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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一菲吃力睁着眼睛，她怕一旦闭上，就可能永远睡过去，她感受着自己冰凉的身体，心中越来越的苍凉，喉咙一阵瘙痒传上来，忍耐不住的咳嗽几声，嘴角又是一股鲜红的血溢出来。
她方才被凉水侵蚀，凉意从头到虐到脚。
她张合着几乎被血凝固在一起的上下唇，想要说点什么，惨白的脸上讽刺笑着，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宋恺威见她久久不作答应，脸上更加清冷，他冷冷笑着，下意识咬了一下牙的问：“你跟穆成峰，到底做了什么？”
言一菲紧紧的捏着指尖，她不停的在心里纠结着，她在想，到底该怎么回答？
到底是说实话，还是说假话。
可是，似乎不管她怎么回答，都是不对的。
想了许久，言一菲咬着的下唇松开：“他……他要杀我灭口！”
身上的剧痛一阵一阵的，让言一菲几乎喘不过气，但她还是坚持着开口，因为言一菲知道，如果她再不开口，宋恺威可能真的会动怒，到时候恐怕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他面前，他怕是都不会管的。
听完言一菲的话，宋恺威浓眉一皱，脑海里一闪，立刻怒瞪着言一菲，喝斥道：“真的这样？说实话了吗？”
言一菲疲劳的张着眼睛，小心的看了宋恺威一眼，不知为什么，他的目光阴冷得像针，面对奄奄一息的言一菲，他的脸上丝毫没有怜惜，哪怕一丁点也看不到，反而更加严厉：“告诉我实话！”
就在这时，程晓梦已经挺着大肚子走到了总统套房的门口，她贴着耳朵，聆听里面的动静，她小心翼翼的听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听到，程晓梦站在门口焦躁起来。
她抬起手，冒险的敲响了总统套房的门。
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宋恺威半靠在床上的身体微微偏了一下：“谁？”
“恺威，是我，晓梦，听说你在审言一菲，我可以进来旁听吗？”
宋恺威深情微微愣了半响，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程晓梦托着大肚子，笑得柔情的说：“恺威，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没有拒绝的宋恺威，虽然是点头答应了，但是在他转身的那刻，言一菲瞟见了他眼中的丝毫阴霾，那阴霾隐藏之深，若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那阴霾闪烁着的时候，很快就收敛起来了，程晓梦也跟随着宋恺威的脚步，很快走回到床边。
白色的大床上，因为被泼过水，湿漉漉的，还有伤痕累累的言一菲，脸色白得像一张宣纸。
宋恺威也似乎并没有因为程晓梦在场而觉得有口难开。
他继续问言一菲：“回答我，你跟穆成峰到底做了什么？”
言一菲咬了咬下唇，移动着无力的视线看了一眼程晓梦，然后说：“我听到了穆成峰的秘密，所以，他要杀我灭口。”
‘灭口’两个字刚一出口，整个总统套房里面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
程晓梦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而站在她旁边的宋恺威的脸色也微微的变化着，程晓梦的表情更是一下子黯然到了极点。
她狠狠的瞪着言一菲，像是在警告她什么。
但是宋恺威又继续问道：“你偷听到了什么秘密！”
言一菲想了一会儿，观察着程晓梦脸青面黑警告的眼神。
周围的空气一时有些沉默，大概就这样沉默了好几秒，言一菲久久不回答，宋恺威倒吸了一口气，不耐烦又冷厉的瞪着言一菲：“问你话！哑巴了？”
言一菲像是想清楚了才说：“我听到穆成峰说，他要……”
“他要什么？”
宋恺威冷厉严肃的狠盯着她，好像她只要不回答的话，他就要将她活吞了一般。
他要……
他要怎么样……
言一菲脑子里闪烁了一下，说：“他要……”
但还是觉得说不出口。
“他到底要什么！”
宋恺威的话语里的分贝提高了很多，光是声音就像是要把言一菲捏碎一般。
言一菲紧紧的闭上眼睛，不顾一切的说：“穆成峰说要杀你！”
说完，言一菲都还不敢睁开眼睛。
可是说完之后，言一菲又觉得这么说不对，但是如果不这么说的话，难道要说出程晓梦的实情？
但是程晓梦就在眼前，她又要如何说出实情来。
宋恺威脸色更加的阴沉，他浓眉越皱越深，回过头有几分审视的盯着程晓梦几分惊慌失措得目光。
“言一菲受伤的这个时间，你好像正在上洗手间？！”
程晓梦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宋恺威质问着，宋恺威冰冷的语气里透着很深的戾气，吓得程晓梦整个人朝后面退了两步，她一时像个邻居小孩玩具的小偷，某天突然被对方小孩的大人发现，一时慌乱了分寸，面红耳赤的看着宋恺威，支支吾吾的说：“恺威，你……你该不会是要误会我跟穆成峰有来往吧？你可以把他喊来对质啊，我根本不认识他啊！”
程晓梦大概是真的慌乱至极了，她自己说完了这个话，都不知道话里面其实有很深的漏洞。
整个总统套房里，因为程晓梦说完了这个话以后，便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宋恺威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你怎么知道，他叫穆成峰？”
程晓梦真是太傻了！
她自己将自己推进了深渊，这一次，恐怕谁都救不了她了！
程晓梦像是自己也发现了话语里的漏洞，但是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自说其圆的说：“是一菲告诉我的，一菲很早就认识穆成峰，这个我很早以前就知道，刚才听他们说，言一菲跟穆成峰在洗手间对面的杂物间里撕扯，我才过来看看的，而且，我还听说，一菲跟他是男女朋友关系呢！你说我说得对吗？言一菲！”
果然是程晓梦！
她自己整个人都跳进暗黑的沼泽里了，却依然还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这个稻草虽然细小，却很结实。
“……”
宋恺威大概是在脑海里快速的闪烁了一下，沉默了下来，一下子回过头瞪着言一菲，虽然言一菲已经痛得快要失去知觉，但还是能感到那双鹰一般的眼睛里闪烁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的身上。
而这个时候，她已经痛得没有感知了。
不知过了多久，言一菲听见那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错，真不错！”
一阵寒意刺骨，言一菲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程晓梦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赔笑着说：“恺威，其实要我说，一菲跟那个穆成峰还挺般配的！人家也不嫌弃她跟恺威你……”
剩余的话，程晓梦像是故意不说完的，但是大家都不是傻子。
他紧紧的咬着牙关，冷冷的一挥手，似笑非笑的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