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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大寨主要见张大狗,底下人自然不敢阻挠,一会的功夫,便用头罩蒙着头,送到了聚义厅。
张大狗也不反抗,寻思着恢复体力,一会要真是伸脖子挨一刀,不如自己跟他们拼了。别看他们现在绑缚着自己,自己要是真的准备玩命,还能换掉两三个。
半响,便听到聚义厅的大门打开,接着便是脚步踩着地板的声音。
北方汉子走路有力,喜欢用脚后跟砸地面,这样走的快,还稳,但是却铿铿响。
听着这有力的脚步声,张大狗很清楚,多半是刚才那个威武的大汉来了,也不清楚那个大汉是什么身份。
但是看他手下那么不是东西,他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人,以前有兵强马壮的绥德卫压着不做坏事,如今绥德卫一遭难,他们就原形毕露。
头罩被粗鲁的汉子摘走,刮得耳朵生疼,张大狗瞪大眼睛看着寨主。
寨主也瞪大眼睛看着他,不过不同于张大狗,这寨主眼神中都是审视之色。
“你是何人?”寨主大马金刀的往主做上一座,身子半仰,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
是啊,现在的张大狗,没有任何理由让人家去有一丝尊敬。
浑身破破烂烂不说,头发上,脸上还有不少屎粪。
自从到了这伏牛山就没有过好事,遭受到了各种非人待遇,如今又被这伏牛山寨主轻视,张大狗更加不满。
掐着腰,指着伏牛山的寨主,吹胡子瞪眼问道:“你又是何人?”
见张大狗身为阶下囚,依然如此硬气,这伏牛山的寨主差点没气乐了,对张大狗说道:“我坐在这个位置,你说我还能是谁?我便是这伏牛山山脉的总瓢把子,锦江龙王彦,王靖北。”
听人家这一介绍,张大狗明白了,这以前老大不灭这伏牛山,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不作恶,而是因为他们是这一代陈年老匪的总瓢把子。
这伏牛山脉可真不小,若他们不作恶,这老大还真不敢轻易对他们动兵。
换做往日,张大狗听人家介绍,有名有字,多半出自名门,张大狗也就寒暄几句,讲些礼貌。
但是如今满身粪便,又遭受各种非人待遇,心里憋着气,怎么会好好说话。指着王彦喊道:“原来你便是那锦江龙王彦,你问我我是谁?我也不瞒着,我姓曹,叫泥酿。”
“曹泥酿。”寨主先是呢喃了一句,接着便恼火异常,双手一怕桌案。
“啪。”一声脆响,愣是将桌子拍得四分五裂。
指着张大狗说道:“先前看你身体健壮,以为是可用之才,哪里想到,竟然是个不知道好歹的糙汉,竟然敢辱骂老子,给我拉下去骑木驴,让他不得好死。”
这骑木驴是古代对于不守妇道女子的一种残酷刑法,将受刑的女子用绳子吊起来,然后缓慢的降落,让木柱戳入下体,甚至极端的会从口鼻涌出。
然后有专门的人从口内灌入人参汤汁,让人忍受数天的苦痛才死去,果真是一门极其歹毒的刑罚。
要说张大狗怕不怕死,他还真怕,他若是死了,这李栋就没有人去救了。
想到这里,张大狗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连忙跪在地上喊道:“寨主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辱骂了寨主爷,还请寨主爷见谅,你要是不乐意,我扇自己几个嘴巴。”
说完之后,张大狗丝毫不犹豫,抬手啪啪给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声音特别大,脸都红了。
见张大狗对自己这般的狠,这寨主才想起了这汉子浑身的血腥气,这还是被粪便的味道掩盖,若不是刀山血海走了一遭,怎么会有这种味道。
这种汉子按理说,怎么会怕死,别说是做母驴,就是活寡了他,他也不会多说一句话,更别说卑躬屈膝的求饶。
他既然抹下男儿的尊严,跪地求饶,定然有他自己的隐情。
别看王彦只是个山大王,但是却最敬重这世界的真汉子,便对张大狗问道。
“你可是来自北边战场的绥德卫将士吗?”
张大狗见他这么一问,有心想说,老子便是绥德卫的张大狗,你还不放了老子,不然老子带兵灭了你。
但是旋即一想,自己要是真的那么做了,那岂不是坠了自己一世英明,自己半辈子的名声就毁在这牛粪上了。而且这伏牛山有敌不分,若是心里向着白莲教,那自己岂不是更危险了。
想到这里,张大狗耷拉着脑袋说道:“小的就是个跑江湖,卖艺的,哪里当得了绥德卫的战兵。”
“哦,那你怎么穿着绥德卫的铠甲,而且还是三层,虽然我不认识绥德卫的军衔,但是你这肩章花花绿绿的,多半也是绥德卫的大官吧。”
王彦走到张大狗身边,细心打量着张大狗。
这是个威武的大汉,也就比自己矮半头,块头跟野人熊一般,看起来很笨重。但是低着脑袋的眼珠滴溜乱转,根本就没有表面上那么粗俗。
看来多半是绥德卫的军官无疑,要真是绥德卫的军官,自己就不能为难他了。
哪里料到张大狗怕他怀疑自己是绥德卫的人的事情,低着头小声说道:“我这衣服是从死人身上拔下来的,我真的不是什么绥德卫的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