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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风景别墅内外灯火通明。
一楼客厅,上官扬白衫,黑西裤,脚下一双白色拖鞋一人独立厨房吧台处。
白炽灯光自上而下撒了上官扬一身。
长袖半挽,露出麦色的手臂。右手旁放着一杯温开水。
黑色玻璃钢镜面上映出他深沉冷漠的五官。也许此刻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能够猜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这栋别墅里,没有睡的人除了上官扬之外还有一个中年女人。
他是对她施以恩惠的人。她对他便抱着十二万分的感激,愿如母亲般关心他。
女人站在上官扬背后不远处的过道里,这栋别墅触目所及全然都是黑白相配。女人未嫁之前,曾听父亲提起过,一个男人如果偏爱黑白色,那只能说明这个男人的心中极度空虚。而在外,他只能用冷漠与深沉面对世事浮华。
如今上官扬这副模样则是父亲曾经提起过的最鲜明的写照。
女人朝上官扬望去,只觉得这压抑的黑白配快要将上官扬吞没其中,一抹愁字上心头,女人不期抬眸朝二楼看了一眼,安静的楼室,只有那孩子才能波动上官扬心底的弦并激起千层浪。
她没有来之前,女人眼里的上官扬是一个话不多,沉默淡然的人,总觉得上官扬有太多的情绪都藏在他那双幽深的眸子里,从不轻易示人。与人相处,试图与冷漠相待。
从她进来这里到现在,不过短短二十四个小时,他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冷峻的眉眼间染上了日常烟火:会笑,会怒,会温情流露。
想到这里,女人担忧的眉眼总算挤出了一点笑容,不知道有没有人提醒过上官扬,他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好看。这孩子长得很好看,笑起来的时候,笑容很暖人。
以前她不知道这样美好的孩子,为什么不爱笑,也吝啬笑。今天她终于知道了,世间的事情都会遵循一个道理,上帝给了你一样东西,就要从你身上收走另一样东西作为抵押。
豪门家世,万众艳羡目光之后隐藏着的是怎样的冷漠孤寂?就如,你可以得到金钱,荣誉,万万人之上的优越感。唯独真情是你的遥不可及。亦如当年的她……
在女人的眼里,上官扬也好,还是那个自称为尹凝络的女孩子也好,他们是一对儿精雕细琢的好孩子,明明这般的好,到底是什么让他们互相不敢靠近?明明很相爱啊!
许是上了年纪,大脑反应弧度有些迟钝,女人好半天才想起一句话来:世间之事唯感情最扰人。
上官扬端起手边的水喝了一口,紧接着皱眉,深黑色的眸盯着那杯水,放置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温水变凉水。不过,无妨,他还是继续喝下去,似是一个饥渴的人,越到后面喝的越快。
屋子里太空旷,所以上官扬落杯的声音也听得格外清楚。抬眸,望向二楼,却只能看到透明的玻璃窗,而他的那双眼睛里却包含了太多的沧海桑田。
女人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近上官扬的。
不远不近的距离,女人双手交叠放于胸前,态度谦和:“先生,很晚了你不休息吗?”
上官扬回眸,并未转身,嘴角勾起淡然一笑:“你不也没睡?”
话落,上官扬绕着厨台进入厨房内围。动作熟练的从冰箱里取出一罐牛奶,打开燃气灶,倒入汤锅里加热。
这本是女人的分内事,见上官扬如此,女人急忙上前欲接过手,“先生,让我来吧!”
闻言,上官扬不予理会,静静的做着手里的事情。直到汤锅里的牛奶冒出热气。女人眼明手快的给他递过来一只杯子。
熄火,白色的液体倒入透明玻璃杯,上官扬端着它上楼,身后却留下一句话:“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就是这样一句最简单的叮咛却让女人红了眼睛,她望着上官扬的声音很久,直到把他送上二楼。
曾经有人说冷漠的男子薄情,但薄情的男子一旦动情,注定会是一场天翻地覆。
上官扬如是。女人离开垂眸离开客厅,只愿他今后能够安好。
二楼,上官扬端着一杯热牛奶站在玻璃门外,玻璃门那端,一室通明。可叹,只是那一门之隔便生生隔开了他与她的距离。
上官扬目光驻足看了许久之后,终于迈动步伐,抬手按下玻璃门的掌控按钮。
灰色真皮沙发,一袭蚕丝被便将她娇小的身体包裹。
也许是真的累了,否则怎么会连他进来都不曾知道。
上官扬走到她身边,将那杯牛奶轻放到茶几上,蹲下身,替她把被角掩好。
此时,上官扬的目光是柔和的,心思也在此刻变得宁静如水。
女子睡颜恬淡,灯光都无法找到她脸上毛孔的痕迹。
脸颊上沾了些碎发,扰了她的睡意,上官扬轻笑却是用手将碎发别开。
房间里有床的,她却不愿意睡,硬是要挤沙发,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次回来之后很没有安全感,对谁都排斥的紧。
上官扬暗自叹了口气,从来都没想过他会对她发脾气。
两个小时前
在灯光的照射下,上官扬看到了尹凝络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把她的手拽过来,致使她一个踉跄,撞进他怀里。
那时,他脾气坏极了,一股怒意直冲胸口。
指环在灯光下闪耀银光,上官扬当时就觉得讽刺,他不管手上的力道是否很重,尹凝络是否吃痛。一抹讥笑漫上唇边,声音寒冷冻人:“你知道吗,曾经你手上的这个位置有我亲手给你戴上的darryking。”目光移到尹凝络脸上,黑眸像从冰河里过滤了一般,恨不得将她吞噬,“dr你知道吧,一生唯一的爱。”
他质问她:“张雨曦,你跟我之间有婚约,又怎么能这样对我!”
啪啦一声,上官扬手中的红酒杯摔碎在地,玫瑰红的液体如同嗜血的誓言,染红了白色的瓷砖。
有玻璃渣回溅到上官扬的掌心,蹭破了皮,他察觉,只在瞬间皱了眉。然后在看向一脸惊愕的她,盛怒离开。
临走时,他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我跟君凌之间迟早有一天会有对决的一刻,他想带走你,除非在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她在他眼前,但是心里却装着另一个男人,他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