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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葵不甘的伸出食指,点了点白梦的脑门,恨铁不成钢道,“你真傻!你忘了主子说过的?如果一个男子真的欢喜你,珍重你,即使千辛万苦,跋山涉水,也是会披荆斩棘,为你而来。”
白梦不自觉的摸上小腹,脸上洋溢着一丝温柔,“我知,我知的,只是,我并不强求了。”
秋葵吃惊的看着白梦的小动作,结结巴巴道,“你,你不会没有吃避子丸?天!你打算一个人养这个孩子吗?”
白梦点头,声音里带了期待的欢喜,“黄媚,你以后会明白这种心情的,当初我们都不明白墨葶为什么拒绝任务,如今我却是明白了,我也不知会不会怀上,若能怀上,是幸事,从今往后,我不再孤独,不再是一个人,我还有白白软软的孩子陪着我。”
秋葵张了张嘴,最终无奈的合上,白梦已然是做了决定,自己再劝说也没有什么用了,罢了。
“别担心了,去忙吧,莫要引起怀疑。”白梦安抚的轻轻拍了拍秋葵的肩膀,笑道。
秋葵点点头,谨慎的看了看周围,这才离开。
白梦望着明媚的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而下,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暖气息,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没有吕然,她可以更好。
秋葵心事重重的走回景誊的书房,每日这个时候,景誊都会练字一个时辰,而她,则是在旁边研磨。
等秋葵走到书房时,景誊却是安静的坐着看书卷,显然已等待许久。
房内一如既往的熏着淡淡的菊香,景誊的性子就像菊,清雅里携带着隐隐约约的傲骨。
“公子,方才被几只漂亮的蝴蝶吸引住了,一时观赏,误了时间,请公子责罚。”
景誊抬起头,轻轻地放下书卷,目光温雅,“无妨,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秋葵起身,迈着小碎步走到景誊身边,素手研磨。
景誊执起狼毫,摊开上好的宣纸,想了想,笑道,“既然秋葵今日见到了漂亮的蝴蝶,那正好练练《锦瑟》。”
秋葵淡淡的点了点头,垂首继续研磨。
景誊望着熟悉的侧脸,却总觉得这份熟悉里透着和从前有所不同的平淡。
起初还不觉得,但这一刻,他确确实实感觉到的不同,就是太过于平淡了。
两人各怀心事,一个担心白梦,一个思索情绪。
狼毫沾了墨,在半空略微停滞了一会儿,便中规中矩的落笔。
一撇一捺,一横一竖,端庄大气的菊体,被景誊书写的极尽精魂。
秋葵研磨的素手渐渐地慢了下来,目光被宣纸上的字所吸引。
那样干净修长的手,虽略带黝黑,却比寻常文人多了几分刚健的味道,少了几分羸弱。
落笔虽古板,却偏偏写出令人叹为观止的菊体。
至少,景誊的菊体是她见过写的最有灵魂的。
连她自己,都必须自叹不如。
景誊见秋葵的目光落在字上,略加思索,便把狼毫递给秋葵,“来,你接着写下两句。”
黄媚一惊,其实她有点手痒了,可她现在扮演的是规规矩矩的丫鬟秋葵,自然不能好平日一样,但她没想到,景誊会让她写。
“公子,这...似乎于理不合,奴婢身份低贱,不敢和公子共书。”
景誊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道,“谁说你身份低贱的?在我眼里,人人平等,何来高低贵贱之说?世人把阶级看的如此之重,实在肤浅极了,你莫要多思,写吧。”
秋葵有些讶异,随即也不扭捏,接过景誊手里的狼毫,入手温热,上边残留着景誊的体温,不知为何,秋葵突然觉得,这股淡淡的体温,竟顺着掌心,通往了身体,带来浅浅的亲近。
“既然如此,那边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奴婢字拙,还望公子莫要介意。”
景誊这才舒展开眉头,让出位置道,“尽管写,大胆写,便是了。”
秋葵微微颌首,握好狼毫,接着景誊前面的诗句继续默写。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写完,秋葵突然愣住,方才她编了个慌,说是被蝴蝶迷住,这下景誊却故意留了这么两句给自己写,可是蕴含了什么深意在里边?
是试探?还是无意?
秋葵的心微微沉了沉,把狼毫还给景誊,面容淡淡,“公子,奴婢写好了。”
景誊接过狼毫,仔细的看了看,忍不住赞道,“想不到秋葵的菊体竟写的如此之好。”
秋葵淡淡的福了福,浅浅一笑,“公子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