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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9后书房,主动请缨定终身
“爹爹,今日朝堂之事我也听说了,这言孤卿摆明了是被我的下马威骇到了,如今一个劲巴结讨好爹爹。”靖玄廷被仆人扶着走到了花厅,却是坐也不能坐,弓着腰站在远处,样子极为狼狈。
靖擎苍也对言孤卿今日表现略感疑惑,他看着庭院里他送来的海参仙贝等滋补品,还有上好的绫罗绸缎。他曾想,今日上朝即便言孤卿觊觎他手握重权不敢有何大动作,但不悦或是小惩大诫也是必须的,但言孤卿非但没有责怪威慑,反而事事遵循他的意见,还意欲今早完成与剑歌的婚事,拉拢他之心溢于言表,如此,究竟是何用意?
如果是隐忍,那如此卧薪尝胆,他的城府毅力便太过可怕,世人难以预测,如何敢轻举妄动。如果是如靖玄廷所说,被吓破了胆主动投诚,那让他再在龙椅上坐些日子又何妨?
“他心思缜密行事异于常人,是巴结还是另有图谋尚不可下定论。”靖擎苍终是手一挥,吩咐下人将那些御赐补品搬进宅院放好。
“爹爹谨慎行事是没错,可此次倒是真的想多了,那言孤卿不过是个病秧子,又无权无势,被我用刀往脖子上一架,自然是看清楚了而今形势,只能巴结爹爹两人……”
话音未落靖擎苍便是转过头目光如炬,靖玄廷顿时不敢说话,生生的朝后退了退,可背后却被拉扯,吃痛一声被仆人扶好。靖擎苍见状,目光柔了柔,“好了伤疤忘了疼!此事休得再提,三个月内不准走出王府半步,你可还记得?”
“爹爹,又因何事在训斥哥哥呢?”
两人一抬头,便见到一个素衣长裙的女子朝花厅走来,不施粉黛未有装饰,只有一支木簪子将发髻随意挽起,却是不染纤尘光芒四射。
“听寒,外面风大,为何只穿这些许衣衫?秋水,你如何伺候小姐的!”靖擎苍声音略带责罚,站在门外的秋水忙小跑前进,欲前来叩首谢罪,靖听寒却是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惊慌。
“爹爹,秋水伺候的极好,是女儿久居山林,身子已习惯了这天气的极寒和酷暑,倒也不觉得如何了。”靖听寒转过身对秋水道,“你先带她去梳洗更衣吧。”
听闻听寒此话,这才看到那秋水身后有个蜷缩着身子,衣衫褴褛、脸上戴着面纱的女叫花子,靖玄廷却是眉头一皱,“妹妹,你为何带了个叫花子回府?”
“她无家可归而且精神恍惚,我见她可怜,而且秋水一人服侍我时而手忙脚乱,便带她回来,做婢女也比在外餐风露宿好。”
“你要人伺候可让薛总管安排,何须用这来历不明的叫花子呢?”靖玄廷上前一步道。
“唉,听寒若是喜欢便随她去吧!”靖擎苍倒是格外尊重这自幼染重病独自身居后山的幼女,而今她好容易走出后山,便是格外欢喜,无论做什么也分外包容了。
“多谢爹爹,那女儿便先行回房了。”靖听寒又转身对靖玄廷道,“哥哥伤还没好,也早些歇息吧。”
“多谢妹妹关心。”靖玄廷虽张扬跋扈,但对这个妹妹也是格外疼爱,在她面前也是彬彬有礼了。
靖擎苍看着素衣女子远去的背影,那身后佝偻着身子缓缓的前行的女叫花子却是转过身子看了他一眼,靖擎苍一惊,这眼神竟似曾相识,可那女叫花子却是转过身去,走远了。
“若真如你所说饮血只会让我加速死亡,那停止饮用鲜血,我又该如何治疗呢?”靖听寒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若有似无的忧愁。
面前那衣衫褴褛的女子梳洗罢,虽身着下人的粗布麻衣,但气质格外妩媚。虽依旧以黑纱蒙面,但举手投足间尽是妩媚撩人。“若当真如你所说你自母胎便受人诅咒,那除了消除诅咒别无他法。”
“但那苗疆术士只道这诅咒出自于神火教火神之女,怕是一般人所不能解。”
“解自然是不易解,但若要转移到另一人身上,却是可行。”
靖听寒却是面色一惊,“如何转移?”
“取宿主的鲜血,放在极阴之地,施以术法,取其魂魄以幽冥之火焚烧七日,再将你体内的诅咒抽除,附着在宿主魂魄上,如此你便能恢复如常人。”
“那宿主呢?宿主会如何?”
蒙面女子却是阴冷道,“宿主的肉身便会消亡,魂魄将回荡在三界,永世不得超生。”
靖听寒听罢此话,却是身子一颤,木椅被她一踢,发出‘哐当’之声。
“怎么?饮人鲜血不觉残忍,如此便觉残忍吗?”蒙面女子转过身问。
靖听寒却是定了定神,目光冰冷起来,“我如何信你?”
“除了信我,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靖听寒却是眼帘一垂,不到十岁她便觉得自己有异于那些婢女丫鬟,她常常会因为气血不足而晕倒,如何进补也没有用。母亲大人为她求遍了世间名医,却是毫无结果。
那日,一个苗疆术士在门口乞讨,她随母亲大人出门,术士见到两人,便是一语道破,她在母胎中便被施以诅咒,气血早已被施咒的人抽干,而施咒之人乃是神火教火神之女,威力之胜无人能解。
母亲听术士如此说,便是一惊,忙请术士进府说话,他又算出靖擎苍有一子二女,另一个女儿如紫微星,一出现便将惊天动地,光芒盖过所有人。
如此,母亲忙送给术士银两若干,但要求他不得向任何人说起此事,而这件事也只有母亲、她,还有哥哥靖玄廷知道,直到母亲去世,她也未曾向靖擎苍提起。
自母亲去世,靖听寒的病症越来越明显,时常脸色苍白,身体里的血有如被抽干了一般,哥哥不忍心见到妹妹如此,便以自己的血喂给妹妹喝,但如此也不是长久之计,便斩杀兔子、马匹等牲畜,以血补血。
但有一次她却因为喝了身患重病的马匹之血,重病一场险些丧命,靖玄廷不敢让妹妹冒险,便自己冒险擒杀平民百姓家的孤女,关在后山,以活人的鲜血喂养妹妹。
靖听寒不知道这八年是如何过来的,她每晚都做恶梦,梦到那些被她饮干了鲜血的女子回来找她索命,她在后山呆了八年,寻常都只知道她潜心向佛生性温和,却不知道她若不对着佛像,便觉心中有鬼魅,难以入眠。
哥哥八年的努力,终于让她神色渐好,她以为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秘密终于能被掩埋,却不知这才是开始。
见靖听寒思绪游离,蒙面女子终道,“我做着一切并非无所图谋,我要你,为我报仇!”说着,女子便伸手将黑纱揭下。
靖听寒见到女子的面容,险些被吓到在地。这是怎样一张脸啊!分明是鬼魅!那面颊之上几块骇人的斑点分明是尸斑,只有死人身上才会长,面前这女子分明是处处透露着华贵妩媚,如何生的这样一张脸?“你……究竟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