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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谢铎说起严惟中,沈溪心想:“大权臣严嵩嘛,我跟他是有所交际,但远算不上熟悉。小严同学去年没考取进士,如今还是个在太学供学的举子,离他位极人臣还远着呢。”
严嵩给沈溪留下的印象,是此人看起来老实巴交,但为人冲动易怒,不过在察言观色以及奉承人上却很有一套,看起来就像是个勤奋好学的乖乖男。或许正是他那善良的外表,容易让先生先入为主,认定他是好学生,也因此为谢铎赏识。
沈溪点点头道:“入读国子学期间,学生曾与他一同探讨过学问,此人才学是有的。”言外之意,人品可不怎么样。
谢铎却没听出沈溪话中的深意,笑着点点头:“难得太学中有如此人才,这可比南雍的学子好太多了。”
谢铎如今是京师北雍的国子监祭酒,之前他还当过南雍祭酒,当然会对比南北两雍的学生。
理论上来说,南直隶教育水平领先全国,所以南雍的学子质量应该更高才对,不过因南雍并非天子脚下,充斥了更多的荫监和例监,再加上处在繁华的江南学习风气浮躁,治学没那么严谨,让谢铎感觉南雍鱼龙混杂。
而北雍则有太学作为标杆,国子学的普通监生自然没法跟太学的学生比较,首先他们的起点就不同,太学生可都是过了乡试的举人,属于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的人杰。
沈溪送走谢铎的次日,一大早何孟春便来与沈溪说关于刊书的细节。
在征得沈溪同意后,谢铎的办事效率惊人,直接找人准备印书,没有丝毫拖沓。
沈溪与明朝家何孟春便在这种情况下相识,虽然何孟春比起沈溪更早进入官场,但其实何孟春年岁也不大,何孟春十九岁便中进士,如今不过才二十六岁,在官职上,二人都是从五品,并非是上下级,见面自然少了许多客套。
何孟春言语间对谢铎很恭敬,表示谢铎在这一两日便会将其余几名大儒所作的序以及相关点评整理好,正式予以刊印。
沈溪听这意思,谢铎并不打算让自己出钱,一概事宜都不过自己的手。
沈溪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赶紧拿了银子与何孟春,让他带回去用以刊印书籍,但何孟春拒不收下。
“……不好对谢老祭酒交待。”
何孟春对谢铎言听计从,并未领受沈溪的好意。
沈溪心想,谢铎这次刊印书不会给他带来一文钱的利润,因为书印出来后都是送给那些朝廷大员以及名流大儒点评和收藏,若让谢铎如此破费,不知该如何回报。
回头跟谢韵儿一说,谢韵儿笑道:“谢老先生盛意拳拳,相公何必为难呢?待以后多送些礼物过去不就好了?”
沈溪叹道:“身为朝官,互相间送礼不太合适,当初我将宁儿送到他身边侍奉,也主要是因为谢师赋闲不在朝堂,如今我再送礼,就算他老人家碍于情面收下,却会给他的声名蒙上污点,实不可取。”
沈溪想了想,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暗地里收买为谢铎刊书的那家印刷作坊,找到掌柜,商量好由自家出钱,谢铎那边只是象征性地收一点就行了,反正谢铎对于印书到底要花多少银子并不太了解。
不过既然花了银子,就要想想如何收回本钱,或许回头可以找找京城的书商,看看可否贩卖《阅微草堂笔记》,如此一来说不一定能让谢铎赚上一笔。
《阅微草堂笔记》毕竟集故事性和学术性于一体,有很高的收藏价值,这种书籍一般贩夫走卒不太喜欢,反倒是读书人在领略志怪故事的同时,还能从中学到学问,应该有一定的销路。
沈溪为官之后,已经许久没涉及过营商之事,眼下突然要为刊书而费心,一时间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好在沈溪帮惠娘经商,经验丰富,派人出去联络,没用多久便将刊书的事情办妥,如此一来,就算谢铎刊书也不会花太多银子,算是对得起老先生的一片苦心。
……
……
经过两天休息后,沈溪重新回到詹事府供事。
虽然他官升一级,但仍旧为东宫讲官,所以就算他现如今为右谕德,他的任务也依然是在东宫教书。
至于詹事府内的行政,他可以过问,但却不想牵涉太深,敬而远之最好。
六月初九,沈溪前往东宫,给太子上他返京后的第一堂课。
少了王鏊这个讲官,东宫也未有新的讲官增补,讲官数量保持在八人,原来王鏊所教的内容交给别人,沈溪只是领回他原来的差事,继续教太子二十一史。
沈溪之前几堂课,一次能把一本史书笼统地讲一遍,可放别人来,能让一本书教上三五个月,直到太子把史书中内容几乎照本宣科背诵出来为止。
“嗯?”
这天朱厚照打着哈欠到撷芳殿后殿上课,突然见到讲官的面孔不是以前熟悉的那些,仔细一瞧认出是沈溪,马上咧开嘴一笑,“这不是沈溪吗?嘿,又回来了?”
就好似老朋友打招呼,朱厚照显然对沈溪的到来持欢迎态度。
当然,朱厚照依然不怎么喜欢沈溪的讲课内容,他高兴的是沈溪见识渊博,可以教他有趣的玩意儿,仅仅只是沈溪说的蹴鞠就让他玩了快一年,只是久了没以前的激情,但也比别的东西有趣得多。
“太子,上课要认真,快给先生行礼。”
刘瑾从门口跑了进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看起来对沈溪极为恭敬,实则瞅向沈溪时,眸光中带着阴损与愤恨。
沈溪在泉州的时候没让刘瑾贪墨到银子,这一趟千辛万苦,最后只是让他重新回到东宫担任太子朱厚照的侍从,这让刘瑾极为不忿。最初他还为沈溪击退佛郎机人救了他一命而感到几分感激,但心理扭曲之人感激只是一时的,只有恨才会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