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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双方看向对方,眼中都有无限涩然,了然于心,却又无话可说,最后,还是宋雪心打破了沉默,“以后还是叫我宋二小姐吧!”
夏侯尚黯然,薄薄的唇抿成一线,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定定地看着前方不语!
宋雪心莞尔一笑,故作轻松道:“也许我们注定没有缘分吧,下月初八你就要和姐姐成亲了,姐姐虽然性情急躁了些,可是她很单纯,我希望你可以…”宋雪心的话越说越艰涩,说到最后,自己说不下去了,那样无限甜蜜无限憧憬的爱恋戛然而止,那种痛苦是无法言喻的,现在的宋雪心深深体会到一句话的真谛,能说得出来的痛苦都算不得真正的痛苦,若不是她的犹豫,她的顾忌,现在的结果会不会已经不同?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夏侯尚淡淡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既是太后赐婚,我自然会好好对待令姐,你不用担心!”
这样疏离的话语让宋雪心喉头忽然开始哽咽起来,虽说两人还没到耳鬓厮磨的程度,可早已心有灵犀,都明白那一天不会太遥远,无论在谁眼中,他们都很般配,她不止一次觉得幸运,她爱上的男子和她之间的道路并不存在俗世中的阻隔,幸而她是豪门千金,若她只是一普通人家的女儿,此刻也只能望洋兴叹!
可宋雪心怎么也没想到,姐姐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可能是因为和姐姐小时候住在灵州的关系,并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感,爹娘原本就想和夏侯府联姻,现在看姐姐的表情就知道一切,自然顺水推舟,惊破了她的爱情美梦!
夏侯尚背过身去,不再说话,看着他伟岸挺拔背影,宋雪心心如刀绞,再想起姐姐的幸福笑脸,只能按下心中万般酸涩,挥剑斩断和他之间的情丝,转而祝福姐姐,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也是爹娘最希望的结果。
有的时候,清醒比糊涂更伤人,就让姐姐做一个不知情的幸福新娘,这也是她一个做妹妹的心愿,而且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必定影响宋家的家风,影响宋家女子的婚事,会成为达官贵人之间的笑柄,以讹传讹,还不知道最后会传成什么样,从小在京中长大的宋雪心知道,对大家都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件事尘封在记忆的最深处,再也不要拿出来,就当是做了一场美好的梦幻!
等到宋雪心从泪眼朦胧中走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了一地的空芜,宋雪心苦笑,他留得越久,双方就越舍不得,他那样的男子,已经保证会了善待姐姐,就会比无数男子赌咒发誓可靠得多!
这件事被宋家人压了下来,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宋雪心的贴身丫鬟被寻了错处,赶了出去,自然少不了一番警告和提醒,关于宋家的秘密,若是说了出去,必然有性命之虞,宋家权势滔天,没有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件事,除了宋相和宋夫人,还有宋雪心知道之外,偌大的宋府,再无一人知晓。
宋府也不担心夏侯府,夏侯府亦是重视清名的旷达贵族,不用他们说,人家也知道怎么做,这就是贵族之间心照不宣的规则,已经成了亲家,只能将错就错,放眼望去,竟是名门*,笑靥如花,恭喜道贺之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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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事情几乎没什么悬念了,一心期待的宋婉心在万众瞩目中嫁入了夏侯府,成为当时的夏侯府少夫人,那夜,宋雪心哭了整整*!
第三日回门的时候,宋婉心已成人妇,眉眼都是幸福,夫君是人中龙凤,公公婆婆虽然威严,却不失慈和,她给爹娘和雪心带了好多礼物,宋雪心本不想去前厅,怕还未平静下来的心又被姐姐的幸福给刺激到了,会忍不住哭出来,可不去又怕姐姐看出破绽,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又有爹娘左右周旋,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应付了过去!
宋夫人看婉心一脸幸福,雪心又是若无其事,心总算放了下来,和宋相交换了眼色,不再纠结,宋相爷说过,雪心冷静聪慧,不用他们多说什么,自己就能想明白,事情果然和他们预料的一样,宋夫人坚信,雪心和夏侯尚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想要走出情感的泥沼也并不是很难!
在宋府用过膳之后,宋相和夏侯尚翁婿去正厅谈论公事,宋婉心和宋雪心聊一些闺中女儿事,宋夫人担心让婉心看出什么,所以借口想念女儿,一直陪着姐妹两人不肯离开,宋雪心知道娘在担心什么,对她莞尔一笑。
宋婉心脸上有新嫁娘的娇羞,述说嫁入夏侯府的点点滴滴,这一切都不在不经意中刺激了宋雪心,在白日里,夏侯尚的目光经过自己的时候,眼底深处的惆怅还是没能瞒过她的眼睛,她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这种惆怅,她太熟悉了,何曾没有过?
宋婉心不知所以,看雪心脸色不对,关切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宋雪心只到昨夜没有睡好敷衍着,在宋雪心快要崩溃的时候,幸好,姐夫来接姐姐回夏侯府了,宋雪心长出了一口气,不知道是解脱还是更深的难过。
她需要时间来疗伤,需要时间来平复伤口,需要时间来接受夏侯尚在她心中的重新定位,由“情郎”变成“姐夫”,再淡定再聪慧的女子,都没有办法做到马上无动于衷!
姐姐回夏侯府的那个晚上,她把自己包在被子中又哭了一晚,这样见不得人的心事不能对任何人诉说,只能独自咽下苦果,大道理谁都懂,问题是一段已经沉淀的感情,那种心照不宣的美好,眼神交汇处的心灵碰撞,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就算什么都不说,也不觉得尴尬无聊,反而有一种都很自在的默契,这种感情,在贵族男女之中,可遇不可求,所以才那么难能可贵,才那么令人留恋不舍!
面对姐姐的幸福,她甚至幻想嫁入夏侯府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姐姐,可是事已至此,又有谁能够挽回?
一直停留在过去,是最愚蠢最痛苦也最无奈的做法,尽管万般无奈,可是也只能把目光投向未来,两人既然今生已经不可能,就不能再执着,自从娘知道了她的心事之后,就有意封锁夏侯府的消息,也不准任何闲杂人等在二小姐面前提及夏侯府的任何事情!
她明白娘的心意,不想再刺激她,她也只能实行鸵鸟政策,把自己封闭起来,好几次姐姐要接她去夏侯府小住,都被她以各种理由回绝了,姐姐嫁入夏侯府之后,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成了夏侯府的人,也日渐忙碌起来,没有特殊的事情,也不能随意回到宋家!
姐姐的福气不是一般的好,嫁入夏侯府成为少夫人没多久,就有了身孕,宋雪心在府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喜忧莫辨,一方面是为姐姐高兴,一方面是为自己失落,曾经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夏侯尚身边的女人,如今一切转而成空,就只能远远地祝福姐姐,祝他幸福,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宋雪心在府中黯然神伤的时候,适逢皇上广纳后宫,宋雪心在京中的时间比宋婉心长,在某些时候,名气比姐姐宋婉心还要大,甚至传到皇上耳朵里面去了,此时正好在各大名门中选秀,宋雪心符合选秀条件。
宋氏家族也有意送宋雪心入宫,在后宫占有一席之地,尤其是宋夫人,作为一个母亲,最希望的就是两个女儿都幸福,婉心嫁入夏侯府时间不长,已经有了身孕,现在已经不担心她了,只是这个雪心是她的一块心病,和夏侯尚那样的男子倾心相许过,那般华彩的开始,以后世俗男子又哪里入得了眼?也许送到宫中,送到世间最有权势的男人身边,还有另外一番广阔的天地,让她渐渐忘记以前情感的波澜!
关于宋雪心的选秀名册,皇上甚至还有意无意地关照过,都是人精的内侍们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就是皇上其实已经看上宋家二小姐了,选秀不过是个过场,宋家二小姐入宫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