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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规赛的最后一场比赛,对于锦绣和玉树来说才是本赛季的重头戏码。自从孔回桥转学锦绣, 失去了唯一一张王牌的玉树沉寂了一整年, 痛定思痛过后, 书院终于下定决心加大在综武方面的投入力度, 四处搜罗有实力有潜力的官N代少年们, 许以好处将之拉拢进书院就读。
官后代们不缺钱, 书院许下的好处多半是某某名师的一对一辅导这一类,还真就有人因着这个被玉树拽了去,其中不乏武官之后, 自小打下的底子就好, 在玉树经过两年的历练, 如今已是综武队中绝对的主力。
整个常规赛下来, 锦绣勉强在最后一轮比赛结束前保住了第四名的位置,而玉树则以两个积分之差紧随其后名列第五, 由于只有常规赛前四名的队伍才可以进入精英赛, 玉树和锦绣的这一场比赛一下子就成了重中之重,锦绣输,则玉树积分超过一分, 替入第四名, 晋级精英赛, 玉树输, 则锦绣坐稳第四名,将随同已确定可以晋级的雅峰、东溪、兰亭三队一起开始精英赛的征程。
所以——输不起。两队都到了输不起的关键时刻,不仅仅因为要争夺最后一个晋级精英赛的名额, 更因为两支队伍恰巧还是永不可调和的宿敌关系!
而对于玉树来说一个最为有利的条件是,这场比赛是玉树的主场,主场观众的支持往往是主队取胜的关键,而据《燕子达闻》综武版块的灵通消息称,玉树的铁粉们早就已经养精蓄锐状态满格地准备好了“迎接”锦绣队的到来。
至于是怎么个“迎接”法儿——锦绣的队员们在距玉树书院还有二里地的地方就已经充分体会到了——夹道上挤满了玉树的粉丝,口号齐整声音嘹亮地吼着“玉树玉树,所向披靡!锦绣锦绣,一怂到底!”——这是文明派的方式,也有不少粗野的散粉那是直接飚脏话的,孔回桥首当其冲成为集火目标,武珽向来也是最拉仇恨的那一位,要不是碍于队员们都是官后代,估摸着早就被鸡蛋柿子烂菜叶招呼了——综武之所以受到全民欢迎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只有在这个时候平民和特权阶级才有了相对平等的关系,平民可以打着综武的幌子尽情对着这些平日高高在上的官富阶级释放垃圾话,甚至有时候情绪到了激动处还会出现大规模的粉丝骚乱,即便如此官方对于此种情形也会抱着相对宽容的态度进行处理,除非后果严重。
除了粉丝们有组织的喊口号之外,铺天盖地的应援条幅和应援物也给锦绣的队员们增加了相当大的心理压力,玉树书院的应援物是白杨树枝,因时近仲冬,白杨树只剩下了秃杆,粉丝们就用绿色的粗布或是绸布剪成树叶形缚在白杨树的树枝上,拿在手里挥动起来,绿哗哗的一片颇有气势。
锦绣的队员们就是在这样震耳欲聋的吼骂声和满眼树枝条幅的舞动中走进的玉树书院的综武赛场,放眼望去一片绿,根本难以看到锦绣的代表色朱红色。
“看样子这一回玉树根本就没把支持咱们的观众放进来!”锦绣队员们冷哼。
“不必在意这些细节,”燕七道,“多进来一个玉树观众就多一个被咱们打脸的,何乐而不为?”
“说得好!”元昶朗喝一声。
众人还跟这儿等他下文呢,结果发现就没了,敢情儿这位就是单纯地给燕七喝彩来的。
“好了,这一场有多重要我想应该不需要我再多说,”武珽看着众人道,“赢,晋级;输,淘汰。这场比赛的过程和结果会登在《燕子达闻》上传遍天下,我不希望我们队伍名字的前面被冠以‘败者’二字映进天下人的眼睛里,你们呢?”
“不想!”众人齐声大喝。
“上场吧。”武珽带着众人走向楚河汉界处,全场观众发出可怕的狂吼,声音汇聚成一只巨大的怪兽,由看台上冲下来想要将锦绣的队员们吞噬殆尽。
双方面对面列队站好,裁判在前头宣布比赛规则和纪律,实则在如此巨大的噪音中裁判连自己的声音都几乎听不见。
宿敌相见依旧眼红,玉树队员们挑衅与凶悍的目光多半都落在了武珽和孔回桥的脸上,武珽又哪里在乎这个,唇角勾着淡淡的笑,从容泰然地与对面玉树的队长对视,孔回桥软塌塌地站在他的旁边,一副半睡半醒神游天外的样子,惹得对面曾经的队友们怒火上头。
“姓孔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曾经的队友这样冲着他吼。
孔回桥撑起半垂的眼皮看了他一眼:“呵。”
“叛徒!”
“今儿就让你后悔叛投锦绣!”
“等着哭吧你!今天这一场便是你人生最后一场综武了!”
玉树众开始集火。
“好聒噪啊。”燕七道。
“蚊子不都这样?”站在她旁边的元昶接话道。
“对啊,嗡啊嗡啊的,就欠一巴掌拍过去。”燕四少爷哼道。
武珽笑起来,忽而伸出双手,鼓掌似的“啪”地一拍,未待对面玉树众反应过来,锦绣这边的众人早已十分默契地齐齐伸手,亦是双掌“啪”地一拍——就像是打死一只蚊子一般。
场边的观众们一时不明白锦绣的混蛋为什么突然冲着玉树队员鼓掌,还在纳闷的时候场上玉树的队员们却已是炸了,冲上前就要和锦绣队员开打——赛前相互挑衅是每对儿对手都会干的事,挑衅急了在比赛开始前就大打出手的也极为常见,在这一点上规则放得还算宽,主要是为了增加比赛的可看性,果然玉树队员这一炸,场边的观众立刻情绪高涨起来,喊杀助威声几乎要将整片场地翻个过——“干死锦绣!干死武珽!干死叛徒孔回桥!”
当然裁判是不可能允许两队在赛前就真打起来的,立时进行喝止和阻拦,十数名助理裁判们也忙上前维持秩序,极力地将暴躁的双方队员镇压下来。
好在主裁已经宣读完了规则,立刻令双方回归各自阵地准备开赛,观众们愈加兴奋,一边给玉树加着油一边辱骂着锦绣的队员,其中一个中年大叔最卖力,立在座位上挥舞着自制的玉树应援大旗,扯着嗓子吼:“杀啊!干死锦绣!干死武珽!干死锦绣那个小娘儿!”
锦绣小娘儿可不就是燕七,这位女同志在玉树粉里也是相当拉仇恨的,旁边一群人立刻跟着边轰笑边一起吼,那位大叔正吼得欢,突然就觉得背后脖领儿一紧,紧接着人就拿着旗子飞了出去,砸倒了前排一片人,周围观众惊异地偏头看去,却见身旁不知几时多了一伙人,个个带着一股子凶悍暴烈的气势,仿佛随便一伸手便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撕成碎片,周边观众登时就被吓住了,拼命地向着旁边躲,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了这伙人。
这些人究竟是干什么的?!有胆大的观众觑眼偷瞧,却见他们中为首的那一位倒是英挺高大,脸上没有那凶悍的表情,唇角勾着笑意,然而他只往那厢一坐,便立时散发出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让人禁不住双膝发软。
——娘了个厥!这不是不败将军燕子忱嘛!这不是战神燕子忱嘛!他怎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