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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那样盯着他，带着陌生的眸光，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像个没有生气的人偶，除了能呼吸会眨眼外，她仿佛没了生命力。
金月夜眸光一沉，低低的再次说道：“说话……怎么不说话？”
尹夏凝着他良久，终究没有说话，只是勾着唇角淡淡而笑，那笑没有温度，没有光彩。
金月夜的眉头紧蹙，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这样的尹夏，是他没有想到的，他也才明白，她恨上他了，深深的恨上。
她是在告诉他，即使留住了她的人，她再也不会对他交出一丝一毫的心吗？
他呼吸一阵急促，只觉得心口窒闷，松了她的下巴，他将她小心的扶坐起来，将她瘦弱的身子揽入自己的怀抱。
一瞬间那缺失的一角，立即得到填补，那无力的恐慌感渐渐的消散。
可是看到她不挣扎，顺从的倚在他的怀里，才刚刚消散的恐慌渐渐的被心口的疼痛替补。
他大掌颤抖的覆上她的脸颊，低下头薄唇贴近她的额头一吻，缓缓的再次说道：“小夏，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
“除了离开，你认为我有事情求你吗？”尹夏淡淡的声音响起，虽然声息很小，却吐字清晰无比。
金月夜揽住她肩膀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眸光染上悦色。
虽然她话中多半是讥讽，他却还是为她终于肯开口和他说话而感到欢喜。
他们之间的角色，不知不觉中竟然在悄悄的变幻，她表现淡漠，而他却变成了小心翼翼。
从不喜欢，到喜欢，从不爱到爱，这条路她走的很辛苦，却也发觉自己早已没了力气，不愿再前进一步，只想往后退。
而他终是放下高傲的脚步，选择回头找寻她，却发现她早已不想跟他走。
这条路上，她受的苦很多，身体疲累的同时，心也彻底的绝望了。
“小夏，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你也不是不爱我了，你只是对我绝望以及失望，是不是？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丝毫的伤害，相信我……”金月夜慢慢的靠近她的耳畔，低哑着嗓音，缓缓的说道。
他的声音很好听，如同大提琴般那样的清朗，如同大海般的深沉魅力。
以往她希望听到他这样温柔的声音，感觉那种温柔总是一点点的俘虏着她的心，每次只要他一个字或是一个词，带了温柔的味道，她的心就能一阵起伏。
曾经为了他这温柔，她幻想过很多，也做了很多。
痛过，哭过，也恨过……
如今，他的声音再好听温柔，都与她无关了，毕竟这样美好的东西不属于她，从来都不应该属于她。
“我累了，想睡觉……”尹夏没有回应他眼中炙热的光，似也没听到他方才的话，只是淡淡的说道。
“才刚醒，怎么又要睡？”他的语气没有任何的怪责，只是带着关心，甚至带着宠溺的味道。
“怎么，不可以睡觉吗？”尹夏反问一句，语气淡漠的冰冷。
金月夜一愣，挂在嘴角的笑，渐渐的敛下，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一副恬静淡然的模样。
仿佛刚才那略带质问的话，不是她说的。一瞬间她又乖巧的竟似如同一个木偶，虽有气息，也会说话，却没了以往的生气。
金月夜没有再说什么，站起身子将尹夏放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拉了把椅子重新坐在了一旁。
尹夏静静的闭上眼睛，身子卷缩成一团，也不顾他还在身边，便又沉沉的睡去。
她只希望这一睡去，睁开眼不再看到他，不是恨他到极致，而是她厌倦了，厌倦了这场关于情爱的纠葛。
房间内的灯光昏暗，柔柔的灯光，分别打在他的身上，他坐姿端正的看着陷入沉睡的尹夏，一双眸子甚至没有眨一下，紧紧的凝视，那么专注，仿佛只要一眨眼，她就会犹如泡沫般会消失一样。
不知道坐了多久，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他只觉得还不够，还不够将她的五官深深的烙印在心上。
明明这张脸，他看了十几年，早该厌倦，却发现当那人不是她时，他依旧为了她而着迷，情竟不知何起。
“扣扣”敲门声从外面传来，金月夜才恍然回过神来，抬手看了腕上的手表，不知不觉他竟然在这里呆坐了两个小时。
眉头紧蹙，看着依旧沉睡的尹夏，他刚要起身摸摸她的脸颊，却发现腿脚有些麻木了，无力的坐回椅子上，揉了揉麻木的双腿。
突然一幕画面充斥在脑海中，那时他曾单膝跪地，为一个女人揉捏过麻木的双腿，虽然那时的温柔多半带了虚情假意。
可是只有他自己明白，那时他就情不由衷了，动作永远比思想快一步。
那时他已经在一点点的往下陷，只是他一直麻痹着自己说，是因为尹夏那张脸，他不忍看到那脸皱眉头的模样，所以才做了不可思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