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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华敏一早去凤鸾宫请安。
“每日的晨昏定省都免了,你竟还这般守规矩,伺候圣驾劳累,你本该多歇息的。”华娴看着她,笑吟吟的说着。
比起往常,华敏脸色倒是红润了不少,一夜春风得意,蒋舜华入住她昌德宫的的倚云居,是她风生水起的开端,倘若是两人成了对立的一面,华敏以后又将如何自处?
“原是要替皇上好好照顾姐姐肚子里的龙胎,嫔妾哪敢怠慢?”华敏跪下,语气微显得怯懦。
娘家华敏是指望不上了,在宫里生存,要么无欲无求,与世无争,但是现在她已经在争斗当中,再想不争,就只有被别人侮辱践踏的份了!
“妹妹今日怎么对本宫如此低声下气了,即便是本宫身怀龙裔,也抵不过妹妹每日侍奉圣驾啊。”华娴佯装不知她在说些什么,道。
华敏这是走投无路了,蒋舜华的事情单靠她一个人是不可能办到的是,华娴虽是看她不惯,可她也是不想宫中多一个无法控制的对手吧。
“嫔妾在宫中无依无靠,幸得姐姐体恤,自然是要好好报答姐姐的。”宫中争斗厉害,她无依无靠的,拿什么去跟人家争斗!
“妹妹这是什么话啊,妹妹你侍奉圣驾久了,皇上怎么会忘记妹妹呢。”华娴好言安慰道。
“但嫔妾有的一切都是靠着姐姐的提携,以后宫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咱们姐妹若是不能齐心,岂不是要被旁人看笑话了?”华敏说的在理,她们原本就是华玥手中的棋子,再怎么争也不能让旁人占了便宜。
过些日子,新人入宫,这些不得宠的旧颜想要翻身,就更加没机会了。宫里的女人,看似风光,可却内里卑贱。
一颗心只属于一个男人,可那人却可以把心分给很多人,有可怜的,到最后都分不到那一点的用心,年轻的时候靠着容色,还得宠几年,等到年老色衰的时候就只有孤老深宫了。
“唉,快起来说话吧,跪久了伤膝盖受不了。”华娴听着也是颇为动容,不得不说,华敏还是用的一手姐妹情深的戏码。
华敏由身边的宫女小心扶了起来到一旁坐着,华娴叫月婵上了茶。
“其实妹妹聪明,深谙宫中生存之道,咱们姐妹本是一体,妹妹放心,以后本宫必会护着妹妹,况且,妹妹手里还有协理六宫之权,嫔妃里的位份,是以你为尊的,以后咱们姐妹联手,便不怕那些个别有用心的人了。”在华敏面前,华娴是不必装模作样的。
“姐姐也是知道的,臣妾也就空有个协理六宫的名头,许多事情还是太后说了算,就拿这选秀的事情来说吧,此番入选的,都是……”华敏这话没有说完,不过华娴也是明白的。
入选的新人多多少少都是对华玥有利的世家女子,华玥是什么目的,她们姐妹原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位份上,宫里除了皇后便是华敏,可许多事情还都是要华玥首肯了才行,即便是当初华娴掌管后宫的时候,也是逃不过华玥的摆布。
“这也是你我左右不了的事情……”华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那日在寿康宫,华玥的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
“好了,本宫乏了,妹妹先回去吧,以后的事情,咱们也得有个主心骨。”华娴着月婵将华敏送了出去。
“嫔妾告退。”华敏行了礼,退了出去。
华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禁冷笑,人人都道最危险人往往都是在人前无害的,不知华敏是不是也是那样。
宫中的女人形形色色,聪明的女人,进退有度,懂得保全自身。狠辣的女人,使得一手的好手段,手握大权,而愚蠢的女人,在争斗中,或死或残,是落不得好下场的!
也有像华敏这样的,懂进退,心思够深,不到最后绝不会显露自己的心思。
今日是新人入宫的日子,西周皇宫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华敏站在昌德宫里面的宫墙下面,听着一声声天真的欢笑声从外面传进来,她跟着笑了,笑声少有的畅快,就像以前她还痴信着晏眴是爱她的一般。
她可以想象,那些笑颜如花的女子是何等欣喜,天子妃嫔对于她们母家也是莫大的荣耀,原是无知无畏,她们没有见识这宫里的厉害,所以只当是做了美梦。
“娘娘你在笑什么?”荣月去给她给披风出来,看见华敏站在宫墙哪儿,不知在笑什么便问。
“本宫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在宫里从来都是新人笑旧人哭。算起来,本宫也算是旧人了,理应为自己恩宠会不复从前,哭上一哭。可不知怎地,本宫今儿却很高兴。”华敏搭上荣月的手,赤金雕花的护甲格外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