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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全然将无边无际的大地笼罩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月色在灰杂的天空中探出了头在漆黑的穹幕之上洒下属于它独特的荧光,虽不足以扬遍天地,却也足够成为这无穷天际上最引人侧目的一瞥。
车辆在被如此圣洁的月色笼罩下的蜿蜒曲折的小路上颠簸。
在如此的夜里,显得神秘又危险。
阿铁坐在驾驶座上开着车,握着方向盘的手无意识地用力,他时不时地窥视着后视镜,后座上的两个人都安静的不像话。
女人似进入了沉静的睡眠,呼吸轻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小巧的脸庞上五官算不得绝美,却也是让人看了舒心的温婉之色。睡着的模样更是让人心软三分,那毫无防备的样子,就像不知世事的孩子,纯洁中带着无法言说的天真之感,使观者不由地心生向往之情。
不过,此刻的境况之下,阿铁只能竭力地管住自己的眼睛,他只能装作是在查看身后的情况偶不偶地往后座上撇上一眼,根本不敢妄想一直直愣愣地观察身后让人在意的人。
除非,他的眼睛不想要了。
又除非,车上三人的性命他都不想再管了。
无论是哪一个除非,都是他不想看到的情况。
所有,他能做的只有好好管住自己的眼睛,好好地开车,不让身后那个分不清是在小睡还是在闭目养神的男人察觉他的不妥之处。
"阿铁,还有多久?"毫无预兆地,身后的男人突然开口道,声音低沉,却十分有利,带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阿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吓得差点蹦起来,不过还好他也算是走南闯北的,这点心理素质还是完整具备。
确认男人的问题,他对面前的路况稍作观察,又抬手看了看手表确定了一下时间:"五爷,快了,可能就十来分钟。"
阿铁的语气中充满了恭敬。
一般在外面,阿铁都是称呼男人为老板。这点没错,男人本身就是生意人,至于做的是什么生意,是否合法,能否对得起天地良心,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纳入考虑范围之内。
一旦脱离了生意人这个头冠,阿铁就换称男人为五爷,这是私下的称呼。
人人都知王家家大业大,几兄弟却明里暗里都不怎么合得来,最后终于把王家老爷子气死在了自家的大床上。王老爷子一过世,几个弟兄就像早就商量好了的一样,默契十足,一点争执都没有发生地就分了家,至于王老爷子一辈子的财产是如何分配,按照怎样的比例分配,就只有他们内部人员才心知肚明了。
一遭分离,几兄弟各奔东西,有的败光了家产,流落街头;有的直到现在也毫无音讯,不知道是不是了无生息地死在了外面;还有的在国外把家业做了起来,就再也不打算回来了;再或者就像王先生这般,直接在国内继续发展,凭借着往日积累起来的人脉,深不可测的心思,就算在诺大的王家支离破碎之后,依然在这片土地上站稳了脚步,并且在各个领域都能毫无怯意地伸出他的触手,野心重重地想要把一切都死死抓在手中。
这就是王老爷子的第五个儿子,道上识趣的人,都会恭恭敬敬地叫声五爷。
能够被叫做"爷"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嗯。"听完阿铁的汇报,五爷低低地应了一声,就又闭上了眼睛。
车子跑完了蜿蜒的小路,出现在面前的就是一条宽敞的大道,相比略显颠簸的小路,平坦的大路跑起来速度加快了不少,一路上都似带着风在走。
没过一会儿,车子停在了一个宽广的庄园前。
跟门口的门卫打了一个照面,车子长驱直入地进了坚实的铁大门。
大门内也是宽广得不像话,活像一个小型的公园。
几个转弯之后,车辆停在了一栋欧式的楼房前。
阿铁把车熄了火,这才解开安全带,身子微微往后倾斜,小声道:"五爷,到了。"
"嗯。"男人气定神闲地应了声,毫不在意地又养了一小会儿神,这才徐徐地睁开眼来。
看五爷这是清醒了的节奏,阿铁立马从车上下来,绕到五爷的车门那边,毕恭毕敬地为他拉开车门。
五爷在地面上站定了脚步,回头看了看还躺倒在车座上的女人,对阿铁吩咐道:"把她弄到二楼的房间里。"
二楼的房间……
听到这个的时候,阿铁脑子里好像闪过了什么东西,但是又没能及时捕捉住。似乎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
但当时夜晚已深,初夜的空气里也透露出阵阵让人难耐的凉意。
不能过多地耽误时间,阿铁也就没有再去在意那些一闪而过的思绪,把车钥匙交给在门口等待的佣人,弯腰弓进车中,把人打横着抱了出来,亦步亦趋地随着五爷的脚步往楼上走去。
到了二楼,五爷进了哪个房间,阿铁也就抱着人跟着进了哪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