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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大情大义的世界
可易笙的心还是多多少少记挂着一直还未见过踪影的林木,他还是惧怕林木会在宿舍等他。
但老者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在想什么,“与其选择等,还不如直接去剑门找,走吧,爷爷还想你陪我走走,嗯?”老者像央求似的说道。
易笙想想也是,便跟着老者从食堂内走了出来,离开食堂的时候,可以看见陆陆续续已经有很多的学员老师匆匆地赶来食堂就餐了,祭园第一堂的学生统一是白色的院服,无什么华丽、特别的装饰,但用的缎子到时极为考究的,穿上身应该会很舒服,而教师的穿着就没有硬性的规定了,所以在路上,身穿其他着装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这儿的老师了。
但这些经过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停下来恭谨地向着老者深深鞠躬,而老者对此也没什么反应,拉着易笙快速向着外面走去。
时候已近黄昏,夕阳徐徐降落,祭园本就是开山而建,万缕红霞像平铺着的一样洒在整座祭园之上,远眺而望的时候,像茫茫的红霞世界,偶尔几座高耸的建筑穿透红霞,露出尖尖的角,呼吸一口夕阳的空气,宁静的世界里似乎真的有香香甜甜的味道,感觉格外舒适,这祭园真宛若人间仙境啊,易笙暗暗感叹道。
而近看身边的建筑时,大概是第一堂,并无什么特别高大的建筑,但每一座建筑都有自己特殊的风格,而集合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古朴而又大气的感觉还是让人觉得这里一切都很美好。
“你似乎很喜欢祭园?”老者在后面望着享受的易笙淡淡地说道。
“嗯嗯,很像我儿时开心时候的黄昏,一样都是那么安静,那么宁静,世界没有东西可以打破这一切。”
“为什么开心时才会有这样的黄昏?”老者疑惑地问道。
“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是夜印皇国冰城的孤子院,也即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们居住的地方,那里只有我和养育我的爷爷,在那样的日子里,悲伤的时候世界总是昏沉沉的,再美丽和再恬静的日子其实都敌不过人心中的悲痛,只有再偶尔没有人欺负我和爷爷的开心的日子里,风景才会像现在如此般的美丽。”
“那你试图憎恨过你的亲人吗?例如你的父亲、母亲?”老者不愿打破易笙此时的心境,嘴角微喃,静静地问道。
“爷爷曾经跟我说过,只有心中再没有恨的人才是真正的智者,可我还是很想告诉他,我还未能做到,我有恨,我恨过他们,可我更想见见他们,哪怕只是遥远地看一看、望一望即可,我保证绝对不问为什么。”
“你很坚强也很懂事。”老者似乎隐藏着深深地悲痛地静静说道。
“是吗?林叔叔他们也是这么说我的,但是又有谁知道,我更想不懂事,我更想像寻常人家的孩子,日子清贫,我还是顽劣,我还是捣蛋,我还是到处闯祸,因为我知道无论我怎样,我有父母亲,他们总会自私地保护着我,从不认为自己家的孩子会比别人差,可惜,当不能够拥有保护和溺爱你的人的时候,唯有可悲地选择别人以为很高尚的坚强和懂事,大概这,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相信祭园是你的家吗?”老者似乎被易笙的情绪感染了,声音中有着些许的无奈、些许的悲伤。
“家?全天下大概都可以成为我的家吧,别人不可以,而我可以,因为成员只有我一个,家当也全在身上了。”易笙似乎有点忘我而自嘲地说道。
“从小你就是如此的孤独和悲伤吗?”
“不,或者说只是偶尔,整个世界都可以试图抛弃我,但连这个世界都不知道的是,其实除它之外,还存在有另外的世界,我温暖在那儿,爷爷、木哥哥这些人都是我的亲人,我没有父母亲,可我有疼爱我的爷爷,溺爱我的亲哥哥。”易笙还是自豪地说道。
“你不相信这个世界是绝情的死物?”老者似乎问了一个模棱两可而又不应该询问的问题。
但易笙的眼神却霎那间倔强起来,强硬而又带着些许怄气地说道:“不、绝不,我绝不认为这个世界是绝情的,更不是死物,每一花、每一草都有情有义,魔兽的世界就更加不用说了,它们甚至具备灵智,所以这个世界感情丰富得无人能及。”
“我想要问的是这个世界,无关花草这些外物,只谈论这个荒芜的世界,这个光秃秃的世界。”老者强调地问道,他似乎很执着与这个问题。
“那世界的情谊就更深了,怎么会无情啊?只是孕育和抚养就足够伟大了,更别提生物离开这个世界时它要承受的各种悲哀,看见自己的子民深陷水火时的哀痛和无可奈何,哪一种不是锥心的,这样的世界怎么会无情,无情何故会有花有草有魔兽有人,这是世界诠释情感的途径啊。”
这一次,老者突然静默了,他的脸上有释然、有震惊、有惘然、有感叹,似乎蕴藏着很多的情绪,这种连它这种境界的强者都无法揣摩的顿悟,在这个孩子的心里就这么简单,这是晶莹剔透的心啊,尘俗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污染它。
易笙突然从这种混沌而沉没的境界里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当即恢复原来的模样,恭敬地说道:“前辈,我、我不应该说那么多的,我并不是想,想——”
“哦?什么时候我又变成前辈了,难道这个爷爷要求就这么高吗?”老者慈祥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