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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启文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令叶蕴仪心里猛然漏跳了一拍。
她抬眼一看,见他唇角果然有些青色的肿痕,心里微微一紧之后,一丝不安涌上了心头,眼前不由闪现出黎昕那温润的脸庞来,黎昕为了她,打了潘启文?
潘启文象个孩子似的,紧追着她问:“是不是?是不是肿了?”
他斜睨她一眼,故作委屈地叹了口气:“我真是冤枉啊!明明是我昏迷不醒的时候,有人扒了我的衣服,结果倒是我成了好色之徒了!”他故意将“扒”字咬得重重的,眼中是痞痞的光遏。
叶蕴仪横了他一眼,知道这人是越说越来劲的,干脆不理他这茬,她偏了头不看他,岔开话题问道:“对了,贺文龙呢?他怎么样了?”
潘启文好不容易碰上叶蕴仪没给他脸色看的时候,就起了要逗逗她的心思,正在兴头上,猛不丁却被她问起了贺文龙,心中那股打贺文龙替叶蕴仪吸蛇毒起时的酸味,一下子又泛了上来,不由懊恼着自己为什么不早到一步,若是为她吸毒的是他,情况是不是又不一样?
这个贺文龙,为什么每次蕴仪有事,他都好巧不巧正在她身边?
他在心中冷哼一声,却也不敢表现在脸上,只直起原本弯下的腰,懒懒地道:“他已经没事了,听说一大早都在院子里打了趟拳了。”心里却想着这人怎么还不走?
叶蕴仪翻身就要下床:“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谢他一声的!”
潘启文一把按住了她的肩:“大夫说,你身子虚弱,又染了风寒,不要随便出去,没的传染给别人!”
叶蕴仪甩开他的手,哼哼道:“大夫也说不让我跟你见面,你怎么又过了来?”
潘启文两手一摊,倾身到她耳边,暧昧地笑:“好象是你让人来叫我的吧?你昨天那么热情,刚又说要单独见我,我以为你---想我了,所以嘛......”说着,他的眼神不怀好意地向她领口里面扫去。
叶蕴仪咬牙,就知道不能给这个人好脸色!她两手揪住了领口,身子往后仰,避开他,沉下了脸道:“我要说的事情说完了,你可以走了,别到时又说我传染上了你!”
眼见叶蕴仪变了脸,潘启文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明明进来之前想好的走淡漠路线,他怎么又得意忘了形?!
他恋恋不舍地瞄了一眼那雪白的颈项,直起身,向后退了两步,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我还真怕你传染我!我还是走了!”
走到门边,他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皱眉道:“那个贺文龙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记得他是共/党,对吧?我怎么听说,这段时间,他们到处在生事?前两天我还接到报告说,西山那边闹赤/匪,那些个乡绅联名写信给军政府,要求我们出兵去缴匪,生怕我们不同意,还主动送了1万大洋的劳军费来!”
他双眼锐利地盯着叶蕴仪,微厉了神色:“那个贺文龙在这里做什么?他不会是要闹事吧?”
叶蕴仪心中一凛,那贺文龙组织农会,目的到底是什么?这次的事件看,这些个农民抱成了团,即便明知她是少帅夫人,他们也敢烧!虽说贺文龙出面解了围,可若以后真的有事,从这次来看,这些个农民虽然淳朴,却也很易被人利用,而且行动非常团结一致,若贺文龙心怀不轨,那些农户,真敢跟军政府对着干!
然而,一想到那个并不多话的俊朗男子,下意识里,她却不愿意将贺文龙想成心怀不轨之人。若说贺文龙两次救她,她只是心生感激的话,那么进山的那两天时间里,可以说,她对贺文龙的好感有增无减,竟有引为知己之感。
一路上,两人无话不谈,大到国计民生,人生理想,小到诗词文学,尤其是当她知道他竟是燕京高才生时,更是对他刮目相看。
贺文龙坦然笑言:“很多上层社会的人视我们为洪水猛兽,对我们有误解,没想到,你倒是不介意。”
她淡淡一笑:“军校中,我也见过很多共/党的人,我父亲的学生中就有很多这样的人,我从未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同,况且,他们都尊崇的是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实际与我们也算是有共同理想,那时,潘启文,呃,就是潘天一,还参加过以共/产/党人为主的青军会!”
贺文龙惊异地道:“哦?那他现在对我们怎么看?”
叶蕴仪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对校长是非常崇拜的,若是你们一味反对校长,只怕他未必会赞成!而且,你们现在所行之事,与以前路数已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