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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叹了口气：“难道我还能寄望奴才们仍旧把我像菩萨一样供着吗？皇帝他……只要他能做个好皇帝，我这些年的苦就算没白受。”前太后忽而将头撇向窗口的方向：“你知道吗，我是个无能的人，当初我明明有机会去告诉先帝华玥她所作的一切，可是我太软弱了，我也想要我的孩子登上皇位……”
依稀见到她眼中闪动着的泪水，蒋舜华已经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世上的人都是贪心的，即便是前太后，她也是一样。
唯有吃够了贪心的痛苦，才有所觉悟，只是这一切都太迟了。
前太后望向窗外的眼神透明却又哀怨，在窗外的那片蓝天中她又望到了什么呢？
蒋舜华不忍打断她的思念，在这里度过的每个日日夜夜，是不是也仅仅是对晏眴的疼爱与庇护才得以撑到现在吗？
然而血肉之躯毕竟还是脆弱的吧，心可以坚强然而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身体终究是支持不住了吧。
“如果可以选择，当年我宁愿与华玥鱼死网破，宁愿不让我的孩子踏足皇位，哪怕他一生碌碌无为也好……”那张清瘦的脸上眼泪在肆无忌惮的流淌着，是绝望吧，被至亲之人伤害的绝望。
床上的前太后又咳了起来，然而当她疲累的闭上双眼时，蒋舜华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这一刻蒋舜华只知道她要去请来太医，不管怎样，她都不能死，她可是华玥的克星啊。
天空之中又开始飘起小雪，这令蒋舜华惶恐不安，连老天也要来送前太后一程了吗？
顾不得雪花迷蒙了眼，顾不得小腹传来阵阵隐痛，一路狂奔至太医院前，她已经不觉得冷了，还有什么寒冷，能比得上清凉殿呢？
没有去过的人是一辈子也无法想象那里的寒冷，或者寒凉的不仅仅是殿宇，更是人心。
“婕妤娘娘……臣等给婕妤娘娘请安……娘娘怎么了，看来脸色不好，外头好像下雪了您怎么就这样跑了来？”蒋舜华不想去管这些人眼中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模样，对于他们的询问她也只是随意敷衍了一番：“太医院院令在哪里，跟本宫去一个地方。”
众人都有些吃惊，但他们也都知道，蒋舜华现在是晏眴最喜欢的妃嫔，于是也不敢违抗她的命令。
太医院院令跟在她的身后，越走越荒凉，直到蒋舜华停下脚步的时候，他抬头看是清凉殿，不禁有些迟疑。
“怎么，你们太医不是一向救死扶伤的吗，本宫要你救活那个人。”说着蒋舜华也不顾身份，径直把他给拉了进去。
望着前太后就这样静静躺着，蒋舜华多么害怕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去了，人的生命竟是如此卑微吗？
虽从小就泡太医院里。如今只得在外间踱来踱去，看着太医忙碌的身影却是丝毫帮不上忙。
“娘娘，微臣着实是尽力了，她的病拖得太久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太医走了来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