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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开单位里那些尔虞我诈的怄火事不说,我的小康生活平静而不乏韵味。首先吃住不愁,其次衣物充裕。吃饱之后的XING事也是充实而有富余,有时候在陆玲身上还能寻点意外的惊喜。书上介绍的种种方式,我也体验了八九不离十。事毕之后,躺在床上,我不时会想男人活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这点事吗?我有自知之明,以我的智商是成不了比尔?盖茨的,现实的条件也注定了我成不了李嘉诚。大浪淘沙之下,我能活下来就该谢天谢地了。既然滚滚财富已和我风马牛不相及,我没有理由不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
周末醒来,我吃了陈露精心准备的早餐,躺在沙发上看会电视,觉得无聊,就叫带上陈露回郊区老家看我妈。我有一段时间没回家了,都说养儿为防老,可儿吃喝玩乐梦乡留,何曾想过老娘苦又难。陈露说你还知道要回去看看你妈啊?我呵呵傻笑,想来我妈养我这个儿子,算是白搭了她的血汗了。父母辛辛苦苦把孩子抚养长大,长大后的孩子又有几个体谅过父母的艰辛?反正我是没有,我还自私想让我妈出面找人给苏非捎句话,少给我添麻烦,让我在工作中舒坦点。有时候想想真的挺没劲,除了啃老和烦老,像我这样的80后还能干点什么?
经过两年的观察,我妈对陈露的态度有了根本性转变,已经把她当儿媳妇来对待。陈露左一个阿姨右一个阿姨,叫得我妈心情舒畅,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陈露总是回答得恰到好处,让我心里喝了冰镇雪碧似的透心凉,那感觉就是舒服。老太太拉着陈露的手,回来摩擦,说:“两口子过日子要相互礼让。林丰就是被我惯坏了,你要多操点心了。”陈露始终笑不离口,说林丰就是小孩子气,对我挺好的。我站在一旁,及时补了一句,“我对你们都挺好。”老太太不满意了,问我有多久没回来看她了?陈露替我解释,说他最近也忙,以后我们会经常回来的。老太太眉头微皱,我就知道她心里有想法了,赶紧帮她揉揉肩。我妈这人,心眼忽大忽小,她把我当作生活的原动力,我就是她的唯一,生怕我娶了媳妇就忘了娘了。我叫陈露去倒杯水,悄悄地对老太太说就算我们结婚了,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老太太嗔怪我,“你就知道哄你妈我开心。我看你都瘦了,是不是没吃好?”言中似有责怪陈露照顾不周之意。让我心里长了草似的,不知如何解释我瘦的原因。
隅中时候,老太太说要给我做顿好吃的,到厨房磨刀霍霍向鸡鸭。陈露想要帮忙,看到鸡脖子还淌着鲜血,“哇”一声扑到我怀里,脸如纸白。我拉着她回卧室。走时我回头看一眼老太太,见她嘴巴撅得老高,眼神极其不屑。我无奈地朝她苦笑。陈露和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大白天孤男寡女竖躺床上,叫邻居看着有伤风化。陈露自有觉悟,坐了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无聊之余翻箱搜柜,把我儿时的东西全掏出来,说是要整理整理。她拿着一张发黄的照片问我,“这个小女孩是谁?”我瞥一眼,说甘惠姗,许姨的女儿。
甘惠姗比我小一岁,我十五岁前我们家住对门,用老人的话说,我是看着她长大的。读小学时,每逢下雨天都赖着我背她回家,我讨厌她把我当牛马使唤,却拗不过她的眼泪,只能憋气背上她。她居然还能小睡一觉,在我肩上留下一摊口水。那时候小伙伴都说她是我媳妇,小丫头也不害臊,抢着话说长大就要嫁给我。从读初中开始,我和甘惠姗碰在一起就不再和谐,除了拌嘴就是吵架,那时候我知道“好男不跟女斗”,但压根我就不是个好男人,所以也不会怜香惜玉,大都情况下她都是输,输了就哭,哭了我就得哄她,结果吵一次我就得掏一回存钱罐,带着她到楼下小卖部买零食吃。后来存钱越来越少,我真就明白“好男不与女斗”的道理了。高中毕业后,她去英国读书,我们见面很少。我读大学时,她偶尔还给我写邮件和我聊QQ。我工作后,基本也没和她联系了。认真想想毕业后三年,我都做了些什么,甚至遗忘我还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吃饭前,我妈问我工作详情。我放下筷子,把肖旺财形容为胡汉三,怒斥他残酷镇压善良百姓。在白色恐怖之下,我夹着尾巴做人,惶惶不可终日。老太太也放下筷子,打开话匣,忆当年人心如何团结,想现在人际何等复杂。之后给我上了一堂思想道德教育课,谆谆教诲我处事待人要以和为贵。有句话堪称经典:进一步山穷水尽,退一步海阔天空。最后才是重点,“我托人和你们领导说说,就是我现在退了,也不知说话管不管用了。”我心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太太好歹也是老领导,不至于人走茶凉吧?我好像见到黎明前的曙光,一轮红日即将冉冉升起,顿时心情大悦,抄起碗筷,狼吞虎咽。
老太太频频给我夹菜,自己却不怎么吃,她该是为我的事操心了。吃到一半,我的情绪大受影响,鲜嫩无比的鸡肉嚼着也索然无味。从小我就不知道我爸是谁,老太太既要上班又要照顾我,身心俱疲。小时候我又招了鬼似的,三天两头一小病,不是咳嗽不止就是发烧不退,一旦发烧体温就像油价往死里飙升。老太太经常三更半夜抱着我跑医院,频得和儿科值班的医生都混熟了。她们看到我妈就问:来啦?我俨然成了医院的老客户了,搁在当下都能办VIP卡,走绿色通道了。我长大后又很皮,四处惹是生非,没少让左邻四舍上门投诉。老太太对人百般言好,谦卑道歉。关上门后大做思想工作,只动口不动手。只有那次我把火柴梗塞进邻居门锁,他叫骂谁家的野种那么没教养,老太太审出是我干的,首次实施家暴,扇我一巴掌。我放开嗓子哭,老太太搂着我的脑袋,哭得比我更伤心。声惊四邻,害得楼下的老奶奶杵着拐杖上来敲门,盘问我妈好一阵子。
回城前,老太太要去她的菜园地摘菜,让我们分享她的劳动成果。我和陈露陪她下地。阳光照射下,老太太头上的白发比包菜的长势都旺盛。我心疼地说:“妈,你别操心了,我没事,就是想回来看看你,跟你说说话。老太太苦笑,说你是妈的心头肉,你有没有事我看不出来啊?当妈的哪能不操心,除非我闭上眼睛走了。站在一旁的陈露捂着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往下掉。
我心情很是沉重,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每次回来都觉得我妈的皱纹深了,白发多了,她越来越老了。我没能照顾她也就算了,净让她操心,我问心有愧啊。总结一下前半生,我活得乱七八糟。我想再也不能这样稀里糊涂过完我的后半生了。在回城车上,我对陈露说:“过段时间我们回去看看你爸妈吧,顺便和他们商量一下我们的婚事。”陈露咬着下唇,眼泪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