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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次行动还算是十分成功的,但看着打开在她面前的箱子,苏云歌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这满目的斑斓就是她用无数条人命换回来的珍宝。但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些漂亮的玻璃罢了。手中的匕首一刀刀的挑开皮肉,将深嵌在骨头中的矛头剔了出来,然后敷药包扎。若梅要帮我处理,都被她瞪了回去。既然是自己选择承受的痛苦,就不能有丝毫回避的心情。
大颗的冷汗逐渐浸透了衣衫,屏风后她的声音却平静如止水:“这些宝石上镶有华耀的徽号,不能冒险变卖。阵亡人员的抚恤费用我会另行支付,不会委屈了弟兄们。”正吩咐间,队员进来通报:有人来了。
“哦?”苏云歌抬手摘下了面具,邪魅的笑意挂上微有些苍白的唇边。来得可真是及时呢。
那人送来的竟是容千寻亲笔写下的一封书信,大意是想她了云云。
看到容千寻的字迹,她心中还是有些欢喜的。既然事情办妥,多做耽搁也没什么意义。她随即命令队员们打点行装,准备打道回府。连执意跪在帐外的若梅,也是直接一脚踹倒,捉着前襟拖将起来,丢到了马上。就算要接受惩罚,也等她们回去后再算总帐好了。
正思索间,一个念头如电光火石般从她脑海中划过。平素看若梅也算心思缜密,怎会突然摆出个发神经的热血样儿。
迎着风的眼,骤然眯起。微侧头,看着身侧神情专注的女子,胸口隐隐有些刺痛。或许是喝了冷风的缘故吧,她转开眼,为自己的多疑而嗤笑。长啸一声,散去心中的郁结。
“出发!”她沉声喝道。队伍应声移动,缓缓向前。深邃的目光流水般抚过若梅的面容。
“希望你不会背叛我。”苏云歌重重的握住缰绳,在心中默念。
队员们全部换上了亲兵的服饰。崭新的模样,让他们个个英挺了几分。她看着,心中却如轻烟般漾起些微的苦涩。衣饰早已做好,队员们却在今天,才第一次穿上身。恐怕再没有一件亲兵的服饰,可以穿得如他们一般困难了。这里不足七百的弟兄,全都是踏在同伴和敌人的尸骨上存活下来的。眼神中褪去了原本的懵懂和青涩,整个人仿佛一把把出鞘的钢刀。
她清楚的知道,这些钢刀的刃口有多么锋利!因为是她亲手磨出来的。随着队伍的前进,她的心也逐渐冷硬下来。一把没有刀鞘的刀,或许是把快刀,却绝对称不上是把好刀!下一步就该是教他们“如何替自己打造一把刀鞘”了!
在自己的别院里,将暗袋重新绑好,她从包袱里摸出那个面具。浅浅的银色光泽依旧在面具上流转。曾经沾染的鲜血已然清洗得干干净净,再看不出一丝的痕迹。
“这是什么?” 若兰好奇的问道。
“是我一个好朋友的东西。”苏云歌淡淡的回答。手指在面具上轻轻的抚触。
“小姐的朋友?也是京城人吗?他现在住在哪里?” 若兰的好奇心更大了。从没听说过自家主子有朋友。如今见到小姐对那面具这般留恋的样子,那人应该是个很好的朋友才是。
“在哪里?”苏云歌轻轻的笑了。笑容如同笼罩在薄雾中一般,让人看不出深浅。
“我也不知道呢!或许……死了吧!”双手一合,面具已碎成了一地的齑粉,不复存在。
“小姐!”若兰的眼中荡漾着浓重的歉意。
她安抚的拍拍若兰的肩头,微笑道:“替我埋了它!”连同那个强盗老大一起!后面的话没有出口,人已转身离开。
不可以再沉溺下去了!毕竟她很快就会作为未来的定北王妃,和这次计划的受害者见面。若是让那宁青青看出什么端倪就麻烦了!
缓缓的吐纳,调整情绪。等她站到容千寻面前的时候,她便又是那个总挂着清淡笑容的模样了。
“我回来了!”苏云歌淡淡的笑着。容千寻的模样看来有些憔悴,仿佛一直被什么困扰着一般。但对着我,笑容依旧是温暖的。
“听说你受伤了?”关心的神色从眉梢眼角流露了出来,那表情完美得让人赞叹!
“还好!”从哪里听说的?白虎那里么?苏云歌依旧是淡淡的笑容,并不介意他安排人手的举动。白虎也算是个好帮手。
“已经把宁青青安排在行馆住下。除了例行的慰问之外,我故作震怒,多次拒绝了他与我会面的请求。清剿匪徒的命令也传下去了。现在军队大概已经出发了。”容千寻拖着她坐下,有些心疼的眼神。
“很好!”苏云歌无意识的接口,但瞬间便警觉出不对!这哪里是对着自家王爷应该有的语气!灿烂的笑容立刻像焰火般绽放。“你做什么不用说给我听!反正无论你作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伸手为容千寻和自己倒了杯茶,她温和的笑道:“马上就是你的寿辰了,想要什么礼物?”
“玥已经送了我一份最大的礼物了!现在我只想听你讲讲礼物取得的过程。”容千寻笑着端起了茶杯,眉眼里都是温和的光明。
苏云歌不由轻笑道:“那是不作数的,总还要有个礼物吧。”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给人过生日。两手空空的像什么样子?但连她自己也从未有过生日,该送些什么她倒是是一点概念也没有。
“只要是云哥给的,什么都好?”容千寻垂下眼,仔细的为我斟满茶杯。
这一刻,苏云歌只觉得心头暖暖的好不舒服。
她尽量简短的将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容千寻带笑的眼中满是专注。像是在听什么传奇一般。最后,她微笑道:“所有的贺礼都装箱运到了皇城,你要不要看一下?”
“不用了!”容千寻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些东西已经是你的了!队员的抚恤我也会替你支付。需要多少,知会一声就行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她淡淡的笑着,冷汗已渗出额角。容千寻的触碰却刚好砸到了她的伤口。她不欲让他知道,急忙找了个借口告辞。刚出得宫门,血色已浸透了衣衫。
该死!伤口裂开了!
满心烦恼的苏云歌并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容千寻身后的帏帐中便转出一个灰衣男人,恭谨的跪在他面前。
容千寻静静的坐着,仿佛没有看见他一般。那灰衣人也不多言,就这么跪着,纹丝不动!半晌,容千寻终于开口道:“她说的可是事实?”
那人沉声答道:“全是真的!但有些细节郡主没有提到。”
“哦?说来听听!” 容千寻起身站到了窗前。
“她曾以一己之力,打败四十余位禁军头目,而且毫发无伤!”
“恩。”容千寻不置可否,这一点他丝毫不怀疑。
“依奴才所见,郡主的武功极为古怪。他的身手倒不像是当前任何门派的武功。反而……反而有些像是……杀手所练的招式!”灰衣人顿了顿,微有些犹豫的说道:“奴才敢说,若是瑞敏郡主想杀什么人。除非是绝顶的高手,只怕没人能逃得性命!”
“接着说!”
“接着说!”
“另一个没有提到的地方是:与郡主同时作战的并不仅仅是华耀的八百人马。还有召月、漠北等共计三千余人!”
容千寻闻言,身体微微一颤。低如蚊蚋的声音逸出喉咙:“所以才会受伤么?”
“王爷有吩咐奴才的事情么?”灰衣人没有听清,小心的问道。
“没什么!你接着说!”复杂的眼光又回到了窗外的那株忧琴树上。
“郡主挑去的士兵只是禁军中极为普通的人员。其中一些人还是原本部队中的垃圾。但却在这场战斗中,取得了骄人的战绩。白虎的八百人,存活不足一百。其他的人马竟剩不到千人。而郡主的亲兵,总共不过阵亡三百四十七人。王爷真该亲眼看看郡主训练出来的亲兵。短短三个月时间,他们的变化让人瞠目结舌。若我国的士卒都有他们的质素,何愁不能一统天下!”
“哦?容千寻蓦然转身,眼中的锋芒冰寒刺骨。
“那么君王让位于可以一统天下的郡主好不好?”
灰衣人闻言脸色大变,连忙伏身下去,不住叩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容千寻淡然说道:“罢了!只没事的话,这便去吧!”
“是!”
灰衣人正要退下,一句幽幽的话语飘了过来:“依你之见,该如何应对?”
“极力笼络!若其无所求,则我王无力驾驭。为保基业,唯有……杀!”灰衣人缓缓的躬身,向外退去。徒留满目的杀机在流夜的殿堂内洄转。
容谦虚身躯轻颤,俊逸的脸孔上已是入骨的苦涩。
“且不论我未必杀得了他,既便是可以,我又真下得了手么?”低低的声音如同从心底流淌而出。缓缓的弥漫开来,仿如叹息一般……
经过一番仔细的雕琢。苏云歌的礼物终于赶在寿诞前一晚完成了。寿诞当天,君王举办大型的宴会。宁青青作为使臣,理所当然的受邀出席。这也是她们第一次在正式场合的碰面。
她特意让若梅准备了一套鲜红的袍服。穿得如此鲜艳,或许怪了点。但老实说,她肩窝处的伤势并未痊愈。穿上这套衣服,就算再次出血,她也不怕了。
试问有什么比一身血红更好的掩饰?好在自衣衫穿妥,若梅赞叹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我。连帮她盘发时都不例外。想来这一身也称不上让人难以忍受吧?
骑马来到皇宫。宫中早已是张灯结彩,处处喜气洋洋。但她还是看见一些隐藏得十分巧妙的侍卫。看来今天皇宫的防卫是十分严密的,倒是用不着她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