姐,奴婢们不放心你啊!”青衣与青掌齐齐焦急的说道,小姐的胆子也太大了,难怪主子要她们将她盯紧点,指不定一会儿她就玩什么刺激了。
“我不会有事的,你们真是杞人忧天。这又是在谢府里,再说了,谢府里不是还有护卫吗?怕什么!”
她不仅是为了在谢老夫人的面前展现她的能力,她还要确认一件事。
一件疑惑了很久的事情。
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地敲了敲,云曦微微的弯着唇角,说道,“青裳,你待会儿去一个地方,去找一个人。”
“小姐,找谁?”青裳问道。
“城东门兵马指挥司副使,谢枫。”
“小姐这个时候找他做什么?这救人的事,有奴婢们啊!还有,他那城东门可是外城,哪里管得了这内城中的事?”青裳不解的问道。
青衣这时也回过身来,“小姐,就是那个让二夫人怀疑是谢府大公子的谢枫?”
“正是他!”云曦点了点头。
“谢长公子?”青裳这时也好奇了,“他会是谢府中丢失的那个长公子?”
云曦点头说道,“我与我娘都只是在怀疑,但那谢枫却死不承认。看他的表情又不是完全不知。那天我与青衣去找他,很明显,他是关心我这个谢家三小姐的。
既然关心,那么得知谢家三小姐会有麻烦,他会不会来救?如果不来救,那就不是谢长公子了。就算是,这么蠢的人理解不了妹妹的良苦用心不认也罢!”
青衣与青裳的眼睛一亮,笑道,“小姐果然想到远,这谢询勾结了江湖人来府里偷银子,谢枫来救,谢家的人以后都会对谢枫刮目相看了。”
“这是他打入谢家的一个绝好机会,不来就是傻子。”云曦说道。“退一步来说,哪怕他不是谢长公子,以他同样姓谢的身份,给了谢府这么大的一个人情,老夫人可不会对他不重视,对他今后的仕途也有帮助。
我看他武功不弱,人品也好,手下的人都敬重他,想必平时的工作也出色。区区一个指挥副使的七品小官,对他是屈才了。”
谢氏选长公子选的是贤不是嫡也不是长。
当然,如果嫡公子没有出错,有优先当选长公子的资格,进而接任谢氏族长,但如果嫡公子犯过错特别是给家族抹黑过做过损害家族利益的事,那么长公子的名额就不会落在他的头上。
反观安氏的两个儿子,都有可能与长公子之位失之交臂,她为什么不让能谢枫得到这长公子之位呢?那么安氏这辈子就再无出头之日了。
青衣也说道,“对,如果他是谢长公子,又平息了晚上的风波,便是给了谢府一个大大的见面礼,老夫人必是心喜的,重回谢府就不难;如果他不是谢长公子,他也救过小姐两次了,小姐这么帮他让他得到谢府的庇护也是还了人情。”
云曦点头,“青衣说得对,所以今晚上谢枫必须得来,青裳一定要将他请来!”
青裳道,“奴婢现在就去找谢枫。”
青裳悄悄的出了府,找了一匹马,飞快的朝城东门而去。
谢枫交完差正在院中练武,却发现有人在偷看,他脚尖轻勾一枚石子击中墙头那人。
“扑通”!刚跳到墙头的青裳被打落下来。
她吓得透心一凉,看看对方的样貌,这人眉眼间与二夫人有些神似,便是她要找的人了。
只是,这位谢长公子的感知居然这么强?她已经屏住呼吸了,竟然仍被发现了?丝毫不输于她们的主子啊。
青裳为主子在心中默哀了一瞬,万一这位真的是小姐的兄长,只怕……
“你是谁?为什么爬到我的墙头偷看?”一柄长剑抵在青裳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